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四点五十八分的时候，你去了三楼的卫生间，没错吧？”
看着护士点了点头，楚遥问道：“你去卫生间的时候，又听到其他人进来吗？”
“这个嘛……我的确听到过进来的脚步声，但是没有听到出去的脚步声。”护士回忆着，“也可能是我值夜班太累了，所以才没听到。”
“那么，关门或者冲水的声音呢，有听到吗？”楚遥又问道。
“听到了，不过声音很轻。”护士点了点头，“你是想问那个病人的事吧？罗医生今天早上已经来问过我了，我能确定有一个人进了厕所，但我俩进出的时间正好错开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
“明白了。”楚遥思索了一会儿，“你知道三楼有几个厕所吗？”
“只有这一个。”护士回答道。
正说着，突然一个人从楚遥和护士中间硬挤了过去，那人赶忙双手合十道歉：“不好意思啊张护士，我今天还要去找罗医生聊天呢，你看你俩堵在门口，我也过不去，是不是？”
他说完就自顾自地离开了，护士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他每天都会去找罗医生聊天吗？”楚遥颇为好奇地问道。
“你可别被他骗了，他脑子不好，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外星人，还说外星人的星球都可以随便移动，靠得是什么什么场……”张护士抱怨道，“也就罗医生天天哄着他。不过，他还算好的，很少发病伤人，所以他想找罗医生聊天，我们也不拦着他。”
“原来是这样。”楚遥若有所悟，“谢谢你，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问完了护士，楚遥又去“案发地点”看了看。
正如护士所说，三楼只有这一个卫生间，离彭静萱的病房很近，门上还贴着一张纸。
“女士专用，男士请前往二\/四楼。”楚遥盯着那张纸，“这么看来，单数楼层是女厕，双数是男厕。”
疗养院的卫生间打扫得很干净，洗手台上还放着香薰，闻不到任何的异味，地板也是没有任何的脏东西。
楚遥推了一下隔间的门，或许是因为生锈，每一扇门一打开，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巨响，而且，所有的门几乎都无法锁紧。
她又走到了窗户前，这扇窗户很小，成年人几乎是不可能钻进去的，最多只能容纳一只猫通过。
就算彭静萱骨架极小，从三楼的高度跳下去，也会发出不容忽视的响声。
但病房的病人和值班护士都没有听到，就说明她不可能是从窗户跳下去的。
一个人进来了，监控无法录到她的身影，护士也没有听到她离开的声音，莫非是变成了透明人？
正想着，楚遥突然被“哗——哗——”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抬起头，卫生间的隔音不太好，上下楼层冲水都能听得到响动。
等等……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打算将那部内部手机取出来，联系一下黎晏，却发现自己口袋里多了一张纸条。
“4F，wc，4下。”
是刚才那个病人塞给自己的？
楼上的冲水声又响了起来，楚遥收起纸条，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洗手间的门被人锁住了，楚遥按照纸条上的要求，敲了四下门。
门打开了一条缝，那个身材高大的病人赶忙招了招手，让楚遥快点儿进来。
“你是1床的郑弘毅？”楚遥看向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和这个病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两人最多的交集就是郑弘毅和彭静萱住在同一个病房里，难道他是看到了彭静萱失踪时的真相？
“你知道彭静萱失踪的事？”楚遥又问道。
“失踪？什么失踪？你说三床的小姑娘失踪了？”他似乎吓了一跳，“他们又开始了，完了完了……”
“他们是谁？开始什么？”
“我告诉你，你会相信我吗？”他指着自己，“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了，我下周四可能就要被他们拉去做水疗了，所以我只能找你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叫郑弘毅，是科技大学空间物理学的教授。去年的九月，我收到了一份神秘的文件，对方附上了一封关于帕克太阳检测器的论文，并告诉我这个疗养院会开展一场关于太阳风的学术沙龙，我才来这家疗养院的。”
“你是说，你根本不是病人，而是受邀参加会议的教授？”楚遥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相信我？你真的相信我？太好了——”郑弘毅松了口气，“这半年的时间，我尝试了无数次自救，没有人相信我，他们只会给我注射更大剂量的镇定剂。”
“你那天说的卡尔达舍夫公式，我听过。”楚遥颔首道，“但不能排除一些大学教授也会患上精神疾病的可能性。”
郑弘毅偷偷瞥了一眼外面，说道：“咱们得快点儿，五分钟后护士会来送检查单。我这么说吧，这家疗养院吸收了很多世界顶级的人才，比如我，还有你同伴的老师，我们都是行业的佼佼者。”
他深吸了一口气，“到了我们这个水平，只有能够推动领域发展的知识才能吸引我们，而我们面对同类人时，也会放松警惕。”
“我进入疗养院的当天，出了一场小车祸，疗养院就以让我养伤的理由将我留了下来。”
“后来，我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我身边的其他病人在一个个的消失，而据我观察，每隔两周的周四，水疗后，就会有一个人消失或是变成痴呆。”
“上一周，就是那位宋老师，再上个月，就是现在2号床的那位莫女士。”
“我不清楚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但最近入院的人很少，下一个就会轮到我了。”
他咽了下唾沫，说道：“我观察过你，你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前不久死了一个女人，她的尸体还在水疗馆的暗室里，找到她的尸体，说不定就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了。”
“暗室钥匙，就在……”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