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叶方明几乎吃住都在实验室里。
不对，没有吃。
本来他是打算直接在实验室用烧杯煮泡面的，但自从被启猫猫拳击一顿了后，他就只好作罢。
“在实验室吃东西？你也真不怕把自己吃死啊。”
“嘻。”
笑，你还有脸笑！
启气得咬牙切齿，决定让叶方明把实验室使用规范守则再抄一百遍。
等到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自习课上，贺成华看着日渐憔悴的叶方明终于忍不住。
“哥们，你要是有啥困难一定得告诉我，你这样子真该去医院看看了。”
“？”
已经熬夜好几天的叶方明抬起头，眼底一片青黑。
“我很好啊？”
“六。”贺成华摇摇头，“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吸毒去了？”
“我吸熊猫烧香，行不行？”叶方明翻了个白眼。
本来做实验和写程序就烦。
“你小子真当自己初音未来啊？”
“什么初音未来？”宁溪低声问道，“叶方明你要玩cos吗？”
“……不，我不cos。”
“那好吧。”宁溪失望的看了一眼叶方明。
本来她还挺期待能给叶方明拍照呢。
叶方明忽然觉得头更痛了，不知道是因为熬夜的关系，还是因为这群奇葩朋友们。
“宁溪，你假期有什么打算吗？”叶方明决定转移话题。
“没有，可能会去采采风拍照，你呢？”
“我可能还是待在家里，设计模型和程序吧。”
叶方明忽然陷入沉默。
他记得自己前不久才嘲笑过m博士，说他一年到头，一直待在实验室里，跟个自闭症似的。
自己好像也有点这种倾向了……
不行不行，他可是要走上人生巅峰的全能学霸，绝对不能成为这种怪胎。
他看了一眼身旁低着头写作业的宁溪，心下思索片刻，决定给自己偷偷放个假。
“宁溪，假期无聊可以来找我聊天哦。”
叶方明笑得一脸无害，黑色的瞳仁微微放大，就像黑暗中开始捕猎的猫科动物一般。
她没有无聊的机会了。
叶方明恶趣味的想道。
他这次也要给宁溪放个大招玩玩了。
在宁溪温柔浅笑下，全都是对自己未来的毫不知情。
中秋节的那天，叶方明，早晨四点钟就起了床，给自己随便做了些早饭吃完后，直接坐在了电脑跟前。
将设计好的模型和系统重新运行了几遍，发现确实没什么问题了。
“搞完了？搞完了我就发给银行。”启还没有睡饱，瘫在实验台上，懒洋洋的说道。
“嗯，你再检查几遍吧。”叶方明说道。
“我想出了三个问题来解决百万富翁问题，一个是把它转化成集合交集问题，另外一个则是以函数的形式来表示。
可我觉得集合问题虽然计算上虽然脱离了模指数运算，计算复杂程度降低了不少，但实际运用起来似乎还是有点局限性。
函数形式来表示的话，我想到了不经意传输和特殊函数，这个方案比起前一个更加安全，你看这个式子……”
叶方明拿出一张纸，还是给启写了几个式子，虽然简略，但它能看得懂。
“我这里只讨论了仅有一个恶意参与者条件下，如果双方都是恶意参与，那这就完全不成立了……”
“所以第三个方法是什么？”
“第三个方法是同态计算，但我感觉这个更适合作用在密码学……”
“这些我懂，不用解释了。”
比起这些，启更喜欢实打实的成果。
它仔细的检查了两遍系统程序，“通过多方安全计算做了联合模型训练，这一步做的不错，用到了我给你的场外援助数据。
然后又通过同态加密技术对做模型训练过程中的loss的加密。”
“也就还凑合吧。”启的胡须抖了抖。
反正已经超出了它对叶方明的预期。
“对了！”启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你那个函数挺有意思的，哪天闲下来了，可以写个论文发着玩玩。
你现在这个研究进度放进普刊里没问题，想攒着继续研究发核心也行，都看你自己的选择。”
叶方明点点头，“留着吧，最近实在没时间。”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想好好躺下来休息一下，但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
他这个年纪，他这个阶段，是怎么睡得着的？
生命是拿来奋斗的，生命在奋斗中结束的。
不然人类怎么会被称作人类？
因为做人就是累（lei）！
叶方明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猛地灌了一口，又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很好，又恢复了平常精神饱满的状态。
叶方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这个点……应该差不多了。”
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打开电脑，将监听系统调到宁溪的频道，听着耳机对面传来的脚步声，叶方明的内心出奇的平静下来。
宁溪，应该是在回家的路上吧。
看她早上给自己发的消息，她说她要去美术馆逛逛。
根据美术馆到宁溪家的距离，再以市区内出租车的行驶速度计算……根本没必要计算。
他的监听系统也包括了定位，打开电脑就能看见宁溪的位置。
“开门的声音……然后换鞋，脱外套…”
一切都如同叶方明的计划中进行。
这段时间，在做程序的闲暇之余，他也没有松懈，继续保持着和宁菲的联系。
比起宁溪，宁菲甚至更容易被他骗的团团转。
只要自己多暗示几遍，她就会沾沾自喜的朝着自己给她规划的方向前进。
叶方明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独属于宁溪的红色小爱心，停在了一个位置不动弹，大概就是她的卧室吧。
不知道宁溪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呢？
叶方明笑得越来越开心，仿佛已经看见了宁溪悲伤的表情。
可千万不要哭出来啊，哭出来也没关系，只要用带着崩溃哭腔的语气向自己撒娇，自己一定会忍不住好好安慰她的。
这段时间积攒的压力，几乎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
果然，还是最喜欢宁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