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聚义拳馆的晨雾里总飘着股艾草的清香。李如龙蹲在东厢房门口,给非洲孩子们的拳套缝新的红绳,露比的铜令牌仿制品挂在门把手上,随着穿堂风轻轻晃,撞出细碎的响声。

“龙哥,拆迁队的人来了!”如虎举着个铁凿子从巷口跑进来,校服上沾着水泥灰,“秦爷爷让你带着露比他们去凿‘义’字,说要赶在推土机来之前取下来。”他往身后指,几个体校队友扛着撬棍跟在后面,“王教练说这是‘文化遗产保护’,算我们社会实践学分。”

李如龙往暖房看,秦老头正被查猜和杰森扶着往三轮车上爬,新做的绸缎马褂被晨露打湿了一角,却执意要亲自去。“那字是我用血泡过的,你们凿不明白。”老头的拐杖敲得车斗咚咚响,“老周,把你那口最大的铁锅带上,装‘义’字用,别磕着碰着。”

老周拎着铁锅跟在后面,蓝布围裙上沾着面粉,手里还攥着把糖糕:“给孩子们路上吃,凿石头费力气。”他往李如龙兜里塞了个油纸包,“特意给秦老留的核桃馅,说能磨磨他那倔脾气。”

黑市拳场旧址已经围了警戒线,拆迁队的推土机像头铁牛,趴在晨光里喘着粗气。卖鱼的老板搬了张桌子站上去,给围观的街坊们讲当年的事:“秦老就是在这儿把胳膊打断的,对方要拆拳馆,他硬是抱着柱子站了三天三夜!”他往李如龙手里塞了瓶白醋,“凿石头前抹点这个,省力。”

露比和阿颂蹲在墙角,用小手抚摸着那个模糊的“义”字。刻痕里还嵌着当年的血渍,变成了深褐色。“秦爷爷,这字会疼吗?”露比仰着小脸,红头巾上的绒毛沾着灰尘。老头摸了摸她的头,金牙在晨光里闪:“会疼才好,疼过才记得牢。”

李如龙往凿子上抹了白醋,刚要下凿,杰森突然按住他的手。“让孩子们来试试?”他往非洲孩子和泰国弟子中间指,“这字是你们的根,得自己动手。”查猜立刻点头,往阿颂手里塞了把小凿子:“轻点凿,像给佛像描金那样用心。”

孩子们围成圈,轮流握着凿子。露比的力气小,凿下去只留下个白印,阿颂赶紧帮她补了一下,石屑溅在两人的手背上,像撒了把星星。体校的队友们举着相机录像,王教练举着扩音喇叭喊:“注意姿势!沉肩坠肘!这就是最好的站桩练习!”

秦老头坐在老周的铁锅旁边,看着孩子们的动作,突然咳嗽起来。“当年我刻这字的时候,比他们还小。”他往李如龙手里塞了块青石板碎片,“我师父说,聚义拳馆的‘义’,不是讲义气,是讲担当。”碎片上有个小小的牙印,是老头年轻时咬的,说“疼了就忘不了”。

“义”字凿下来时,正午的太阳正好照在上面。石片不大,却沉甸甸的,刻痕里的血渍在阳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杰森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铁锅,老周赶紧铺上块干净的蓝布:“别蹭着灰。”街坊们突然鼓起掌来,有人喊“秦老威武”,有人唱起哄的小调,把推土机的轰鸣声都盖了过去。

回拳馆的路上,三轮车斗里的铁锅用红绸布盖着,像供奉着什么宝贝。非洲孩子围着铁锅唱歌,泰语、中文、斯瓦希里语混在一起,不成调却格外热闹。老周蹬车的力气比平时大,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新广场的地基下个月才打,这字先供奉在暖房里,让秦老天天看着。”

暖房里早就摆好了供桌,张大爷用朱砂在黄布上画了太极图,铺在桌子中央。李如龙把“义”字石片放上去时,突然发现背面还有个刻痕——是个歪歪扭扭的“武”字,比正面的“义”字小很多,显然是后来补刻的。

“这是你师娘刻的。”秦老头突然开口,金牙闪得有些黯淡,“她总说,光有义没有武,镇不住坏人;光有武没有义,成不了好人。”他往石片上洒了点桂花酒,“她走的那年,我把这字刻在了背面。”

如虎突然拽着李如龙的衣角往外跑,巷口停着辆陌生的卡车,车斗里装着个巨大的木箱子。“巴西来的!”卡车司机举着张单子,“说是给聚义拳馆的礼物,汤姆先生寄的。”

拆开箱子,里面是尊木雕——汤姆的弟弟亲手雕的,李如龙站在聚义拳馆门口,左手握着铜令牌,右手举着糖糕,身边围着不同肤色的孩子,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块拼图,合在一起是个完整的地球。“汤姆说,这叫‘天下拳馆是一家’。”司机往李如龙手里塞了封信,“他下个月带德国孩子来交流,说要学您的‘自卫三式’。”

傍晚的拳馆飘着炖肉的香味,老周杀了只自己养的鸡,说是给凿石头的孩子们补补。露比和阿颂蹲在灶台前,学着烧火,火星溅在两人的手背上,他们却笑得直拍手。杰森举着相机录像,镜头对着秦老头:“您当年断胳膊的时候,想到拳馆会有今天吗?”

老头往嘴里塞了块鸡肉,金牙嚼得咯吱响:“想到过,也没想过。”他往暖房的方向指,“想到过会有人继承这牌子,没想过会有这么多肤色的孩子。”他突然往李如龙手里塞了串钥匙,“东厢房旁边的空地,盖个新的训练馆吧,孩子们快练不下了。”

沈浩举着纪录片的脚本跑进来,上面标着密密麻麻的批注。“巴西的拍摄团队下周就到。”他往李如龙手里塞了张行程表,“要去亚马逊雨林拍太极和桑巴的融合,查猜师傅说要表演泰拳版的草裙舞。”

李如龙看着脚本上的“聚义拳馆全球巡礼”,突然很想念明善城的雨。巴西的雨林再茂盛,也长不出青石板上的青苔;德国的面包再香,也没有老周的糖糕带着股烟火气。但他知道,这些想念都是甜的,像“义”字石片背面的“武”字,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柔。

夜深时,孩子们都睡熟了,东厢房里飘着均匀的呼吸声。李如龙坐在暖房里,看着供桌上的“义”字石片,月光透过玻璃照在上面,刻痕里的血渍像撒了把碎钻。秦老头的呼噜声从躺椅上传来,手里还攥着那枚铜令牌,令牌的影子投在石片上,像个小小的守护符。

