十二根白玉柱从表面上看完好无损，仔细看能发觉上面的裂痕。
它们无时无刻都在泄露着灵气，曾经辉煌的南天门已经破败。
几千万年前的南天门外天兵天将云集，十几位神将驻守天门。
孟婆面前呈现的是残破南天门，上面的牌匾已经碎裂，只剩下一个天字。
巍峨的天门被打碎，只剩下一扇，上面都是污血。
天门旁一位男子坐在白玉石阶上。
神甲残破的他面容憔悴，可也能看出他当年是位英俊男子。
脚边趴着一条全身黑的瘦小黑狗，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振。
男子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不再银光闪烁，眉心中央的神眼似睁非睁。
他看到孟婆的时候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欢喜：“千万年不见，你依旧风华绝代，孟婆别来无恙。”
孟婆身上的黑袍化作一身紫色宫装，缓缓走上残破天门旁一屁股坐在男子身旁。
“老杨，你们混这么惨？”
“地府当初不是给你们传消息了吗？为什么还会被外神攻入天宫？”
老杨叹了一口气：“你传来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些诡异早在很久之前便污染许多仙族，等我们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拦。”
“他们打破天宫大阵，将地府和天宫的通道打开，引外神入侵。”
“那一战我们输了……”
“仙族道友死伤不计其数，只剩下我们几个苟延残喘。”
老杨掀开自己的黑发，露出脖子上的伤痕。
孟婆看到伤痕的一瞬间脸色发白：“意志污染！”
老杨脖子上有一枚独眼，冰冷无情充斥着某种可怕意志。
它是至高外神的象征，也是困扰老杨几千万年的道伤。
“当年祂降临，我被意志污染，要不是帝尊出手我已经死了。”
“我体内的仙灵被祂污染，一身实力只能发挥八成。”
老杨面露痛苦，这眼睛内的意志无时无刻都在侵入体内仙灵，那是他一身力量的根基。
若是被意志侵蚀污染，他会沦为不知疲倦失去自身意志的外神傀儡。
骄傲的他可不想成为傀儡。
孟婆叹息一声：“谁能知道外神诡异如此凶猛，那些被十八层地狱镇压的家伙如此丧心病狂！”
“竟然血祭自身引来祂们降临……”
老杨摸了摸身旁大黑狗，它呜呜叫了两声。
孟婆也摸了摸它的脑袋：“啸天，你比原来还瘦了……”
“咦，它体内怎么有股剑意，竟然蕴含吞噬的力量？”
她能从啸天狗身上感知到属于某位剑修的力量。
老杨笑着让啸天趴好，为它梳理毛发：“前段时间和外面那家伙打了一架。”
“啸天就是被他的剑意所伤。”
孟婆看向天门外，天河尽头那盘膝而坐的身影亘古不变，仿佛没有从这里离去过。
“想不到在这片投影之地，竟然能遇到如此惊才绝艳的生灵。”
“他竟然悟到吞噬力量，将之化为自身剑道力量，走上大道之路……”
孟婆能看出暗影的剑道，她的境界高深，哪怕在地府也是仅次于四方鬼帝的存在。
“若是我没有道伤，还能和他战个痛快，可惜……”
老杨眼底闪过可惜，能在这投影之地遇到个敌手非常困难。
身为天宫战神的他对于暗影十分佩服，若不是暗影挡在这里，他早就打开天门进入秩序星空。
利用秩序星空的器物恢复天宫大阵，说不定也能找到恢复自身道伤的东西。
孟婆向残破天门内走去。
曾经灵雾为海遍布奇珍异宝的天宫破败不堪。
人来人往的仙族早已没有，只剩下几位曾经镇守天门的神将。
“哟，小吒吒~”
孟婆又看到个熟悉的仙，不过他的样子也比较凄惨。
相比老杨，小吒像是个孩子。
身上穿着红色肚兜，白色肌肤上长着一些触须。
手里银枪闪烁寒光，脚下踩着一对风火轮。
他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头上扎着两个冲天撅。
小吒看到孟婆的瞬间，眼角闪烁着泪光语气哽咽：“孟姐姐~”
“呜呜~”
“抱抱可怜的吒儿吧~”
孟婆脸色发黑，抬腿一脚把他喘出老远。
“滚！几千万岁的人了，装什么小孩子！”
“一身外神意志气息，还想污染我不成？”
小吒笑着从地上爬起来：“这不是看到孟姐姐仙灵回归心里欢喜吗？”
“一时忘记我也被外神意志污染了，嘿嘿~”
孟婆笑骂他两句，他们一前一后向天宫深处走去。
随着孟婆一路走来，她的心情越发沉重。
天宫的情况远比她所想的糟糕，曾经的仙族贵为星空四强族之一。
地府鬼族也是四强之一，却和仙族一样沦为外神诡异的食物。
他们的家乡被外神入侵，星海破碎仙鬼两族沦为无根之萍。
外神还没有停止祂们的脚步，将地府化作葬土，入侵其他星海。
孟婆来到天宫深处，她看着前方的宝殿浑身一震。
“凌霄宝殿竟然成了这般模样……”
前方的大殿破败，巍峨的殿群只剩下一座。
当年众仙齐聚的大殿一片狼藉，桌椅石凳碎成渣，金碧辉煌的龙柱碎裂倒塌。
大殿内的宝座只剩下个靠背，九龙吐珠像还剩下一条残龙，几颗龙珠早已不知去向。
那些龙都是真龙种，是当年帝尊镇压星空九头超脱真龙得到的神珠。
只要一颗便能让普通仙族觉醒自身仙灵，踏上大道之路。
“孟婆来了……”
“咳咳~”
破烂不堪的宝座上迟暮老人白发苍苍，他的样子让孟婆不敢置信。
“帝尊？”
老人笑着点点头：“嗯……”
孟婆内心惊惧不已，因为帝尊可是仙族当年最强者。
他已经达到仙族的最高境界，略强于万物唯我的超脱境。
规则大道撼动不了他自身的道，一举一动蕴含自身规则。
孟婆想不到连他也被外神意志污染。
“难道外神之首的祂已经是超脱之上的存在？”
帝尊颤颤巍巍地起身，可随着他起身孟婆才发现他的变化。
大道印记崩碎，下半身的一双腿化作触须状。
帝尊体内灵气空荡荡，能活下来不知依靠什么……
孟婆震惊无言。
“我也没想到……”
“当年那一战竟然会如此落幕。”
“谁能想到外神诡异之主已经达到那种境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