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遥点了点头,“你之前说林盼秋和我很像,让我想起来了一些事,所以需要再追查一下。”
“什么事?”他也有几分好奇,微微地侧过了身体。
“还记得秦伍修炼的邪术吗?他可以将魂魄分散到不同人的身体之中。”楚遥头也不抬地继续敲击着键盘,“这术法原先是辰门的禁术,可以令将死之人起死回生,但因为禁忌颇多,就连门主都不能随便用。”
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规律,想要逆天改命,需要付出的代价必然也是惨重的。
所以,虽是辰门保存着这种禁术,近百年来,几乎没有人使用过。
上一代门主被害死后,接任掌门的人是路晴雪,亦是秦伍的妻子,故而秦伍会使用这门禁术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问题就在于,邪术和禁术并不是完全一致,它更像是禁术的一个改版。
凭借秦伍的能力,楚遥不信他能够将如此宏大的禁术修改成另一种法术。
那就说明,这门邪术要么是别人直接给他的,要么也是别人修改过,他拿来使用的。
第一种的可能性极小,因为能够接触到辰门禁术的人寥寥无几。
而如果是第二种的话,就说明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第二个人,知道这种邪术。
秦伍已经死了,但那个人说不定还活着,而且,这禁术实在是诱人,那人很可能也用过。
季瑾琛前几日的一句“她很像你”,瞬间就让楚遥想到了秦伍想要利用自己的事。
那么,林盼秋生活过的那个疗养院,应该就是那个人为了挑选合适的容器所建立的。
“所以,你是想从他认识的人里寻找答案?”季瑾琛问道。
“是的,不过,和他有关联的人,很多都已经死了。”楚遥说道。
而且,秦伍已经是个老人了,情报网又是近十年间才逐渐建立的,关于他以前的信息,少之又少。
不过,楚遥还是发现了一个很可疑的人。
这个人就是他的妻子,也是上一任辰门的门主,路晴雪。
听完楚遥的猜测,季瑾琛蹙眉道:“秦伍死了,她也没有出现,更没有为他报仇。如果是秦伍活着,我不会怀疑,但活着的是她,她不可能对秦伍的死讯无动于衷。”
秦伍和路晴雪之间的爱情并不平等,秦伍更为自私,但路晴雪却是爱他爱到了骨子里。
哪怕是知道自己父亲死在秦伍的手中,她仍是不恨她。
秦伍因换魂进入了精神病院后,路晴雪还去照顾过他几次,只是后来很少去了。
“她未必是无动于衷,只是不能出现。”楚遥说道,“你看,根据记录,04年以前,还能查到路晴雪的资料,她还曾给秦伍的病院续费。但04年以后,她整个人就像是蒸发了一样。”
不仅她的账户没有任何的支出,就连监控录像都没有拍到疑似路晴雪的身影。
“那她的身份证应该也过期了。这么说来,会不会是意外死亡了呢?”季瑾琛猜测道。
毕竟,一个没有身份证的人,是很难存活下去的。
不能乘坐任何的交通工具,不能使用银行卡,生病了也无法入院治疗。
路晴雪曾经也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这样东躲西藏、寸步难行的日子,她能坚持得下去吗?
“不会,她的命数还没有终结。”楚遥瞥了一眼她的照片。
说是照片,其实是监控最后一次拍到她的截图。
那一日,她给秦伍的病院续了五年的费用,又给照顾秦伍的护士一人包了个厚实的红包。
然后她乘车离开了病院,回到了和秦伍的住处,此后二十余年,再也没有出现。
正因为她是秦伍的妻子,特情局一直在暗中观察她,但连特情局都查不到她的消息,只能说明她换魂成功了,正在顶着别人的面容逍遥自在。
又或者,她还藏在某个地方,某个远离帝都、与世隔绝、人烟稀少的地方。
三日后,特情局。
由于感冒刚好,楚遥便戴了口罩,正要坐电梯时,有人叫住了她。
“有人在前台留了东西给你。”周伟祺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是个三十多岁的姐姐,叫张天恩。”
这个熟悉的名字瞬间唤醒了楚遥的记忆,可是,凌风分明说过,管理员被抹除后,他造成的一切异常都会恢复原状。
那几个因他而成为永生人的人,应该正常死亡了才对。
楚遥一边拆开包装纸,一边问道:“她怎么样?”
“看起来挺好的,身上的伤口都恢复了。”周伟祺笑着说道。
“你有看到她身边的鬼魂吗?”楚遥问。
“鬼魂?什么鬼魂?”周伟祺愣了一下,“没有啊。”
楚遥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张天恩身边的女鬼和管理员没什么关联,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
她做事细致,这盒子包得也是层层叠叠的,好不容易打开了,楚遥才发现,里面竟是那枚她随身携带的鲤鱼吊坠。
那颜色,鲜艳得像血,款式旧了些,只能看出哪边是圆润的鱼头,哪边是翘起来的鱼尾。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张天恩一直在找的人,就在她的身边,但他们谁也没认出谁。
周伟祺挠了挠头,说道:“她说,这吊坠总觉得很不寻常,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的了。所以才想来问问你,她是不是忘记什么重要的事了。”
“不……我是说,不重要了。”楚遥握着那枚项链,下一秒,它便化作红色的细沙,消失了。
乘电梯到楼顶,凌风的办公室似乎有人,楚遥也不着急,便打算在门外等一会儿。
新办公室的隔音非常好,几乎听不到门内的任何声音。
虽然楚遥的读心术不受隔音的影响,她还是不愿意去无故窥探他人的秘密。
十几分钟后,门开了一个小缝,里面的人却迟迟没有出来。
楚遥拎起包,直接走了进去,看到上一位来客后,两人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