他知道,这故事还长着呢。新训练馆的地基要打了,巴西的拍摄团队在等着,汤姆的德国孩子盼着来学拳,甚至连拆迁队的队长都托人说情,想让自家孩子来聚义拳馆学太极。而那块“义”字石片,终将嵌进新广场的地基里,上面盖起全世界最大的武术交流中心,墙角会种上老周的桂花树,每到秋天,甜香就能飘遍整个明善城。

露比突然从东厢房跑出来,手里举着个噩梦惊醒的非洲小男孩。“他说梦见推土机把‘义’字压碎了。”露比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李如龙把两人领到暖房,指着供桌上的石片:“你看,它好好的在这儿呢,有秦爷爷和铜令牌保护着,谁也压不碎。”

小男孩怯生生地摸了摸石片,突然笑了,用斯瓦希里语说了句什么。杰森翻译道:“他说这字在发光。”

李如龙看着石片上的月光,突然觉得真的在发光,淡淡的,却很坚定,像聚义拳馆的灯,像老周的糖糕,像秦老头的金牙,像所有藏在拳里的温柔与担当,在明善城的夜色里,在世界各地的牵挂里,永远亮着,等着被继续写下去,永远没有结尾。

聚义拳馆的青石板在秋雨里泛着油亮的光,李如龙蹲在新训练馆的地基旁,往水泥里埋“义”字石片。露比和阿颂捧着小铲子,往石片周围撒桂花——老周特意从糖糕铺的桂花树上摘的,说“让石头也沾点甜气”。

“秦爷爷说要浇第一桶混凝土。”如虎举着个铁皮桶跑过来,桶沿还沾着上次炖鸡的油星,“体校的队友们扛着摄像机在暖房等着,王教练说这叫‘传统与现代的碰撞’。”他往地基深处指,“杰森把非洲孩子画的地球拼图嵌进去了,说这样全世界的根都扎在这里。”

李如龙往地基里看,拼图的碎片被水泥牢牢粘住,巴西的雨林、德国的城堡、泰国的寺庙都围着明善城的拳馆,像朵盛开的花。查猜带着泰拳弟子往水泥里撒糯米粉,说“这是泰国建寺庙的规矩,能让地基更结实”。

秦老头拄着拐杖走到地基边,新做的拐杖头包着铜皮,是疤子用汽修厂的边角料打的,上面刻着个小小的“聚”字。“当年我师父盖拳馆时,就埋了块青砖,说‘砖在馆在’。”老头往李如龙手里塞了把泥刀,“你来抹最后一把水泥,这馆就算正式扎根了。”

水泥抹得很匀,石片的边缘渐渐隐进灰色里,只露出“义”字的轮廓,像颗正在发芽的种子。老周突然往水泥上撒了把芝麻:“跟糖糕似的,得有料才香。”街坊们突然鼓起掌来,张大爷的太极剑“哐当”掉在地上,他捡起来时直拍大腿:“这叫‘芝麻开门’,以后拳馆准能火遍全世界!”

中午的雨停了,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地基上,水泥泛着湿漉漉的光。非洲孩子围着石片唱歌,露比的红头巾在风里飘,像团跳动的火苗。阿颂突然拉起她的手,往暖房跑,手里攥着片刚捡的银杏叶,说要夹在给非洲孩子的信里。

暖房里摆着台新电脑,是汤姆从德国寄来的,屏幕上正直播“友谊拳馆”的课间餐——德国孩子举着芝麻糖糕,用中文喊“聚义拳馆加油”,汤姆的妈妈站在糖糕窗口,围裙上绣着太极图,动作笨拙地往糖糕上撒桂花。

“巴西的拍摄团队明天就到。”沈浩举着行程表进来,上面标着密密麻麻的红点,“要去桑巴舞学校取景,查猜师傅说要教舞者泰拳的‘膝击’,您得把太极的‘化劲’融进去,说是‘刚柔相济的舞蹈’。”

秦老头突然咳嗽起来,往李如龙怀里塞了个布包:“这里面是我攒的药钱,给新馆买拳靶用。”布包里的钱用红绳捆着,有零有整,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照片,是年轻时的秦老头和师娘站在老拳馆前,师娘手里举着块刚出炉的糖糕,笑得眼睛都没了。

“师娘当年最会做糖糕。”老头的声音有点哑,“她说拳馆的日子再苦,也得有点甜滋味。”他往老周的方向努努嘴,“现在有老周接手,她在天上看着准高兴。”

老周刚好端着蒸笼进来,往每个人手里塞糖糕:“刚出炉的核桃馅,给新馆沾沾喜气。”他往秦老头手里多放了个,“里面加了川贝,治咳嗽的。”蒸笼里躺着个特别大的糖糕,上面用芝麻拼了“新馆大吉”,笔画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

下午的训练在临时搭的棚子里进行。李如龙教非洲孩子练“太极云手”,露比总把胳膊抬得太高,他就往她手里放个乒乓球,说“掉下来就算输”;阿颂的“形意崩拳”总用不对劲,李如龙让他揉面团,说“拳头得像面团一样,能软能硬”。

杰森举着相机拍个不停,镜头对着孩子们的笑脸:“非洲学校的孩子们说,等聚义分馆盖好,要把这里的训练视频刻成光盘,每天放学都看。”他往李如龙手里塞了张设计图,“这是分馆的草图,屋顶是太极图的形状,能收集雨水浇花。”

如虎突然拽着李如龙往巷口跑,拆迁队的推土机正在新广场的地基上作业,司机看见他们,突然从驾驶室里探出头,举着个铜令牌仿制品:“我儿子说要学太极,这是他让我送来的拜师礼!”仿制品的红绳上还拴着颗乳牙,说“换牙了,得跟龙哥讨个好彩头”。

夕阳西下时,新训练馆的地基上插满了小旗子,有中国的五星红旗,有非洲的星条旗,有泰国的红蓝白旗,风一吹哗啦啦响,像在唱首热闹的歌。李如龙站在旗阵中间,看着远处的聚义拳馆牌坊,突然觉得秦老头说得对——拳馆从来不是间屋子,是所有牵挂它的人的心,凑在一起,就成了家。

沈浩举着摄像机跑过来,镜头对着天边的晚霞:“巴西导演说要拍个延时镜头,从黄昏到黎明,记录新馆的成长。”他往李如龙手里塞了瓶热可可,“查猜师傅在暖房教露比跳泰国民间舞,说要给明天的拍摄团队一个惊喜。”

