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就算再小心翼翼，该有的破绽还是会有的，这座城市饱受自然破坏的威胁，既得利益者甚至都不爱在这个城市生活，在这里的平均寿命会缩短二十年，医疗费用是其他人的三倍以上，得癌症的概率超过七成。
人们能看到的都是眼前的利益，城市的工资被他们确实推高了，却无时无刻不在饱受摧残。更多的是倒霉的连这笔钱都拿不到的人。
看着城市的另一面，司凡眼前似乎看到了一个魔鬼寄居的城市，拉拢一批人，成为魔鬼的信徒，从更多的人身上抽血。
从来都是如此，润物细无声。
在微博和论坛的中最多的东西是什么？
司凡看到的是水滴筹，是全国最多的癌症病人。
是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疾病，是想要发展却永远发展不起来的旅游业。
在这里，司凡是最主要的看着的。
所有的污水污染都终究会排放的，小的企业他们有一种非常恶心的排污方式。
直接向下深挖，污水全都排放到深层地下水所在水层，这样在地表几十年内都无法发现，直到从土壤到植被全都从根子上就废了，几十年，几百年的时间也恢复不了。
不过这样的一般都是中型工厂，他们的排污量正好可以适应深层地下水脉的深度，污水直接排污进去。
至于庆丰厂这样的大型工厂，那排污量一两个月就给怼爆了。
他们不可能往地下深层排污的，至于浅层地下水，就拉倒吧。只要排污两天半这附近就没法混了，到处都是浓重的化学品味道。
所以他们的排污口，几乎是呼之欲出，这肯定是一个能够掩藏气味，并且非常的污浊的地方。
而且必然不会是普通的河流。
这时候就要说建阳市的地理位置了，建阳市地处黄海，有正儿八经的入海口和货运码头，贸易航线可以向东北方向发展，甚至直接敲开东方贸易链，所以这里才会有如此兴盛的工业城市，他们的发展就是一首赞歌。
既然这样。
一张帖子吸引了司凡的注意力，这是一个叫做咱们工人无力量的人发布一句很普通的吐槽的话。
什么建阳滩东方最美海滩，都是扯淡，附近就是城市下水排污口，成天臭气熏天，海水都是黄色的，里面全都是黑色的污泥，谁会花钱来闻屎尿屁。
等等等等，之类的话语说的篇幅非常的长，而在下面的浏览数量和留言数量都是非常的高的。
这帖子之所以让司凡注意，不是因为排污口，一个城市的排污口有很多，味道什么的无法避免，但是这些都是容易分解的，很好解决。
可是这给司凡提供了一个思路。
化学品排污会有非常重的异味，就算直接排污在大海里也一样有异味，会不会他们用这排污口的异味掩护呢！
这么想着，司凡也就说出来。
“江亦龙，咱们公司的检测人员在这里有多少，他们那里有水样报告么？”
在看着资料的江亦龙也是眉头紧锁。
“董事长，我这里只有排污口的水样报告。各个公司都有，不过其中有一份数据很奇怪，我想您可以看看。”他将一份报告给了司凡。
在报告上明确的就能看到，这上面显示的是一家机械加工厂。
一般来说机械加工厂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污染的，毕竟他们只是机械加工，总的水污染只有喷漆废水、除尘废水、乳化液配制废水，这和那些化工企业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所以还是在环境治理的名单当中的。在司凡的手头资料当中，这家企业的污染数值绝对是非常的干净的，水治理费用一年才几万块，这已经是非常少了，工业领域几乎就没有不污染环境的，没有污水污染还有粉尘污染，没有粉尘污染你还有噪音污染呢，最后还有空气污染呢，总是避免不了的。
但是绝对没有司凡看到的数据这么惊人。
他眼前的数据，这工厂的排污数据几乎相当于一个微型的化工作坊了，而且是全力排污。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司凡就这么看看就知道，这污染一定不是他们工厂，而是污水倒灌。
很简单，你上游干净，下游污染，上游就一定不会被污染？
未必，涨潮的时候就有些地方会被下游倒灌回去，也就跟着污染了。
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何况他是在绿江支路的末端，直接连通在黄海当中。
如果倒灌，只能是黄海倒灌，一切的真相呼之欲出。
和司凡的猜想几乎连接起来了。
“带上你们的人，咱们就在这个工厂附近集合，你让他们带着仪器过来，随时准备测量。”司凡他们就先去入海口。
他们这里行动，就在庆丰炼焦厂当中，也是很多人正在办公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当中，如果能熟悉这个产业园区，一定会对这些人耳熟能详，他们是这里的化工业和电力口的最大企业的持有者。
整个产业园区三分之一的地方都是他们的。
这可是整个建阳市拿来当做地标的产业园区，和一个城市差不多大，当年是从无到有建设出来的。
几个人都是建阳市前几的大商人，地产商都没法和他们比，金融公司老板可能比他们有钱，但是论权柄，也相去甚远。
就是这么一群大佬，现在也有些愁容满面。
人群中央的是庆丰炼焦厂的老板张庆丰，他看着着急的几个盟友，只能安抚。
“他们天网集团是查不出来我们究竟怎么排污的，再说我不是都说了么，咱们的正常的排污设备也开一开，虽然耗材比较贵，但是用几天还是能用的起的。让他们先调查，我们也给出来个好态度，应付走了就走了，他天网集团一个年营业额过万亿的公司就盯着咱们这两个小虾米？”张庆丰劝说再坐的几个人。
他们现在低着头，咬着牙。
其中最年轻的要数毕克丰了，他是全有热点的董事长，也是这里对于排污污染最轻的一个。
不过他和别人不同，别人是为了排污，他是赚钱，因为排污管道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