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随着鬼影众人的离开而结束，楚冕的讲座被打断之后就此截止。
众人意兴阑珊地离开，谁都没有发现，场馆二楼的一个隐秘角落，从头到尾一直坐着一个男人。
那个位置极为巧妙，正好可以将楼下场景尽收眼底，也可以不被楼下的人所发现。
“家主，我们走吧！”旁边站着的助理恭敬开口。
男人没动，一直等到场馆里空无一人时，才站起来，默默带着助理离开。
……
在那些人被驱逐出去的第二天，内鬼就带着一群人一言不合闯进陆嗣音的办公室。
一起来得还有是闻讯赶来打算劝架的众多高层们。
呜呜泱泱把陆嗣音的办公室硬是挤成了夹心饼干。
早就料到他会坐不住，迟早来兴师问罪。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嗣音纹丝不动，眯着眼靠在椅背上，脸上不见丝毫慌张。
内鬼此时也忘了伪装，看着陆嗣音像看着自己的杀父仇人。
自己努力三年的成果，被她轻而易举半个月铲除了大半，没气出抑郁症都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强大。
“我还要问你是什么意思！”内鬼说：“一声不吭赶走那么多人？甚至连句通知都没有！你当我们这些人是死得吗？”
这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无论什么原因，一时开除那么多人，甚至有的职位还不小，却一声招呼也没和其他高层打，总归是不妥的。
高层们的确心生不满。
但不妥归不妥，再来一次，陆嗣音还是会先斩后奏。
“对啊，首领，这事儿你怎么也得和我们商量商量吧？”
“不错，鬼影现在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有些职位空缺如今也补不上啊！”
内鬼见舆论如愿指向陆嗣音，便再添一把火：“还有你开除他们的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些？人家随随便便打个赌，你就扣上了赌博的罪名！”
“简直荒唐。”
陆嗣音听着他们发控诉，没什么情绪波澜，就在众人苦水越倒越多，一副不给出交代誓不罢休的样子时，突然看着内鬼，开口：“你的检讨呢？”
内鬼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我让你写的两千字检讨。”陆嗣音好脾气地解释道：“怎么？忘了？不服从鬼影首领的指令，违反规定第一条，我现在就能枪毙了你。”
内鬼脸色铁青，指着她道：“你，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对，”陆嗣音一口应下，无赖道：“我就是强词夺理。真是面子给多了，你都以为自己像个人了。”
内鬼语塞：“你……”
陆嗣音站起来，意味深长道：“这张人皮戴久了，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内鬼皱眉：“你说什么？”
“我早就说过你是假的，当时没人相信。你当真以为我没有证据？”
“假的？什么假的？程哥是假的吗？”
“戮鬼之前是说过来着，只不过我们当时都没当真，如今又说有证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众人带着审视的目光投向前方的“程炜”，窃窃私语。
如今吴梁早已被他杀死，知道他身份的人也不在，内鬼不信她能拿出什么证据，绝对在诈自己。
“你少栽赃，”内鬼愤怒道：“自己没理了，就开始诬陷我。好歹毒的心肠！”
“不信？”陆嗣音看他像看一个垂死挣扎的将死之人，说：“那我就给你证据。”
说着，她偏头对自己耳边低声道：“姐，把吴梁带过来吧！”
听到吴梁的名字，内鬼以及其他人皆是一诧，他不是早在进监狱的第三天就自杀了吗？
内鬼眯起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陆嗣音看，但她表情无恙，看不出到底是在诈他还是吴梁真的没死。
门外出现哒哒的脚步声，内鬼心不由得提起来，悬在半空中，目光不由得转向隐约有一片阴影的磨砂门上。
咔哒，门从外向里打开，陆静姝的脸出现在门口，大众之下。
此时此刻，所有人皆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甚至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罪，罪阀吗？”
“是罪阀回来了？”
陆静姝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唇角轻扬，瞳仁乌黑晶莹，散漫道：“大家，好久不见。”
“是罪阀，真的是罪阀。她回来了！”有人激动道。
“回来了，回来了，六年了，终于又见面了哈哈哈。”
“回来好啊，没有你的鬼影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陆静姝看着异常激动地众人，眉眼和缓，提醒道：“我带了一个人过来。”
哦对，刚刚戮鬼说带吴梁过来，难不成她说的那个人就是他？
陆静姝朝旁边走了一步，露出瑟缩在她身后的人。
赫然是狼狈不堪的吴梁。
他不敢朝内鬼的方向望过去，低着头，全身都在发抖。
“吴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陆静姝淡淡道。
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吴梁咬咬牙，一双带着恨意的双眸猛的看向内鬼，情绪激动道：“他不是程炜，他是卧底，是他……”
话没说完，突然响起枪声，没有人反应过来，始料未及。
他沙哑激动的声音戛然而止，赤红的眼珠子瞪得极大，好像下一秒就会从眼眶中掉出来，脸上青筋暴起，嘴唇抖动，一股股鲜血从嘴角，额头缓缓流下。
眼神还残留着那一瞬间的难以置信盯着冰冷阴森的内鬼。
他的眉心被子弹穿透，多出一个骇人的血窟窿。
下一秒，扑通一声，整个人栽倒在地，彻底没了生息。
不过一瞬间的过程，陆嗣音和陆静姝怎么都没想到内鬼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杀人。
“混蛋！”
陆嗣音一股怒气直冲脑门，身形如鬼魅，手指一转，一把刀尖夹在指尖，快狠准地朝内鬼的脸上刺去。
内鬼没想到她速度如此之快，即使早有预防，但还是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得逞。
就算他反应速度极快，及时向后倾，刀尖刺的不算深，但抬起头时，还是被其他人看出了异样。
“那是什么？”有人惊呼：“皮，皮开了？”
“人皮？他脸上有一层人皮！”
内鬼见事情败露，目光阴森狠厉，手摸上自己的脸，用力一拽，一张脸皮被他拿在了手里，随意扔在地上，露出原本属于自己的面孔。
十分陌生……
众人呼吸一滞，面露震惊地看着眼前玄幻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