暖房里果然热闹,查猜的泰拳弟子围着露比转圈,鼓声打得震天响。露比的红头巾飞起来,缠住了阿颂的手腕,两人的笑声混着鼓声,在暮色里飘得很远。秦老头坐在太师椅上,跟着节奏晃脑袋,金牙在灯光下闪得像颗小星星。

李如龙知道,这故事还长着呢。巴西的桑巴要和太极融合,德国的糖糕要学着加桂花,非洲的分馆等着嵌进新的“义”字石片,甚至连拆迁队司机的儿子,都盼着来聚义拳馆学第一招“云手”。而新训练馆的地基会慢慢长高,墙上会贴满世界各地的照片,墙角的桂花树种下去,总有一天会开得满院芬芳。

夜深时,地基上的小旗子还在风里晃,月光照在水泥上,像铺了层银霜。李如龙蹲在石片旁,摸了摸露出的“义”字,突然觉得它真的在发芽,根须顺着青石板往深处扎,穿过明善城的土壤,穿过湄南河的沙滩,穿过非洲的草原,把所有牵挂聚义拳馆的人,都连在了一起。

露比和阿颂抱着枕头从东厢房跑出来,说要在地基旁露营,守着石片睡觉。“秦爷爷说这样石头会长得更快。”露比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怀里还抱着那片银杏叶,“我要把它压在枕头下,梦里就能看见非洲的孩子们了。”

李如龙笑着给他们铺好睡袋,往露比手里塞了个铜令牌仿制品:“拿着这个,石头就不会怕黑了。”阿颂赶紧把自己的椰壳护肘也放在旁边,说“这样还能防野兽”。

夜色渐深,暖房的灯还亮着,秦老头的呼噜声混着查猜的鼓声,像首温柔的摇篮曲。李如龙站在旗阵中间,望着天边的星星,突然很期待明天的太阳——巴西的拍摄团队会带来新的故事,新训练馆的水泥会慢慢变硬,而他要做的,就是守着这颗发芽的“义”字,看着它长成参天大树,枝桠伸到世界各地,每片叶子上,都写着“聚义拳馆”四个字,带着桂花的香,带着糖糕的甜,永远没有结尾。

聚义拳馆的新训练馆在初冬时节立起了框架,松木梁架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李如龙踩着脚手架往梁上挂铜铃,是老周从旧货市场淘来的,说是早年寺庙里的物件,风吹过时能响出“宫商角徵羽”的调子。

“巴西团队的无人机在巷口盘旋呢!”沈浩举着对讲机喊,声音被风刮得有点散,“导演说要拍梁架落成的全景,让秦老站在牌坊下敲铜锣。”他往脚手架上扔了件厚外套,“查猜师傅把泰国的祈福绳带来了,让你给梁架系上,说能镇住煞气。”

李如龙接住外套,袖口绣着个小小的太极图——是露比用十字绣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比任何名牌都暖和。他往梁上系祈福绳时,发现绳结里裹着东西,拆开一看,是片银杏叶和颗芒果核,显然是露比和阿颂偷偷放的。

秦老头站在牌坊下,穿着新做的貂皮坎肩,是杰森托非洲朋友寄来的,毛茸茸的领口衬得他的金牙格外亮。老头手里攥着铜锣槌,却迟迟不肯敲,眼睛直往巷口瞟。“老周的糖糕还没送来?”他用拐杖敲了敲青石板,“梁架落成得用糖糕祭,这规矩不能破。”

老周推着小车跑过来时,棉手套上还沾着面粉,蒸笼里的糖糕做成了梁架的形状,芝麻拼的“平安”二字在热气里若隐若现。“刚出炉的,还热乎着呢!”他往秦老头手里塞了个,“特意加了红糖,说给新馆添点喜气。”

铜锣敲响时,无人机“嗡”地飞上天,镜头扫过聚义拳馆的青瓦、新训练馆的木架、巷口攒动的人头,最后定格在秦老头的笑脸上。巴西导演举着对讲机喊“完美”,声音里带着兴奋的颤音:“这就是我要的‘东方韵味’,比纪录片脚本里写的还动人!”

查猜带着泰拳弟子往梁上撒糯米,说“这样木头不会生虫子”;非洲孩子举着彩纸做的风车,在脚手架下转圈,露比的红头巾被风吹得像面小旗;如虎和体校队友扛着“聚义新馆”的匾额,正往门楣上挂,王教练举着扩音喇叭指挥:“往左点!再往左!要正对‘义’字石片的方向!”

李如龙从脚手架上跳下来时,杰森突然递给他个牛皮本,是非洲孩子的日记。露比在里面画了幅画:新训练馆的屋顶上,铜铃在月光里唱歌,下面围着不同肤色的人,每个人手里都牵着根线,线的另一头系着铜令牌。“她说这是‘心连着心’。”杰森的蓝眼睛在阳光下闪,“下个月非洲分馆奠基,孩子们想让你视频剪彩。”

中午的阳光暖得像春天,街坊们在新馆的空地上摆了长桌,老周的糖糕、查猜的芒果饭、杰森带来的非洲烤饼堆成了小山。张大爷的太极班表演了新排的剑舞,孩子们的剑穗缠在一起,引得大伙笑成一团。

秦老头被众人围着敬酒,喝得脸红扑扑的,突然往李如龙怀里塞了串钥匙:“新馆的东头留了间屋,给你当办公室。”他往梁上指,“我让人在梁上刻了‘武德’二字,比金牌还重要。”老头的拐杖敲得地板响,“以后招学员,先看品性,再看筋骨,这规矩不能改。”

李如龙往梁上看,果然有两个浅浅的刻痕,是秦老头趁人不注意时用拐杖头划的,笔画里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老周凑过来说:“秦叔凌晨三点就爬起来了,说要赶在木工上梁前刻,怕年轻人忘了本分。”

下午的训练在临时馆里进行,巴西团队扛着摄像机跟拍。李如龙教露比练“太极推手”,小姑娘总爱用蛮力,他就往两人中间放个气球:“谁把气球弄破了,谁就输。”露比的小脸憋得通红,终于学会了“化劲”,气球在两人手掌间轻轻晃,引得导演连连叫好。

阿颂的泰拳肘击总带着股狠劲,李如龙让他对着棉花靶练习,说“肘是用来防御的,不是用来伤人的”。查猜在旁边翻译,突然拍着大腿笑:“这跟我师父说的‘肘如磐石,心似流水’一个道理!”

