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是发神经了，好好的大床不睡，躺在医院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的，病房里散发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冲刺着他的呼吸，令他直到大半夜再合眼睡着。
明天一早，他就马上退房，迷迷糊糊的，在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到有轻微的声响。
直到天亮了，窗外的亮光照了进来，卓少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
昨晚睡眠质量不好，本来就有洁癖的他，忍了一整夜，现在人是醒了，他的大脑还是处在不太清楚的状态。
被子好臭，闻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很重，身子的一侧睡得有点发麻，这个鬼地方，床板硬，气味重，还总有一种错觉，好像有人盯着他看了许久，简直是见鬼了。
他对怪力乱神一向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医院这种地方，本就属于阴的地方，搞不好还真的有些阿飘，尤其是最近他总觉得自己的运气有些背。
刚如此想时，他闻到了空气里不一样的气息，四目相对，他几乎就要弹跳起来了。
长发阿飘？
卓少的眼珠子好半晌才转动。
“你！我不怕你的。”
他的语气却没有半点的说服力。
不怕？那他的声音为什么发抖。
“我认识你。”
“阿飘”居然开口与他说话。
卓少再也忍不住了，翻身坐了起来，现在两人的高度是差不多的。
他突然“咦”了一声。
“阿飘”的样子怎么长得这么好看？而且越看越和他前几次碰到的那个漂亮女孩长得很相似。
“你怎么了？”
阿飘又说话了，她的眼神清澈，模样娇憨，又与他前几次见到“她”时的感觉不太一样。
莫非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了？
他最近脑中总会不时的冒出女孩的身影，刚开始他觉得自己的脑子进水了，后来好像慢慢地适应了。
“她”会不会又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卓少闭上了眼睛，还在额头，胸前用手点了点，嘴上念念有词。
冰凉的触感碰触到他的额头上，卓少触电般的退后。
“你......你......你。”
结结巴巴的，卓少第一次有这种惊怵的感觉。
真xx的太真实了。
“你怎么了？”
她歪着脑袋盯着他，像个好奇宝宝。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卓少实在忍不住，脱口而出。
她抬手摸了摸脸。
“别！你别动。”
他不想看到她拧下自己的脑袋，他没有把握自己会不会立即暴走。
“哥哥？”
她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盯着她，好像是真的好奇。
“你叫我什么？哥哥？”
卓少也有些傻了，手重重的拧了大腿一下。
噢！
好痛，是真的，不是做梦。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卓少总算脑子清醒了，盯着她身上同样穿着病号服，她生病了？
不对！重要根本不是这样。
他是想知道她为什么坐在他病床的椅子上。
“嗯。”
她重重的点头。
“哥哥，我肚子饿。”
她的语气还着可怜兮兮的。
“你？”
他突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了，她这模样真的不太像之前见到她的感觉。
印象中，她不是这样的。
“我饿了。”
“你找我，是因为你饿了？”
她说的话怎么听起来就不太正常。
他和她也没有熟到面对面的交谈还特么奇怪的对话。
“你听听。”
“听什么”
见她摸着自己的肚子。
卓少看着她的动作，又盯着她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
“罗雨昕，罗姓罗的罗，雨，雨水的雨，昕，日斤，哥哥，我们可以吃东西了吗？”
不正常，大大的不正常。
她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不然他怎么有种与小朋友交谈的错觉。
“你受伤了？”
“不知道。”
“你的家人呢？”
“不知道？”
“你怎么过来的？”
“我敲门了呀，你睡着了。”
卓少想扶额。
罗雨昕就眨巴着大眼看着他。
卓少的心跳突然就加速了。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她果然是有毒。
“饿。”
“知道了。”
卓少烦燥的抓了抓头发。
转了翻找自己的手机，昨晚换下病号服时，他将手机放在衣服的口袋里。
跳下床，在一旁的椅子上找到了手机。
“阿华，给我带两份早餐上楼，要快。”
“是，是的卓少。”
司机阿华接到卓少的电话，激动坏了，卓少让他去买早餐，是不是说明他愿意原谅自己了。
“你等一下吧，我让人去买早餐了。”
“谢谢。”
她开心的笑了，模样特别可爱，又特别傻气。
卓少也不确实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还是脑子有毛病。
不知为何，他又不想赶她离开。
“我们之前认识吗？”
卓少回神。
她说她的名字叫罗雨昕。
“我叫卓少垣，你觉得我们认识？”
他倒是想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我见到你。”
“然后呢？”
她摇头。
“你这里有......呃......是吗？”
他指了指脑袋。
她眨了眨眼，又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住院？”
“我不知道。”
她好像一骂三不知，说是脑子有毛病，又能与他交流，只是智商嘛，有点低的样子。
卓少心态没有之前漰了，她要是智力低下，他......
算了，他是不是想太多了。
“你也生病了？”
他摸了摸额头。
点头。
“是，小伤。”
“痛吗？”
“有点吧。”
“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卓少聊着聊着才发现她的脚都包裹着纱布。
“好像受伤了。”
她说完还笑了。
真的是傻呀。
卓少在心中下了评价。
不过这样的她又似乎没有让她反感。
“你几岁了？”
“嗯？”
她偏头想了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比了一个巴掌出来。
“二十五岁？”
看起来不太像，她的模样看起来小，当然除去她一脸的傻气。
“五岁。”
卓少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你几岁？”
她还不自知，马上就问起他的年龄。
“七岁。”
“你真的比我大。”
卓少想翻白眼，他开玩笑的，好吗。
显然她的傻样不像是装出来的，不是装的，那就是真的傻了。
卓少不想承认，他之前还对她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