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我的信仰
暖洋洋的阳光，撒落在三楼的阳台上。未变异的白色蔷薇花，将阳台点缀得漂亮、典雅。江雅兮、尊者面对面坐着，这场对话就连江战都被迫留在了二楼。
“尊者，想和我说什么？连战都瞒着。”
“想和江，讲一个故事。”
将倒满茶水的杯子，递给尊者，江雅兮微微颔首，示意尊者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末世按时来临，少女并没有离开绝组织，在末世四月时少女的神滕突破到第四层，她出色的完成了组织派给她的第一个任务，我请少女吃了一顿饭。”
“晚餐上，我询问少女，如果绝组织遇到重大的灾难，你会怎么做？少女回答我:到那时候我必定会是最后一个倒下。后来，我下旨让少女成为了组织第二把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果绝组织遇到重大的灾难，你会怎么做？
到哪时候，我必定会是最后一个倒下。
握住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要不是江雅兮能控制肌肉，这杯茶必定摔落地面。
金眸眯起，江雅兮将目光定在对面的尊者身上。
她终于知道，尊者这次为什么这么奇怪？突然找上自己。
那段对话……是前世，尊者第一次请江雅兮吃饭时，决定未来的对话。
“少女成为了第二把手，实力提升很快，她很出色、很完美。她成为了绝组织最有话语权的强者，她的存在宛如黑夜里的黎明之花，光彩夺目，吸引人眼球。”
“直到末世六年初，我带队进入众神之神的遗迹，在出发前我预料到了危险，又请少女吃了顿饭，暗示少女以后要好好掌管绝组织，我把组织托付给少女。”
说到这里，尊者一口将准备凉掉的茶水喝完。
回望江雅兮的目光，带着满意与肯定。
“如我所料，她顺利成为了绝组织的第二代尊者。少女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她成为了末世最顶尖的存在，她甚至比我还要完美，被世人尊称为——尊神。”
“有如此存在于组织，只可惜天道不容。末世二十三年，绝组织还是撑不住，节节败退。还好，还好……少女没有辜负绝组织，她当得起绝组织尊神冕下之称。”
“少女战到了最后一战，临死前留下一句:黎明之花已开放，愿你们带着光明，来结束这黑暗的末世。她并非死于光明，而是选择了她的信仰。”
点燃的香烟，吞吐出的白烟，将江雅兮的情绪掩盖住。
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江雅兮什么话也没有说，讲完故事的尊者也不多言，只是喝茶沉默。
“是的，我非死于光明，只是选择了我的信仰。”
将第三根香烟抽完，江雅兮薄唇微抿，半晌方才开口。
不管尊者是怎么知道的，江雅兮都没有隐瞒的意思，她也不会在尊者面前掩饰什么，因为她不欠面前这个男人。
“人类的反扑从末世十六年开始，我带着绝组织撑了整整七年。一位位人造神倒下，炽热的鲜血、残破的尸体，让人能清晰的感觉到战争的残酷。”
“随着地盘一块块损失，即便到后来我知道了真相，我依旧支撑着绝组织。当战在最后，我斩杀了真神共三十九位，要知道当时真神只有六十二位。”
“偌大的组织只剩下我一个人，没有希望没有曙光。沉沦在深渊的地狱，我选择了我的信仰。尊者冕下，我并未亏欠绝组织什么，你明白吗？”
前世，江雅兮一个人苦苦支撑起偌大的绝组织，独自面对六十二位真神带领的人类幸存者的反扑。从末世十八年St0001战死亡后，她甚至连一个能聊天的朋友都没有。
以一人之力，支撑起绝组织。
江雅兮自己明白那份苦，尊者在睡梦中也看得清楚，更是知道那七年时间里，S0001是怎么撑过去的。
正如江雅兮所说，她做得已经仁至义尽，完全不欠绝组织什么。
“故事里的少女是S0001，你……是江雅兮。让你改变的人，是他吧？”
尊者侧过头，目光落在一楼的院落里，林轩雨保持着柔和的态度，应付着灵魁少年少女们有些小无礼的刁难。
在梦中，尊者看到了江雅兮与林轩雨的相遇，也解开了江雅兮为何突然改变的原因。