沈浩举着脚本跑过来,指着其中一页说:“巴西导演想加段‘功夫糖糕’的戏,让老周教非洲孩子炸糖糕,说这是‘最温柔的功夫’。”他往糖糕铺的方向指,“老周已经支起了油锅,露比正学着翻糖糕呢,油星溅了一身也不躲。”

李如龙往糖糕铺看,露比踮着脚站在灶台前,蓝布围裙罩住了膝盖,老周握着她的手翻糖糕,金黄的糖糕在油锅里打着滚,像群调皮的小鱼。非洲孩子举着手机录像,说要把教程带回非洲,让妈妈们也学着做。

傍晚时,杰森突然拉着李如龙往暖房跑,屏幕上正播放非洲学校的直播:孩子们在空地上用粉笔画了个巨大的太极图,围着图跳当地的祈福舞,领头的小女孩扎着红头巾,动作像极了露比。“她们说在为新馆祈福。”杰森的声音有点哽咽,“那是露比的妹妹,说要像姐姐一样,当聚义拳馆的弟子。”

秦老头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屏幕直抹眼睛,金牙上沾着点红糖渍。“把那枚最小的铜令牌仿制品寄给孩子。”他往李如龙手里塞了个小布包,“就说是秦爷爷给的,以后到明善城,管吃管住。”

如虎突然冲进来说,拆迁队送来了新广场的设计图,中心位置留了个圆形的凹槽,正好嵌“义”字石片。“他们说要在石片周围刻上所有分馆的名字,用不同的文字。”如虎的手指在图上点着,“巴西分馆、德国分馆、非洲分馆……以后会越来越多。”

夜色漫进新馆的框架时,木工们在梁上挂了串灯笼,暖黄的光透过木缝洒下来,像给未完工的屋子披了件纱衣。李如龙站在空地上,看着灯笼的影子在地上晃,突然觉得这新馆像个正在长大的孩子,骨架一天天结实,血脉一天天丰盈。

巴西导演举着摄像机,拍下这温馨的一幕:秦老头坐在灯笼下教露比写“武”字,老周往孩子们手里塞热糖糕,查猜和杰森比划着新学的太极招式,如虎和体校队友在地上画明天的训练草图……所有的声音混在一起,像首没有旋律的歌,却比任何乐章都动人。

李如龙知道,这故事还长着呢。新馆的墙壁开春就要砌,非洲分馆的奠基仪式在等着视频剪彩,巴西的纪录片要赶在明年电影节上映,甚至连老周都规划着,要在新馆开个“功夫糖糕体验课”,让外国朋友学着揉面团、炸糖糕,感受“刚柔相济”的滋味。

露比突然举着个刚炸好的糖糕跑过来,上面用芝麻拼了个小小的“龙”字。“周叔说这个给你。”她的鼻尖沾着面粉,像只刚偷吃完的小花猫,“阿颂说明天教我练‘崩拳’,说学会了就能保护妹妹。”

李如龙咬着糖糕,甜香混着松木的清香在舌尖漫开。梁上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像在应和露比的话。他抬头望着星空,新馆的木架在夜色里像个巨大的惊叹号,仿佛在说:这里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远处的糖糕铺还亮着灯,老周的咳嗽声混着油锅的滋滋声,在巷子里飘得很远。李如龙知道,只要这灯光不灭,聚义拳馆的故事就会永远写下去,带着松木的坚韧,带着糖糕的甜蜜,带着铜铃的清脆,带着所有跨越山海的牵挂,在明善城的土地上,在世界各地的期盼里,继续生长,永远没有结尾。

聚义拳馆的新训练馆在开春时砌上了青砖,墙缝里嵌着杰森从非洲带来的红土,查猜撒的糯米在雨水里发了芽,钻出点点新绿。李如龙站在刚刷好的木门前,往门环上系红绸带,绸带是露比用非洲蜡染布改的,上面绣着泰式花纹,风一吹,像只振翅的蝴蝶。

“巴西纪录片的样片寄来了!”沈浩举着个快递盒冲进院子,鞋上沾着新馆前的春泥,“导演说要在戛纳电影节首映,让咱们给片子起个中文名字。”他往石桌上倒出一堆光盘,“秦老非说叫《铜令牌的故事》,老周却觉得该叫《糖糕与拳头》,吵了一早上了。”

李如龙拿起张样片,封面是新馆的木架在夕阳里的剪影,梁上的铜铃闪着微光,角落里,秦老头的拐杖尖正对着“义”字石片。他突然想起露比日记里的画,不同肤色的手牵着同根红绳,绳子那头系着铜令牌,系着糖糕摊,系着聚义拳馆的青石板。

“叫《根》吧。”李如龙擦了擦光盘上的指纹,“所有故事都从这里长出来的。”

暖房里果然吵翻了天。秦老头把铜令牌往桌上一拍:“没有这令牌,哪来的拳馆?”老周举着蒸笼反驳:“没有我的糖糕,谁给你们练拳的力气?”张大爷在中间打圆场,太极剑舞得呼呼响:“依我看,叫《太极与糖糕》,又柔又甜。”

查猜突然用中文喊:“叫《天下一家》!”他往众人手里塞刚刻好的木牌,上面用泰文、中文、德文刻着“聚义”,“我徒弟阿颂说,这才是拳馆的魂。”

非洲孩子举着蜡笔跑进来,露比的画纸上,新馆的屋顶长成了棵大树,枝桠上挂着铜令牌、糖糕、泰拳绸缎、非洲面具,树根深深扎进标着“明善城”的土壤里。“就叫《会长大的拳馆》。”露比把画贴在墙上,红头巾扫过秦老头的貂皮坎肩,“秦爷爷说,好故事就像树,永远长不完。”

大伙突然都不吵了,秦老头摸着画纸直点头,金牙在阳光下闪:“这名字好,比我的强。”老周往露比手里塞了个糖糕:“加了蜜枣,给小福星吃。”

下午的奠基仪式来了群特殊的客人——拆迁队的工友们扛着铁锹来帮忙,队长的儿子抱着铜令牌仿制品,非要拜李如龙为师。“这孩子天天在家练你教的‘自卫三式’,说要保护被欺负的同学。”队长往新馆墙角指,“我们给馆后开了条排水沟,用的是黑市拳场旧址的青石板,也算给老地方留个念想。”

如虎带着体校队友搬来批石锁,是用新广场地基里的废石料凿的,每个锁柄上都刻着太极图。“王教练说这叫‘废物利用’,比健身房的器械有灵性。”他往石锁上撒了把桂花,“露比说非洲分馆的地基也得埋这个,沾沾聚义拳馆的气。”

