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秦九岭闻言再不迟疑，道，“全民教学，陛下所虑，无非就是钱财问题，而这钱中，有两个大的支出，一个是兴办学堂的钱，一个是教育支出的钱。
臣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这两项钱，臣出便是，如此，当不用国库一丝一毫。”
什么？
李二傻眼。
长孙无忌等人更是无语。
搞半天，还以为秦九岭有什么惊世妙计，原来就是他出？
可……
李二很快就皱起眉头，恼声道，“秦九岭，你莫不是想戏弄朕不成？你借着国库的三百万两银子还没归还，你出钱，你拿什么出钱？”
“药方啊！”
秦九岭淡笑，“臣虽然因为精力不济，昨日委托陛下出人，代替臣打理秦医会，但秦医会中的药方全在臣的胸中，每年全国的药材，药品，臣想来，怎么也可获不少利。”
“你……”
李二脸色瞬间黑了，他这次兴师动众，本就是为了秦九岭的药方，没想到，秦九岭如今竟然当众把事说了出来，这他还怎么想办法去搞？
虽说按照秦九岭说的，药品最后卖的钱，还是会由秦九岭拿来全民教学的事，可李二心中此刻却是老大的不痛快。
偷鸡不成蚀把米大致如此，经秦九岭这么当众一宣布，药方是肯定得不到了，和刚才一样，秦九岭真拿药方获取的钱投进全民教学，他还只能得封赏。
一时间，李二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差点没被憋出内伤。
孔颖达却是眉头一皱，跟着哂笑一声，道：“秦县男怕是把事想得太简单了吧？你昨日在东市的事，老朽已经听说了，不得不说，这让老朽对你很是刮目相看，想不到你竟还有这样的医术。
可，据老朽所知，就是把整个大唐都算上，秦医会一年也不过只有20万两白银，难道指望这20万两白银，秦县男就能让天下百姓都有学上不成？
抛开学堂，秦县男，你可知道，就是国子监这区区一千学生，每年在纸张笔墨等用度上的花销，也超过了十万两！”
“十万两？”
秦九岭似乎是被吓了一跳，惊叫出声。
而李二见到秦九岭这幅样子，此时更连看都懒得看了。
心中已经对秦九岭失望得不能再失望，再加上刚才的气，要不是秦九岭说会把买药方的钱用来全民教学，也算是尽心尽力，他都差点没忍住要治秦九岭的罪。
长孙无忌等人也俱无语，才十万两就把秦九岭惊成了这个样子，秦九岭居然还想借着二十万两扬言要管全天下的百姓读书，简直是天方夜谭。
无语之余，也都有点可惜，本来都因为秦九岭之前的种种举措，对其抱有那么一丝希望，现在，却是全都失望透顶。
孔颖达更是长叹摇头道：“秦县男，老朽还是那句话，万般需要实啊！”
“不，孔先生，”
秦九岭眼里依旧布满震惊，“您说的话我赞同，可您做的这事，我可不敢苟同，万般需要实，是实出十万两白银来？
一年十万两白银，才教着一千多个的学生，孔先生，你确定？”
“秦县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孔颖达怫然不悦，冷哼道，“国子监中所有的消耗，笔墨纸砚，全都记录在案，老朽，及国子监任何一位博士，助教都清清白白！”
“秦县男还请慎言！”
孔颖达身后，李纲也沉着脸开口道，“教学之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而我国子监虽然耗费远高于其他州府学院，但从国子监里顺利毕业走出去的学生，绝非庸才，可以说每一个都是国家未来的栋梁！
这十万两银子，可以说是好钢用在了刀刃上，恰得其所。”
“可笑，可笑啊！”
秦九岭只是一声长叹，看向李二拱手：“陛下，若臣在知道国子监每年需要耗费十万两白银，臣一定奏请陛下早日取消国子监，可惜啊，白花了那么多银子……”
“秦九岭，你说什么！”
李纲大怒，白眉竖起，几欲喷火。
孔颖达也满脸怒色，冷笑道：“秦县男，老朽生平最恨那些只会逞口舌之利的伪君子小人！你今日若不能给个说法，老朽一定将你今日的言行公布于天下，让天下读书人都知你的品行！”
也不光孔颖达和李纲，国子监此时站在堂中的助教，几乎没有一个不冷眼盯着秦九岭的。
李二见状，也不由沉声怒喝：“秦九岭，你还不给仲达，文纪两位先生道歉！”
虽说对秦九岭全民教学的事不做指望，但秦九岭还担任着和朝廷合作的豆油，更接着户部三百万两银子的账。
要是孔颖达真把秦九岭的针对国子监这番言论发出去，可想而知会引起多大的震动。
国子监教出来的学生可不是一个两个，孔颖达等大儒看似没有权利，可在朝中的弟子数不胜数，要是一个搞不好，朝中那些士族再借此事抨击秦九岭豆油一事，后果可想而知。
李二现在算是被秦九岭给搞怕了，真是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秦九岭才把长安挂横幅的事解决好，没了让那些士族抨击的借口，现在，就又惹出这个事来，这是拿着把柄给人家手上送啊！
李二打定主意，等豆油的事情一旦结束，这辈子，说什么都不会再跟秦九岭搞合作了。
“陛下，”
谁知，秦九岭此时却是一副委屈模样，竟指着孔颖达和李纲二人的鼻子道，“陛下要为臣做主，孔先生和李大儒这分明是在冤枉臣。”
“话是出自你口，老朽如何冤枉你？”
孔颖达不忿，他还从未见过秦九岭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谁知，秦九岭却是扬着眉道：“难道孔先生刚才的意思，并不是指下官为小人？”
“难道不是吗？”孔颖达反问，“老朽等国子监博士，教学兢兢业业，秦县男空口无凭，却上来就大放厥词，质疑财政问题，这难道还不是血口喷人的小人行径？”
“教学兢兢业业，可不代表事事兢兢业业！”
秦九岭冷哼一声，“刚才孔先生还说万般皆要实，道理说得好，可这事未免也做得太差劲了！
真要按孔先生的标准说起来，孔先生才是那个小人罢！”
“你！”
孔颖达满脸怒色，竟懒得再跟秦九岭废话，直接看向李二拱手，“陛下，请为臣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