“嗯，像个太阳，能照耀漆黑的深渊。”
尊者看得出来，江雅兮看向林轩雨的目光，充满了温柔与眷恋，那是掩饰不住的爱。
对于江雅兮不加掩饰的爱，尊者念头一转，目光变得有些戏谑。
“你不怕……我杀了他？”
“尊者冕下，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本正一切已经决定，我们来下一场最大的棋。”
少女双眸含着狡诈的笑意，宛如一只狡猾的狐狸，正在计算着如何抓捕美味的猎物。
“你不怕我反你一棋？江，你应该知道，你的国际象棋是我教的。”
“双方交易绝对公平，尊者你放心，这个交易你我介都不亏。”
抱着宝剑，江战抬头看向从三楼走下的两个人，对于两个人到底交谈了什么，没有多做询问。
只是帮诸葛璃珀等人传达了一句话——晚上想吃什么？可以点菜。
“江、战，如果不怕我下毒，我来当今天的主厨吧。”
“尊者，今晚来吃饭的人挺多，你做几道我喜欢的就好。”
江雅兮笑笑，并不拒绝尊者要亲自下厨的请求。
说实话，尊者的厨艺是真的很好，就连诸葛璃珀几个小朋友都不能比。能吃更好吃的，为什么要拒绝？
对于尊者来做客，如果说有些惊悚的话。那么，尊者亲自下厨，那才是真的惊悚。
“老大，尊者会不会下毒？”
云臣花有些不确定的低声询问，虽说尊者做菜的模样真的是有模有样，可……想到尊者是绝组织的头号大boSS，总感觉背后发寒。
“你们今晚要好好尝尝尊者的手艺，多多向人家学习。毕竟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吃过的饭比你们吃过的盐多。真想让我们死，怎么可能是下毒？”
“年……年过花甲？”
见老大都不怕，云臣花的注意力很快落在了尊者的年龄上。
不对呀，外面的尊者看模样不过三十几岁，正直男人的盛期。怎么就被老大说成年过花甲？
“今年今天二月十一日……刚巧，他今天刚好七十岁。看人别看外表，而且，你看的还不是人类。”
七十岁？卧槽！
云臣花瞪大了双眼，眨巴眨巴，在确定老大不是在开玩笑后，飞奔向院落外，开始传八卦。
院落里，夕阳余辉的照耀之下，七八桌席位布置完毕，大盘大盘的菜肴已经端了上来。
莫家莫严、南下联盟吕平秋一行人，带着家人一起来到了灵魁的落脚点。
主席桌上，吕平秋和江雅兮交谈了两句，注意力很快就落在了，坐于江雅兮左手边第一位的中年男子身上。
金发金眸，还有那张脸……他！
“江小姐，他是……”
吕平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雅兮笑着打断。
“我的客人，在这里小租两天。”
没有说名字、没有说身份，只用客人两个字来形容，吕平秋瞬间就明白了江雅兮的意思。
目光有些游移的在尊者和江雅兮身上打量，却也知道不好询问，只能点点头，算是接受这个说法。
“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敌人。”
尊者金色的眸子，目光落在坐在自己对面的吕平秋身上。
他对于南下联盟的盟主，这个一直和绝组织作对的家伙，还是认识的。不得不说，南下联盟的建立、防御，确实值得尊者高看几分。
当然，南下联盟的防御，到底能不能挡住绝组织的攻击，就是另一种情况。
“谢谢夸奖，我想过与你的第一次见面，却未想到，会是如此场面。”
吕平秋想过，自己见到绝组织之首尊者，会是什么环境。
战场上，自己快死的时候。亦或者是，战场上，绝组织准备被攻破时。不管是什么场面，都不可能是现在这样，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还是年三十的聚餐中。
“江，战，龙至少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人老了……”
“尊者你说笑了。如果你选择平平安安的隐世生活，至少还能活个两百多年。”
江雅兮听到尊者找的理由，秀眉一挑，看向尊者的目光写满了戏谑。
尊者与他们这些从婴儿时期就被改造的实验体不同，不可能像他们一样能活个千年、万年。但说到底，体内流淌的还是神血，只要不搞事情，至少能活个两三百年。