杰森突然从卡车里搬下尊铜像,是非洲孩子用铜矿浇铸的,秦老头拄着拐杖站在拳馆前,左手握着铜令牌,右手却藏在身后,手里捏着块糖糕。“孩子们说,秦爷爷的温柔总藏在背后。”杰森擦了擦铜像上的灰,“下个月分馆奠基,这像要立在广场中央,跟新馆的木雕对着看。”

秦老头摸着铜像的衣角,突然咳嗽起来,拐杖尖在青石板上划出浅浅的痕。“当年我师父总说,拳馆是装人的,不是装奖杯的。”他往李如龙手里塞了串钥匙,“新馆的西厢房给孩子们当宿舍,墙都刷成了天蓝色,露比说像非洲的天空。”

李如龙打开西厢房的门,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墙上贴着非洲孩子的涂鸦,阿颂的泰拳招式图旁边,露比画了个巨大的糖糕,上面插着各国的小旗子。床板是疤子用汽修厂的木板拼的,每个床头上都钉着块小铜牌,刻着孩子们的名字。

“龙哥你看!”露比指着床底,阿颂正往里面塞芒果干,“我们把家乡的味道藏在这里,就像把心留在了拳馆。”

傍晚的糖糕铺前,老周正教巴西摄影师炸糖糕。摄影师的白衬衫沾着面粉,却学得格外认真,说要把配方带回里约热内卢,在桑巴舞学校旁开个“聚义糖糕摊”。“得放桂花。”老周往油锅里撒了把,“这是明善城的魂,少了就不香了。”

沈浩举着修改后的纪录片脚本跑来,上面用红笔圈出新增的镜头:非洲孩子在新馆练拳,泰拳弟子帮老周揉面团,杰森教秦老头用智能手机跟非洲孩子视频。“导演说要拍到新馆落成,拍到非洲分馆开馆,拍到……”他突然停住,望着巷口笑,“拍到汤姆带着德国孩子来拜年。”

巷口果然传来汤姆的大嗓门,他身后跟着群金发碧眼的孩子,每个人手里都捧着幅画,画的都是聚义拳馆。“这是我弟弟画的‘铜令牌守护狮’。”汤姆举着幅油画,狮子的鬃毛里藏着糖糕、太极剑和泰拳肘,“他说这是聚义拳馆的守护神。”

秦老头突然往孩子们手里塞铜令牌仿制品,红绳上拴着老周的芝麻糖:“拿着,以后就是拳馆的人了。”他往汤姆手里塞了本拳谱,“这是我年轻时抄的,比李如龙那本全,带回德国教给更多孩子。”

夜色漫进新馆的窗棂时,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西厢房里,非洲孩子和德国孩子挤在床铺上,露比教大家唱中文歌谣,汤姆的弟弟用德文翻译,阿颂在旁边打拍子,节奏像极了泰拳的鼓点。

暖房里,秦老头靠在躺椅上,听杰森讲非洲分馆的进度,手里的铜令牌转得飞快。老周端来刚炸的糖糕,往每个人手里放:“刚出炉的,热乎着呢。”张大爷的太极班在院子里练剑,剑光在灯笼下织成张网,网住了笑声,网住了糖糕香,网住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呼吸。

李如龙站在新馆的门廊下,望着这一切,突然觉得露比说得对,聚义拳馆真的像棵会长大的树。秦老头是深扎土壤的根,老周的糖糕是滋养的雨露,来自世界各地的孩子们是伸展的枝桠,而那枚铜令牌,是永远指引方向的年轮。

他知道,这故事还长着呢。新馆的屋顶要铺青瓦,非洲分馆的地基要埋石锁,德国的“友谊拳馆”要挂上新的拳谱,巴西的纪录片要在电影节上讲述“根”的故事。甚至连老周的桂花树苗,都在新馆的墙角扎了根,等着明年春天抽出新枝。

汤姆的弟弟突然举着幅画跑来,画上的聚义拳馆飘在云端,下面连着无数根线,线的另一头是不同肤色的手,每只手里都握着块小小的“义”字石片。“我画的‘会飞的拳馆’。”小男孩的蓝眼睛亮闪闪的,“它能飞到所有需要它的地方去。”

李如龙摸了摸他的头,往他手里塞了个糖糕。远处的夜市亮起了灯,如虎带着露比、阿颂和德国孩子们去买糖葫芦,笑声在巷子里滚得很远。新馆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像在应和孩子们的歌,像在说:这里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暖房的灯还亮着,秦老头的呼噜声混着翻拳谱的沙沙声,老周的油锅偶尔溅起油星,杰森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非洲分馆的设计图正被一点点完善。李如龙知道,只要这灯光不灭,聚义拳馆的故事就会永远写下去,带着根的坚韧,带着叶的舒展,带着所有跨越山海的牵挂,在明善城的土地上,在更广阔的世界里,继续生长,永远没有结尾。

聚义拳馆的新训练馆在初夏时节铺上了青瓦,檐角的铜铃被雨水洗得发亮,风过时,“宫商角徵羽”的调子混着老周糖糕铺的甜香,在巷子里漫成一片温柔的网。李如龙站在馆前的台阶上,给刚栽下的桂花树浇水,露比和阿颂蹲在旁边,往土里埋巴西咖啡豆——是纪录片导演寄来的,说“让聚义拳馆也长出南美味道”。

“非洲分馆奠基的视频信号接通了!”沈浩举着平板电脑从暖房跑出来,屏幕上正播放着肯尼亚的场景:孩子们围着块青石板跳舞,石板上刻着缩小版的“义”字,旁边堆着如虎寄去的石锁,每个锁柄都缠着红绸带。“露比的妹妹扎着跟她一样的红头巾,说要当分馆的第一个学员!”

李如龙凑过去看,镜头突然转向个熟悉的身影——杰森正举着铜令牌仿制品,往地基里撒明善城的泥土,是他临走时从拳馆青石板缝里刮的。“他说这叫‘土连根’。”沈浩点着屏幕上的字幕,“当地酋长要给分馆取名‘聚义非洲之家’,还说要派十个孩子来明善城学拳。”

暖房里顿时炸开了锅。秦老头把新做的老花镜往鼻梁上推,盯着屏幕里的石锁直点头:“如虎这小子办事牢靠,石锁的太极图刻得比李如龙当年强。”老周举着蒸笼来回踱步:“得给非洲孩子准备糖糕配方,让他们也尝尝明善城的甜!”张大爷突然拔剑起舞,剑光扫过杰森寄来的非洲面具:“我看呐,该编套‘太极鼓舞’,把非洲鼓点融进去!”

