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嗣音独自前往私下工厂。
刚进去，那个刀疤男眼尖瞅见她，出来迎接，陆嗣音记得他好像姓王。
“蝶少将，您来了。”
陆嗣音一边点头，一边往里走，说：“我来看看。柳闻呢？”
柳闻和她虽同为少将，却很少能碰面，柳闻一般带兵看守在这里，而她则负责联邦政府总部的安危。
刀疤男一眼就看到了她手指上的戒指，惊骇过后，态度愈发恭敬：“柳少将去运送货物了。”
陆嗣音似无意识地转了转戒指，漫不经心问道：“货物？什么货物？”
刀疤脸讨好笑道：“L国那边资源短缺，需要我们这里调运过去。这种事情自然不能放心让底下人去做，所以柳少将便亲自去了。”
“什么资源短缺？为什么会资源短缺呢？”
刀疤男凑近陆嗣音，压低声音道：“前不久不是有人炸了L国私下工厂的仓库吗，表面是常规物品，其实地下存放着一些毒品原料之类的。一块儿给炸没了。”
陆嗣音了然，他说的应该就是戚哲炸掉的那个“障眼法”。
知道被耍了的时候，戚哲气了个半死，没想到也不是一无所获。
陆嗣音没再多问，说：“上一次没逛完的，带我去看看。”
“没问题，少将。”
这里大的离谱，上一次也只是逛了一半，这次等把工厂里每一处角落都看过之后，陆嗣音依旧没有看到桑恩颖的身影。
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看错了。
“带我去仓库！”陆嗣音吩咐。
刀疤男不敢有异议，少问多做才能活的长久，坐上工厂负责人这个职位，最会看眼色。
来到第一所仓库门口，见他打开仓库大门，陆嗣音突然说：“清单呢？”
一副要调查物品数量，是否有人报假账的样子。
刀疤男立马反应过来，笑着说：“我这就去拿，少将您先看着。”
陆嗣音成功将他支走后，上前一步打开门，走进去，幽暗的仓库里是远超法律规定数量的枪支器械和弹药，联邦政府私底下擅自制造，甚至卖到全球各地。
她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瞳孔有些细微的变化，发出幽幽暗蓝色光芒，瞳仁转动间，里面像含有机械一样运转。
随着陆嗣音视野变化，高清画面正适时传播到远隔千里之外的电脑上。
电脑特殊提示音提醒着正在办公的两人。
“她传消息过来了！”
“这视频……她使用瞳孔摄影眼镜了？”
没人回答，但答案毋庸置疑，沉重的寂静蔓延开，两人心里不住沉闷。
瞳孔摄影眼镜透明无色，薄薄一层膜，表面上看去和隐形眼镜没有一点区别，里面却藏有一块儿比头发丝还要小的芯片，可以将人眼看到的东西无线传至对应设备上。
当然这种东西由于技术还不太完善，能少用就少用，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自身眼睛有什么危害。
将视频加密保存后，两人谁也没再开口，只是守着面前的电脑。
刀疤男到来时，陆嗣音已经恢复了正常，接过他递过来的清单，真就一点一点认真数过去。
刀疤男硬是被她逼出一身冷汗，不住地擦拭额头，生怕出什么纰漏。
陆嗣音检查完这间仓库，来到隔壁，大有一间一间清算的意思。
同时，她也在刀疤男看不见的地方，将目之所及的罪证传播出去。
来到倒数第二间，陆嗣音记得这是存放黯兕毒的地方，唯一一所东西只出不进的仓库，防守相比于其他地方自然也重了不少。
陆嗣音走进去，像刚才一样清算数量，却突然皱眉说：“这里不对！”
刀疤男战战兢兢了一路，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出了差错，腿一软差点儿给她跪下。
擦擦额头的汗，连忙走过去，听见陆嗣音说：“货架第二排第五十三列，本应该是356吨，这里却只有256吨，一下子少了一百吨，其中责任你们负担的起吗？”
刀疤男冷汗直流，惊惶不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是356，便立马低头赔笑道：“我这就去查，少将您稍等。”
说完拿着账本逃似的走了。
陆嗣音不敢耽误，立马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穿梭在货架间，一滴一滴将瓶子里面的液体滴入黯兕毒里。
这五年，联邦政府让她研究黯兕毒配方，她虽然一直拖着，但还是有所收获的。
至少研究出一种能和黯兕毒相互作用，却起反作用，让这毒变成和白开水无异。
也幸好黯兕毒毒性慢且温和，短时间内让人察觉不出什么。
可惜这里黯兕毒太多了，陆嗣音急得满头大汗，专心致志滴加药液，却没注意到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
直到门外脚步声匆忙响起，陆嗣音深吸一口气，这才停下，若无其事地打量四周。
刀疤男一脸轻松走进来，看见她笑着说：“少将，您看错了。刚才那是上一年的数据，今年的数据在后面。”
陆嗣音将账单接过来，状似惊讶道：“还真是这样，辛苦你跑一趟。”
刀疤男不敢有怨言：“应该的，少将严格一点也是为组织好。”
陆嗣音目光欣赏，拍拍他的肩：“说得好，回去我会如实报告给首长，好处总是少不了你的。若是干得好了，升职也是指日可待。”
刀疤男眼前一亮，对她态度更是殷勤，又是端茶又是送水。
陆嗣音拒绝之后，大手一挥：“今天到此为止，我就先回去了。”
刀疤男又风风火火将她送到车库里，这才作罢。
陆嗣音直到开出十公里才将车停到路边，她将瞳孔上镶嵌的眼镜摘下，眼睛上传来的刺痛一点点刺激着她的神经，整个人都异常暴躁。
闭上眼靠在方向盘上缓了缓，许久之后，陆嗣音再次启动车辆。
汽车在一条分叉口处毅然决然偏离原本轨迹，向另一条路上快速行驶。
“音舞，你今晚去我那里睡。”陆嗣音戴着蓝牙耳机，同对面吩咐道。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她露出一抹笑：“想什么呢？我对你不感兴趣。我今晚不回去，你替我回去。”
“我……你就别管了。”
陆嗣音不等对面说话，挂了电话，逃避话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