三百多岁，这在人类寿命里，已经算是长命百岁了。
尊者！
莫严以及莫家的子弟，还在猜测金发金眸的中年男子是谁，为什么吕平秋会是中年男子的敌人时，就听到了江雅兮对于尊者的称呼。
当场，介都是一愣。
绝组织的大boSS，居然独身来这里，还跟他们一起过年？
“比起活个百年，我更想永生呀。”
提到寿命这件事情，尊者看向江雅兮的目光，就多出了几分遗憾。
其实，如果江雅兮一直留在绝组织，准确来说是留在尊者身边，定期给尊者提供血液，以此进行血液更换。江雅兮活千年万年，尊者也能活个千年万年。
“永生？比起权利，永生似乎不算什么吧。”
“不不不，权利和永生成正比，要……就必须全要。”
“啧，尊者你这话就不对，又不是十多岁二十多岁的小孩子，怎么能学小孩子一样都要呢？”
“不说了不说了，你的嘴呀。”
尊者摇了摇头，将手中剥好的甘果，递给了江雅兮。
不得不说，每一位造神计划里的高阶实验体，都有一个特点让尊者不能接受，那就是他们的嘴毒。特别是S0001江雅兮，不开口就算，一开口必定一针见血。
“人差不多了，该吃饭的吃饭，该喝酒的喝酒，今晚玩得开心就好。”
主席这一桌，人并不算多，可每一位的身份，都算是说出去能吓死人的。
灵魁之首江雅兮，绝组织之首尊者，南下联盟盟主吕平秋，莫家家主莫严，辰繁太子爷林轩雨。还有作为灵魁晚辈的诸葛璃珀、夜夙兮、江战、江律龙。
诸葛璃珀耳尖微微一动，听完脑海里多出的一句话，就小跑的去厨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碗面。在尊者疑惑的目光之下，直接把面放到了尊者面前。
晶莹剔透的汤汁配合着长长的粗面，绿色的香菜点缀其上。
这是……长寿面？
转头看向江雅兮，只见少女一直在和莫严、吕平秋谈笑，连个眼色都没有给自己。
可尊者明白，知道今天是自己70岁生日的人，只有这位S0001江雅兮。
“老家伙，你继续盯着江，就能倒面了。”
尊者对于江战的话，只是回了一个瞪眼，就低头开始吃面。
战，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小对自己就是一脸的不耐烦。
一点点酒，就让整个院落更加闹腾，有些人纷纷起身，开始走桌敬酒，气氛显得格外热闹。
江雅兮、尊者两个人都是不能喝酒的，除了他们没碰酒外，其余人都喝得有点点上头。
深夜，漆黑的夜空上，在一群年轻人的欢声笑语之中，成片的烟花绽放出绚丽的景象。
三楼阳台，林轩雨将江雅兮拦在怀里，抬头看着烟花，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
“轩雨，你很喜欢烟花？”
“很漂亮，兮兮难道不喜欢吗？”
林轩雨喜欢的不是烟花，而是这段时间的惬意生活，没有杀戮、没有丧尸的危险，能无忧无虑，很幸福。
“喜欢，无忧无虑或许就是如此吧。”
“等末世结束，我们就去隐世。每一年的新年，我们就像今天一样，大家一起聚餐、一起看烟花。”
薄唇微抿，江雅兮垂眸看向楼下的院子，撤掉桌椅的院落里，少年少女们加上莫家几个年轻子弟，聚在一起玩着自制的烟花，欢声笑语。
像今天这样……嘛。
“会的。”
半晌，江雅兮笑着答应林轩雨。
想要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她就会给，保证他们每一位，必定能聚在一起过年。
大年初一，陆陆续续，不管是小势力还是异能者团队，都会有人亲自上门，送上一些礼物。诸葛璃珀等人也不吝啬，回赠一些物资，算是把人情世故打理得面面俱到。
大年初二，午餐过后江雅兮、江战亲自陪着尊者来到不落之城的城门口，不远处，联邦的高层:吕平秋、林轩雨、莫严等人，算是来送一送这位反派大boSS。
冷风吹过，城脚下的野蔷薇灌木丛，摇曳着，发出洒洒的声响。
凝望着江雅兮，尊者眼前的少女，印象渐渐有了改变。
七岁时少女杀人的冷酷模样；梦中少女坐在绝组织第一把手的宝位上，君临天下的威严模样。直到现在的模样，她收敛了一身的煞气，竟能和人类一起和谐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