查猜的泰拳弟子们正往新馆的梁上挂彩绸,阿颂踩着凳子,把块椰壳护肘钉在“武德”刻痕旁:“我爸说,这样泰拳的刚和太极的柔就能永远在一起。”他突然指着平板电脑喊,“酋长手里的令牌仿制品,红绳是用我寄的泰丝编的!”

中午的阳光热得发烫,老周在新馆的空地上支起凉棚,糖糕铺的伙计们抬来口大铁锅,正熬着桂花糖浆。“给非洲孩子寄的糖糕得做成耐放的,我琢磨着改成饼干。”老周往糖浆里撒芝麻,“汤姆说德国孩子也爱吃,让我多做几箱,搭他们的货机走。”

体校的王教练带着队员们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个礼盒——是用新广场的废石料雕的小令牌,打算送给来明善城的非洲孩子。“我们给非洲分馆录了套‘太极举重融合教学’,”王教练拍着如虎的肩膀,“这小子编的口诀太管用,队员们举杠铃时再也不耸肩了!”

如虎的脸一下子红了,往李如龙身后躲,却被露比拽了出来。“他昨晚偷偷给非洲孩子写拳谱,用的是举重术语。”露比举着本笔记本,上面画着举杠铃的小人儿练“云手”,“说这样他们更容易懂。”

下午的训练多了项新内容:教街坊们跳融合了桑巴的太极。巴西纪录片里的片段正投在新馆的白墙上,李如龙穿着蓝白条纹练功服,和穿着草裙的舞者对练,刚柔相济的动作引得大伙直鼓掌。张大爷的太极班学得最认真,老太太们把绸扇换成了桑巴铃鼓,摇得叮当作响。

“戛纳电影节的获奖名单出来了!”沈浩举着手机冲进训练馆,屏幕上的新闻标题闪着金光——《会长大的拳馆》获最佳纪录片奖。“导演在领奖台上说,聚义拳馆的故事让他明白,武术不是对抗,是拥抱。”他突然压低声音,“组委会邀请咱们去法国领奖,秦老说要带着铜令牌走红毯。”

秦老头果然从暖房里走出来,新做的中山装熨得笔挺,空荡荡的左袖别着枚铜令牌徽章。“走红毯算什么?”老头往李如龙手里塞了个布包,“这是我给非洲分馆写的拳谱序,你念念,看合不合适。”

布包里是叠泛黄的纸,字迹比以前抖得更厉害,却透着股执拗的劲:“拳者,权也,权衡轻重,而非恃强凌弱。聚义者,聚心也,无关肤色,只关善恶。明善城的青石板会记得,肯尼亚的红土会记得,所有拳头碰过拳头、糖糕分过糖糕的地方,都会记得——我们是一家。”

李如龙念到一半,喉咙突然发紧。露比往他手里塞了块糖糕,芝麻沾在他的嘴角:“秦爷爷写得比故事书还好。”阿颂赶紧递过纸巾,手腕上的泰丝红绳缠上了露比的红头巾,两人的笑声像风铃般清脆。

傍晚的新馆亮起了灯,檐角的铜铃在暮色里轻轻晃。杰森从非洲打来视频电话,身后的篝火正旺,非洲孩子举着“太极自卫三式”的简笔画,跟着如虎的视频学站桩,动作虽然笨拙,膝盖却弯得有模有样。“酋长说要在分馆旁种片桂花林,”杰森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等花开了,就请你们来肯尼亚,用桂花糖糕配非洲茶。”

老周突然把镜头转向蒸笼:“我这就教他们做糖糕饼干!”他往面团里加桂花,“记住了,三勺糖,两勺粉,像揉太极云手那样转圈……”非洲孩子跟着他的动作揉面团,面粉沾得满脸都是,引得暖房里一片笑。

李如龙站在新馆的门廊下,望着青瓦上掠过的归鸟,突然觉得这拳馆真的成了棵大树。秦老头是扎在明善城的主根,伸展到非洲的是杰森和露比的根须,蔓延至德国的是汤姆的枝桠,伸向巴西的是纪录片的藤蔓,而那些藏在世界各地的糖糕配方、铜令牌仿制品、揉面时的太极手势,都是这棵树落下的种子,等着在新的土壤里发芽。

沈浩举着电影节的邀请函跑过来,上面印着聚义拳馆的剪影:“法国那边说,要给咱们办场功夫表演,让你带着非洲、泰国、德国的孩子们同台。”他往新馆的排练厅指,“查猜师傅已经编好了‘五国融合拳’,说要让全世界看看什么叫‘天下一家’。”

排练厅里果然热闹,非洲孩子的鼓点、泰国弟子的肘击、德国孩子的“自卫三式”、体校队员的“松肩”举重,在李如龙的太极串联下,竟汇成了段奇妙的韵律。秦老头坐在太师椅上,跟着节奏用拐杖敲地板,金牙在灯光下闪得像颗小星星。

李如龙知道,这故事还长着呢。法国的红毯在等着铜令牌的脚步,非洲的桂花林在盼着糖糕的配方,巴西的电视台想拍《会长大的拳馆》续集,甚至连新馆墙角的咖啡豆,都在土里悄悄发了芽。而聚义拳馆的青石板上,每天都会印上新的脚印——来自肯尼亚的赤脚、慕尼黑的皮鞋、曼谷的草鞋、里约热内卢的凉鞋,踩着同样的节奏,朝着同一个方向,把“义”字刻得越来越深。

露比突然拉着阿颂往桂花树下跑,两人举着个玻璃罐,正收集飘落的花瓣。“要寄给非洲的妹妹,”露比的红头巾扫过新抽的枝桠,“让她知道,聚义拳馆的桂花开了,香味能飘到全世界。”

李如龙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想起秦老头拳谱序里的话——“我们是一家”。晚风拂过新馆的青瓦,铜铃又唱起了“宫商角徵羽”,混着远处糖糕铺的吆喝、暖房里的笑声、排练厅的鼓点,像首永远唱不完的歌。

他的故事,就像这棵会长大的拳馆,枝桠伸向越来越远的天空,根却永远扎在明善城的土壤里,扎在铜令牌的温度里,扎在糖糕的甜香里,扎在所有跨越山海的牵挂里,继续生长,永远没有结尾。

