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秦九岭要被方颜带走，高审行四人却是傻眼了。
“大哥，我们要不要跟上？”
程处亮有些踌躇。
他们兄弟三人虽然号称天不怕地不怕，但面对孔颖达这几乎被称圣的人物，也发憷的不行。
关键还是心虚，去年，他们三兄弟联合起来偷偷整了一个年轻的助教。
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却是被孔颖达三言两句之间套话道破，阴谋败露，三人想着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他们是程咬金的儿子，没人敢把他们怎么样。
谁想，孔颖达却是毫不客气地拿着戒尺要揍三人。
这还了得？
程处亮立即怒了，谁知，才刚回怼了孔颖达一句，国子监当时远远看着的近千学生，全都要瞪着眼要上来找三兄弟的麻烦。
吓得程处亮三人待都不敢待，直接被追着逃出了国子监。
回家后，更是任凭程咬金如何打骂，都不肯再来国子监了。
直到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三人心里依旧发虚。
被上千人怒视，这对连战场都没上过的三人威慑太大了。
因此，后面别说见孔颖达，就是来国子监，三人都有些惊慌。
可现在却愣是被秦九岭拐来了，该怎么整？
程处默沉吟：“要是不去，秦九岭以后不给烟草，那就交代不了爹。
可要是去了，万一孔颖达旧事重提，再把我们赶出来，丢了程府的面子，也交代不了爹啊！”
“那可怎么办？唉，大哥，高老五好像跟去了！”程处亮说着，忽然指向跟上秦九岭的高审行。
程处默见状大急，但这决定实在不好做，不由回头问程处弼：“三弟，你说怎么办？”
程处弼苦笑：“大哥，我觉得咱们要不还是去吧。”
程处亮瞪眼：“那万一孔颖达让他那些学生对我们动手怎么办？”
“咱们有腿，挨揍可以跑啊！而且，现在要是去，虽然有可能被赶出去惹爹不高兴，但秦九岭答应我们的烟草肯定要给，至少能做点让爹高兴的事。
但万一不去，秦九岭不给烟草，回家肯定交代不了爹，那就连将功抵过的机会都没有了！”
程处弼分析道，“两相权害取其轻，万一孔颖达没把我们当回事，那就赚大了。”
“不错，三弟分析的有道理，走，我们快跟上！”
商议完后，三人顿时小跑着跟上了高审行。
很快，就随着秦九岭一起被领到了国子监的学堂里。
“孔颖……不，孔博士呢？”
看着空荡荡的学堂，秦九岭不禁疑惑。
“老师一会儿就来，秦公子稍等。”方颜说完，竟也不理秦九岭，径直离去了。
这啥情况？
秦九岭愣住了，难道就这么干等着？
“高兄，这让我们等着是怎么回事？”
高审行嘘声：“秦兄弟，你可得小声些，小心隔墙有耳。”
说罢，左右观望了一阵，高审行才低声道：“秦兄弟，实不相瞒，这间学堂，可是测试新生的地方。据说在很多地方装置了“暗眼”。
看似无人，实际上，有专人通过“暗眼”，在观察咱们的一举一动。
要不是有次听我爹提起，我还被蒙在鼓里。
一旦不小心做了逾越的言行，立刻会被登记在册，作为能不能国子监顺利毕业的重要依据。”
嗯？
暗眼？
秦九岭愣了，古代也流行搞监控？
“不是，高兄，我又不是国子监的学生，带我来这有暗眼的地方，有什么用？”
“暗眼的作用？秦大哥，这个你问我，我知道啊！”
一旁的程处亮闻言忙凑了过来，嬉笑道，“有次我们兄弟逃课去茅厕，听一位国子监的助教说过，这暗眼的作用，就是为了检测学生私下的品性。
看看学生能不能做到助教在于不在一个样。
而且……”
程处亮压低声音，“只要秦大哥你肯多给我们二斤烟草，我便把那些暗眼在哪，全都告诉你。”
秦九岭扬眉，“你知道？”
“那是当然，想当年，我们兄弟可是把这的暗眼全堵……”
“二弟，你胡说些什么？”
不等程处亮说完，程处默已经喝声打断。
不过，饶是程处默，居然也惦记着烟草，竟是接过了程处亮的话道：“秦大哥，不管怎样，只要你肯出烟草，我敢担保，我们兄弟发现的暗眼绝对没有遗漏。
虽然不知道孔颖达先生让咱们进这里干什么。
但你只需要找处暗眼看不到的地方坐着，那边看不到你，相信孔颖达先生很快就会出现。”
就这么想要烟草？
秦九岭心思一转，摆摆手，大方道：“呔！处默兄，咱们之间这么见外干啥？
莫说多给两斤烟草，就是十斤八斤，也不是问题。
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就成。”
“真的？”
程处默大喜，程处亮直接拍起胸脯，“秦大哥，你说，不论什么事，只要不是去揪孔颖达的胡子，全包在我们兄弟身上！”
“爽快！”
秦九岭轻笑，“这件事说起来，其实挺简单，我要你们帮我写几行字。”
……
书房。
孔志约还在正中央站着思过。
不过却是有点站不住了。
刚才方颜回禀说，秦九岭等人已到，孔颖达便让方颜领着秦九岭等人去了测试学堂。
测试学堂是什么地方，孔志约心中一清二楚。
整个学堂里的12处暗眼，几乎覆盖了整个学堂里的每一个角落。
可以说，没有意外，秦九岭等人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在专人的监视下。
若光是秦九岭，孔志约还没怎么担心。
可听方颜说，连程家那三个小鬼也来了。
万一秦九岭要是在里面说点什么，亦或是有什么不雅的举动，立即就会被记录下来。
国子监在全国的地位毋庸置疑，要是被国子监画了污点，传出去，就是秦九岭不在乎，秦家能不在乎吗？
学堂是最重礼法的地方，凭着这个污点，国子监就有权拒绝任何跟秦家有关系的人进国子监进修。
再加上他被逼写下的那份求救信。
要是真因为这个，让秦九岭不得不交出药方，孔志约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