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不知为何,浑身上下都软弱无力。
望着印着雕花图像的天花板,楚遥突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她之前住的那间宿舍。
她立刻起身,环顾四周,这是间略大些的单人间,配备了一张大床,一张沙发摇椅,组合型书桌,甚至还有冰箱、微波炉和电视机。
不过,比起宿舍,它更像是一间病房,因为楚遥的床边放着一个用来输液的点滴架和一些监测仪器,而床也是医疗专用的充气床。
楚遥的身上也被换成了病人才会穿的白色棉裙,她走到门前,拧了一下门把手,似乎是从外面被锁住了。
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楚遥看到了前面几个房间分别标准着“01”、“02”和“03”。
据她所知,就在住院部洞口的顶楼,有四间单人病房,是为病情严重的患者所提供的。
“怎么回事……我变成了病人?”楚遥陷入了沉思之中。
没记错的话,郑弘毅就是因为车祸腿伤,留在疗养院休养,之后被疗养院强行变成了患有妄想症的病人。
楚遥快步走到了桌子前,检查了一下的背包和行李箱。
她自己的手机和疗养院发的手机都在,但那本死之书却消失了。
难道就是因为那本书,疗养院才要将她以病人的身份留下来?
不看不知道,一打开手机,楚遥先是被屏幕显示的时间震了一惊,她记得自己睡下的那天是星期四,而现在竟然成了四日后的星期二。
中间的三天,她完全不省人事了!
她又检查了一遍手机,除了黎晏给她发了一条“好好休息”以外,就没有其他的消息了。
楚遥坐回床上,这间病房的古怪之处很多,墙似乎是前不久刚粉刷过的,但还是有着淡淡的红色印迹透了出来;明明是病房,却配备了书架,上面还放着一些几十年前初版的书籍;而从床垫到沙发椅,都是几万块的高级货。
叩叩叩——
楚遥转过身,来的人正是护士长程理,她戴着N95的口罩,端着银色的方形托盘。
“我可以问一下,我是怎么了吗?”楚遥冷静地问道。
“流感。目前不确定是不是危险性病毒,所以只能单独将你隔离起来了。”程理的语调像是被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这是今天的药物,用于抗病毒和杀菌。白色的一天三粒,绿色的胶囊一天一粒,维生素c每天两片。”
流感?
她进入疗养院之前,的确得过了流感,但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怎么可能突然复发呢?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是被别人故意传染的,或者说,有人将某种带有流感病毒的东西放进了她的宿舍。
毕竟,她现在的处境和郑弘毅太像了,她不得不怀疑疗养院的其他人。
“早餐,牛奶、吐司和一个苹果,我放这里了,好拿一些。”程理又拿出一只针管,“今天需要抽血化验和需要输液,麻烦伸出一只胳膊。”
楚遥听话地伸出了左手,程理的动作挑不出一丝的错误,又准又快,抽完血后,她又将含有药物的溶液挂好,并插入了楚遥左手手背的血管之中。
“输完后你自己拔了就可以,中午十一点半和下午六点五十,我会再来送一次食物,你有什么忌口吗?”程理边说着,边将垃圾都收拾干净。
“没有。等一下,我的流感没有传染给其他人吧?”楚遥直接问道。
“没有,你发烧是黎医生发现的。他周五早上去找你,你没有回应,他就让宿管拿来了钥匙,把门打开了,当时你发烧达到了四十度。”程理说道,“你的行李箱和背包我帮你拿过来了,接触过你的医生和护士都吃了预防性药物,查血也没有异常,应该没有被传染。”
如果是其他人说自己得了流感,楚遥自然是会怀疑,但黎晏完全是自己人,两人的目标也是一致的,他没必要骗自己。
她想起自己在梦中看到的黑影,似乎是生病之中的自己将穿着黑色西服的黎晏看成黑影了。
楚遥又问道:“对了,宋老师呢?我记得她那天进了抢救室。”
程理收拾的动作停了一秒,才回答道:“那天抢救失败了,她……去世了。”
“去世了?!”楚遥愕然,“那黎晏他……”
“黎医生心情确实不好,这几天也没有给他安排其他工作。”程理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昨天举行了宋明雅女士的告别典礼,你还在病中,就没有强行叫你去参加。”
“那她的遗体怎么处理了?”
“暂时保存在疗养院的太平间,黎医生去港口通知了宋女士的丈夫,他一周后才能来疗养院认领尸体。”程理站起身,“如果没有其他要事的话,我得去忙别的事了。”
“还有一个问题,除了你以外,还有人进入过我的病房吗?”
程理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疗养院的人手不多,因为星期五也是我为你做的降温处理,所以罗医生决定指派我当你的专属护士,暂时不处理其他工作。”
“这就奇怪了,我有一样东西丢了,你可以帮我找一下吗?”楚遥缓缓说道。
程理绕过行李箱,径直走到了书桌前,打开背包翻找了起来。
很快,一滴冷汗就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是……什么样的东西呢?”她故作镇定地问道。
“一顶折叠式的遮阳帽,大概有A4纸那么大,边缘是黑色的。”楚遥继续说道,“我正想着要用,但怎么找都找不到了。你说,会不会是被人偷走了呢?”
“也有可能是不小心遗漏在原来的房间了。我等会儿有空的话,帮你去……”
“我的书,就是被你拿走了,对吧,程护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