聚义拳馆的桂花在秋分时节开得正盛,新馆的青瓦上落满了细碎的金粉,风一吹,就跟着檐角的铜铃一起飘,落在非洲孩子晾晒的拳套上,沾在泰拳弟子的绸缎上,给德国孩子们画的拳谱镀上层甜香。李如龙站在凉棚下翻晒拳谱,阳光透过桂树叶的缝隙,在泛黄的纸页上投下跳动的光斑,秦老头年轻时写的批注被照得格外清晰——“拳打三分,情留七分”。

“法国领事馆的车停在巷口了!”沈浩举着件西装外套跑过来,袖口沾着桂花蜜,“他们说要给秦老授‘文化交流勋章’,让您务必穿正装去。”他往李如龙怀里塞了个礼盒,“这是汤姆从德国寄的领结,上面绣着太极图,说配铜令牌正好。”

李如龙解开礼盒,领结的丝线里混着根红绳,末端拴着枚小小的铜令牌仿制品,是露比妹妹用非洲红土捏的,烧得有些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非洲分馆的孩子们说,这叫‘千里共令牌’。”沈浩指着领结内侧的小字,“汤姆弟弟刻的,德文意思是‘永远的家人’。”

暖房里,秦老头正对着镜子整理中山装,新做的假袖里塞着老周给的棉花,鼓鼓囊囊的,倒像年轻时那只完好的胳膊。“这勋章还没我那铜令牌稀罕。”老头对着镜子扯领带,金牙在镜面上映出个小亮点,“但能让更多人知道聚义拳馆,值了。”

老周端着盘桂花糖糕进来,每块上面都用巧克力酱画了枚勋章:“给秦老沾沾喜气。”他往李如龙手里塞了块,“特意加了法国红酒,说让勋章有股洋气。”蒸笼里躺着个特大号糖糕,上面用芝麻拼了“中法一家亲”,笔画虽然歪,却把“亲”字的点画成了个小令牌。

法国领事走进拳馆时,被巷口的景象惊住了——街坊们举着各国国旗站成两排,非洲孩子穿着泰式筒裙,泰国弟子戴着德国啤酒帽,德国孩子们举着非洲鼓,每个人手里都捧着块糖糕,嘴里喊着刚学会的法语“欢迎”。领事突然笑了:“我去过很多国家,从没见过这样的‘欢迎仪式’,像场世界大派对。”

授勋仪式在新馆的空地上举行,桂花落在红色的授勋绸带上,像撒了把金粉。秦老头接过勋章时,突然往领事手里塞了枚铜令牌仿制品:“这是我们聚义拳馆的规矩,来了就是家人。”他往领事兜里塞了块糖糕,“老周做的,尝尝明善城的味道。”

领事咬着糖糕,突然用中文说:“我儿子在德国留学,说汤姆的‘友谊拳馆’很有名,孩子们都在学‘不伤人的功夫’。”他往李如龙手里看,“下次我带他来,能跟您学几招吗?”

仪式结束后,领事非要学太极的“云手”,秦老头拄着拐杖在旁边指点:“沉肩,坠肘,像老周揉面团那样……对,就是这感觉!”老周举着相机拍个不停,嘴里念叨着:“这得寄给非洲分馆,让孩子们看看,法国人也爱学咱们的功夫。”

查猜的泰拳弟子们正在新馆的墙上画壁画,阿颂踩着梯子,把法国埃菲尔铁塔画在聚义拳馆旁边,塔尖上站着个举铜令牌的小人儿,下面写着“天下拳馆是一家”。“我爸说要在曼谷开‘聚义泰拳馆’,让我来当馆长。”阿颂往墙上抹金色颜料,“到时候把您教的‘化劲’融进泰拳,准能火。”

如虎带着体校队友扛来个大木箱,里面是给非洲分馆做的新拳靶,每个靶心都贴着张照片——明善城的青石板、曼谷的金佛、慕尼黑的啤酒节、里约热内卢的海滩,最中间是张世界地图,用红绳把所有分馆连在一起,像条跳动的血脉。“王教练说这叫‘世界靶’,练拳时就像在打遍全世界的坏蛋。”如虎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下个月我跟杰森去非洲,教孩子们用这靶练‘崩拳’。”

傍晚的拳馆飘着烤羊排的香味,是法国领事带来的厨师做的,混着老周糖糕铺的桂花甜,在空气里酿出种奇妙的味道。非洲孩子教领事跳祈福舞,德国孩子们用非洲鼓敲太极桩的节奏,查猜和领事比划着泰拳肘击,秦老头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这一切直乐,金牙在夕阳里闪得格外亮。

李如龙坐在凉棚下,翻着汤姆寄来的新拳谱,里面夹着张照片——德国“友谊拳馆”的墙上,挂着秦老头授勋的新闻报道,旁边贴着非洲分馆的奠基照片,下面摆着如虎寄去的石锁,锁柄上的红绸带飘得正欢。“汤姆说,这叫‘拳馆的家谱’。”沈浩凑过来看,“他打算明年带德国孩子来明善城‘认亲’,说要给每个孩子刻块铜令牌,写上中文名字。”

领事馆的车离开时,领事突然摇下车窗喊:“明年法国红酒节,我请聚义拳馆去表演!”车后座上,他儿子正举着那块糖糕啃,手里捏着秦老头给的仿制品令牌,红绳在风里飘得像条小火苗。

夜色漫进拳馆时,桂花的香味更浓了。秦老头把勋章别在暖房的墙上,和铜令牌挂在一起,倒像对亲兄弟。老周在新馆的空地上支起投影仪,正在放巴西纪录片的获奖片段,镜头里,李如龙和桑巴舞者对练的画面引得孩子们直鼓掌。

“如虎说非洲分馆要盖个‘糖糕工坊’。”老周往孩子们手里分糖糕,“让我明年去教他们做,说要把明善城的甜味传到非洲去。”他往李如龙手里塞了本笔记本,“这是我记的配方,加了非洲的可可,泰国的椰浆,德国的奶油,说叫‘世界糖糕’。”

李如龙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画着张地图,老周用红笔圈出了所有有“聚义”分馆的城市,每个圈里都画了块糖糕,旁边标着当地的特色——肯尼亚的圈里是糖糕配红茶,慕尼黑的是糖糕配啤酒,曼谷的是糖糕配芒果,里约热内卢的是糖糕配咖啡。

“秦老说明年要去这些地方转转。”沈浩举着机票订单跑进来,“法国、德国、泰国、非洲……他说要把铜令牌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他往李如龙手里塞了张行程表,“我已经订好了票,查猜师傅说要全程陪同,说泰拳能给秦老当保镖。”

