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脸上的血色都消失了。
苏寒泽没理她，反倒对姜恬说：“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们回去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他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
苏寒泽看着姜恬，姜恬也看着他。
这一对表面夫妻对视一眼后，终于，姜恬没有再赶苏寒泽，而是跟他一起上了电梯，离开了风波发生的地方。
那两个人走了，连理都没理她。
赵明瑶认识到这一点，捂着胸口，感觉一阵憋闷。
她真的被气的快要上不来气了——苏寒泽怎么能这样？他疯了，他真的是疯了，为了一个工具人发疯，他怎么能那样没出息？
“老公，老公，你帮帮他们——”
求助的人走了，赵明瑶这才想起来，自己身边还有一个重量级的角色。
沈定坤总不可能不帮她，他那么爱她，肯定不舍得她在这种场合受委屈。
可惜，赵明瑶忘记了，男人的领地意识是很重的。
在沈定坤的眼里，赵明瑶不顾自己在场几次三番跟苏寒泽说些有的没的，就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所以，他的表情也很冰冷。
他看着赵明瑶：“有些忙我该帮，但有些忙不能帮——品行不端的人，放在哪里都是不定时炸弹。这场同学聚会我负责了他们所有的开销，你陪着他们也度过了不少快乐时光，现在该回去了，没必要再耽误时间了。”
说着，沈定坤就要带赵明瑶走。
赵明瑶想要反抗，可对上沈定坤有震慑力的眼神，她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人就该认清楚自己的权力来源。
赵明瑶知道她不能再任性下去了——她已经挑衅到了沈定坤，他还愿意给她面子，就是靠夫妻之间的感情撑着，她失去了任性的资本。
有了这一层认知，赵明瑶没再理会她的同学们，更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任由沈定坤把她带到了停车场。
直到把车门关上，夫妻两个人依旧一言不发。
赵明瑶也不想说话了，今天她丢了大脸，想要帮别人办事却没办到，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对自尊的极大伤害。
她甚至不想再见那些同学了。
她怕那些人耻笑她说她办不成事，还喜欢吹牛，怕那群人说是为了她才跟姜恬硬刚，没想到把他们自己葬送了。
赵明瑶突然就捂住脸，表情中带着疲惫和说不出来的懊恼。
要是在平常，沈定坤一定开始哄赵明瑶了。
沈定坤是一个把家庭共同体看得很重要的人，既然赵明瑶跟他在一起了，他就该拿出相应的态度，做好她的后盾。
可是赵明瑶在喊出苏寒泽的名字时，就没有想过他作为丈夫的尊严吗？
赵明瑶等了半天，没等来丈夫的安慰，心情更差劲了。
这对夫妻突然就陷入了僵局中，而另外一对也就是苏寒泽和姜恬，他们同样没有多和谐。
两个人下了电梯，姜恬打算从一楼走，苏寒泽却拦住她：“去负二层，坐我的车子，我送你回去。”
“我不会坐你的车子，你也知道我不会再回你的别墅。”姜恬平静地回答他。
“你还要闹到多久？今天在外人面前，谁都知道我们是夫妻了，你还得多久才能明白，我给你的身份是你的保命符。”
苏寒泽真是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女人能这么闹下去。
明明姜恬之前挺乖的，偏偏一下子就疯了。
幸好姜恬闹起来不太让人烦——主要是她不大吵大叫，而是冷静说话。
姜恬看了他一眼，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这边没有摄像头吧？”
苏寒泽观察了一番，点头。
“你想说什么？”他问。
“我们的婚姻关系早就解除很久了，今天见到伯母，我不舍得让她的盼望落空，才默许了这个错误的答案。但你和我都清楚，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离婚了就是离婚了。跟我离婚，对你不会有太多的伤害，我本身就不是多么懂得人情世故的人，也没帮上你多少忙。我们和平分开吧。”
“你是怪我今天没护着你？”
“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进入丈夫的角色，你也知道的，前面几年我们交流不太多，我不太让你参加这些场合，更不必说面对那些人的指责。”苏寒泽对她解释。
姜恬摇摇头：“我没怪过你，只是在跟你陈述事实。你为什么非要抓着我不放呢？你很清楚，像你这样的条件，太多人前赴后继想要嫁给你了，你完全可以找到一个从来没有跟别人产生过婚姻关系的豪门千金大小姐，真的不必在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上下功夫，这对你来说公平吗？”
姜恬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反倒获得的是苏寒泽愈发冰冷的目光。
苏寒泽沉默很长时间以后，说：“是因为我给你的钱不够？我承认前些年对你的控制太严重。你要是愿意回到我身边，我每个月都会给你发钱，也会给你过户房子——包括你女儿，她现在还在我的户口上，我也会负责你女儿的开销。我们之间牵扯那么多，你非得去跟那个心情不定的大少爷在一起，才能感受到幸福吗？那你真是太小看他们那群人了，他们绝对不是好依靠。”
“我没想靠任何人，他对我很好，他带我去看病，鼓励我正视自己的病情——”
“你病了？”苏寒泽的眉头紧锁，问道。
姜恬点头，她对他笑了笑：“你放心，我的病情已经得到有效控制。我们还是继续聊关于我们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愿意放手呢？我真的不理解。明明我对你而言并不那么重要，难道是你也失心疯了，认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苏寒泽无法否认，不甘心是一个重要因素，可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想让生活恢复到原样。
“我习惯你当家里的女主人了，事实上，你的这个女主人的角色还做得不错，我不想换人，也不想给自己的生活圈子带来新动荡。我还是希望你能当我的妻子。”
“我有什么魔法吗？像我这样的女人一抓一大把。”
“磨合了这么久，从来不让我烦心的女人只有你。你认为自己没有优点吗？如果你真的一点优点都没有，我为什么放着那么多的平民女孩不选，就选你？就因为你是替身？那我不可能接受你这么久。你得认清你身上的闪光点，不要总是自我否定。我从不认为你做我的太太做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