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上，叶方明没有留到最后，吃了两口就悄悄离开了。
站在大门口的楼梯台阶上，他的心情出奇的平静下来。
肃泉的天气通透，很少下雨，整个夜空呈现深蓝色，布满了星星。
“喂，你怎么不进去？”储代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他回过头，就看见储代泉拿着一罐果汁，“人太多了，有点吵。”
储代泉走到他身前，坐在了楼梯的台阶上，长腿耷拉在一旁，拧开了果汁瓶盖，递给了他。
“知道你不碰酒精，特意给你带的。”
“谢了。”
叶方明喝了一口，酸甜口味的。
“今天晚上星星真亮。”抬头仰望着夜空，储代泉情不自禁感叹，“那个位置，是我们的卫星。”
“以后会更多的。”
“是啊，以后会更多。”储代泉笑了笑，“你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一大早。”
“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能多待一会儿呢。”
“我其实早就该走了。”
“那你干嘛一直留在这？是不是舍不得我。”
“得了吧，我是怕你遇到困难就破防。”
“喂，我已经很少破防了！”储代泉大声反驳。
他以前是挺爱破防的，但那都是因为叶方明。
谁让他老刺激自己。
“你回去还要忙什么？”他换了个话题。
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迟早会变成【储代泉黑料大回顾】
“虽然说是机密，但告诉你应该没问题……”叶方明随意说道，“室温超导已经实现了，我要赶紧回去准备后续投入使用的工作。”
“哦……！！”储代泉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你刚刚在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脑袋和耳朵好像出问题了，不然怎么没听懂叶方明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都已经上新闻了。”
“我天天待在发射中心，哪有可能接触到外界信息？”
【蜂群计划】的保密很严格，储代泉这几年早就与外界彻底隔绝了，只能偶尔通过电视新闻频道获取一些微不足道的信息。
这段时间，更是卫星发射的关键时期，他根本没关注外界新闻。
“我靠，我靠，我靠！”
储代泉连着爆了三句粗口。
“我肯定是还没睡醒，早知道刚刚就不接受他们的敬酒了……”
“你没听错了，我们团队搞定了室温超导。”叶方明的语气轻飘飘的。
“我不信！！”
储代泉又破防了。
好不容易以为他能领先叶方明一步，没想到叶方明偷摸干大事，害得他又一次当了小丑。
“别把自己想的太没用了，蜂群不也是国之重器吗？”
“你能不能别说了？你这家伙就会凡尔赛。”
储代泉无语极了。
“你当我容易啊，我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叶方明回答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双双叹了一口气。
他们都是一样的忙碌。
第二天一早，储代泉睡过头了。
等他睡醒后，叶方明早就离开了。
叶方明没有直接回京城，而是绕了个路，和警卫员一起回了阳城。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阳城了。
虽然这里是他的故乡，但他并不留恋。
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以来，启明星公司已经发展到了一个令人惊叹的地步。
甘莱看起来成熟多了，眼尾甚至带上了一丝皱纹，常年熬夜工作，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年纪还要大几分。
“你终于回来了。”
看见叶方明，甘莱的眼角亮晶晶的。
叶方明笑了笑，“嗯，这一次回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
叶方明看了一眼身边的警卫员，警卫员立刻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了甘莱。
甘莱纳闷，接过文件就仔仔细细阅读起来，读到最后，他的表情愈发茫然。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启明星的董事长了。”
“可我不是叶启先生的职业经理人吗？”
“我们认为你拥有管理一家公司的才能，再说了，我只是个搞科研的，哪来的精力管理公司呢？”
“叶启先生可以管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甘莱，别辜负我们对你的信任。”
甘莱沉默了许久，最终释然的笑笑，点头答应。
“我一定会的。”
叶方明知道，他已经想通了，就没有多说什么。
甘莱不知道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叶启先生，就正坐在他的面前，趴在叶方明的怀里接受投喂。
他只知道叶启先生很喜欢猫，所以公司的吉祥物全都被设计成了猫咪形态。
他完全没想到，叶启就是一只猫，还是一只人工智能假猫。
“叶启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叶方明嘴角抽抽，“从以前我就很想问了，为什么你对他这么忠心？”
甘莱叹了一口气，目光逐渐遥远，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去：“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去世了，后来我就被一对年迈的华人夫妇收养了。
他们没有自己的孩子，就把我当成亲生孩子对待，我好不容易从全世界最顶尖的商学院毕业，他们却得了非常严重的病。
如果我去找工作的话，能支付得起医药费的工作，却轮不上我，只因为我是个华国人。
这个世界上天才太多了，不差我一个，他们宁可录取别的白人天才，也不会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我如果去找其他工作，当然能被录取，可钱又不足以支付天价医疗费。”
“所以，是他最后给了你足够的医疗费？”叶方明问道。
甘莱点点头，“不仅给了我很多钱，还请来了最好的医疗团队，治好了我父母的病。
我可掏不起几千万米金，只能全靠叶启先生。”
他装作轻松的耸耸肩。
叶方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