李如龙看着行程表,突然很期待明年的旅程。他仿佛能看到秦老头在非洲分馆的桂花树下教孩子们站桩,老周在德国糖糕工坊里教揉面团,如虎在泰国拳馆里教“松肩”法,而他自己,或许会在法国的红酒庄园里,教领事的儿子用太极云手开红酒瓶。

桂花又落了下来,飘在行程表上,像给每个城市都撒了把金粉。新馆的铜铃在风里轻轻响,非洲鼓的节奏,泰拳的喊声,德国孩子的笑声,混着老周炸糖糕的滋滋声,在夜色里汇成首歌,没有歌词,却比任何乐章都动人。

李如龙知道,这故事还长着呢。法国的红酒节在等着他们,非洲的桂花林快开花了,德国的新分馆要剪彩,泰国的“聚义泰拳馆”在打地基……甚至连老周的“世界糖糕”,都要去参加国际美食节。而聚义拳馆的青石板上,每天都会印上新的脚印,带着不同的语言,不同的肤色,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把“义”字刻得越来越深,把“家”的范围扩得越来越广。

露比突然举着个玻璃罐跑过来,里面装着桂花和非洲红土,罐口系着泰丝红绳:“我要寄给妹妹,说聚义拳馆的桂花里,有全世界的味道。”阿颂赶紧往罐里塞了块德国巧克力,说“这样味道更全”。

李如龙笑着摸了摸他们的头,往罐里放了块刚出炉的糖糕。远处的暖房里,秦老头正对着勋章和铜令牌拍照,老周举着蒸笼在旁边捣乱,闪光灯亮得像颗小太阳。新馆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出来,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无数条线,一头连着明善城的桂花,一头连着世界各地的牵挂,永远没有尽头。

他的故事,就像这飘不完的桂花,落了又开,开了又落,带着糖糕的甜,带着令牌的暖,带着所有跨越山海的爱,在明善城的土地上,在更广阔的世界里,继续生长,永远没有结尾。

暴风中文推荐阅读:反腐风云之收官之战重生之权臣的掌中娇和亲公主之冷霸汗王的心尖宠大梦我仙诀食香离谱!谁家召唤师开局召唤龙王总裁大人,V587!我的老爹是重生花神不花小王公锦鲤少女逃荒种田二十五岁才激活神豪系统?开局被富婆包围,校花:那我走?让你扮演胡桃,你把全网当客户?七公子1腹黑老公,严肃点!女主请自重,我真的只想刷奖励啊火葬场奇谈小时候救的校花,长大后她倒追我蛇蝎毒妃:本宫不下嫁换嫁八零:新婚夜队长起来洗床单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包灾难艺术家溺宠俏妻:傲娇总裁狠狠爱全民女神:重生腹黑千金穿成恶毒后娘后她带崽野翻了!渣男系统:在恋爱游戏里大放异彩替嫁神医:腹黑世子,甩不掉带一帮靓妞去修仙我官场崛起,退婚的女友开始倒追黄金庭院:从灵开始的现世生活不凡法师都市魔神:渡劫失败,夺舍重修娱乐圈最强替补工厂里的夫妻都市之神帝驾到重生了,此时不浪何时浪邻居是热芭?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欺骗世界,我打造了现代超凡文明妻子背叛:摇身一变成太子至高使命分身强度拉满,我杀穿高武世界修真三千年,校花竟是我老婆嫡女虐渣手册国庆回家多了个姐姐大小姐失忆后,前任纷纷回头了阿姨,你也不想这事被孩子知道吧御兽:SSS级的我被兽娘抢疯了重生之我只想做个贪财好色的俗人重生后,商业帝国信手拈来重生1978:我的媳妇是女知青妖女满堂?明明是仙子忠诚!
暴风中文搜藏榜:我成了五个大佬的白月光舞动娱乐圈夺梦九帝斩天诀直上青云:从高考落榜开始蜜宠娇妻:BOSS夫人拽又甜每天一个战神技能华枝春满隋末扬旌都市修真:无敌杀伐开局操作蝙蝠侠重生60年代开始奋斗盛宠娇妻理论上可行东京大律师:开局律所破产苟不住的空间主豪门盛宠:司少,轻宠混世龙医这趟穿越有点险美女校花的全能保镖勒少的心尖萌妻婚后交锋之辣妻难驯重生87退婚后,前妻一家急疯了嫡女凶猛都市极品小仙医风水:姐,我不想努力了入狱成为天机神算,国家请我出山冥公子濒死病人,一首大不为震惊全网穿成男神电脑怎么破现代都市的鉴宝王者农门旺女:皇后,快来给朕抱抱!不敢在群里喊老婆,怕她们全回话重活之逍遥大明星重生空间之媳妇逆袭挂机修炼的我不敢躺平风雨兼程度十年从四合院开始的操蛋人生恶魔99次蜜吻:老公,宠太猛透视神医女婿天才萌宝,妈咪一个亿龙影战神:王者归来爱上女处长:一念翻身原神之古雨魔神我重生断绝关系,你们还没完了都市之绝世高手穿书后病娇暴君只在我怀里撒娇娇拍卖缅北噶腰团伙,警察关注我重生后我成了地产大亨群众官念
暴风中文最新小说:火红年代:知青小医生,青梅陪我下乡顶级甜妹:在限制级修罗场钓疯了掌家婢我在古代养学霸重生93:从高考状元开始汴京手作娘小孩哥别闹!国家都快压不住了四合院:从钳工开始,打脸众禽都市古仙医2:大医镇世重返1977:带着粮票去捡漏问鼎:重生后我权势滔天娇雀难哄渡我十年梦穿成退婚小作精:我种田养全家!摄政王的掌心娇重生饥荒年:带着妹妹虐渣暴富大小姐挺孕肚随军,被家属院团宠娇娇反派要嫁人,男主疯批争红眼你陪白月光,我离婚你后悔啥白月光太颠,所有人都慌了幻想战队万界大佬都是我徒弟我一病秧子,你说我是团宠?小人参三岁半,警局破案当团宠生长新歌重生09:我为财富之王资本家大小姐随军,搬空家产躺赢权势巅峰:从省纪委秘书开始夺回空间!大小姐搬空家产去随军女子监狱走出后,我医武双绝震惊世界!开局顶替流量巨星,全网火爆贬妻为妾?我二嫁权臣联手虐渣谁说华夏无神?外神亦是神!年代美人娇又媚,勾的糙汉心尖颤带着超市回古代从不空军的钓场!钓鱼圈彻底失控了假死三年,我竟成了冰山女神的协议老公潜艇厨子:透视深海,我即是天眼至尊少年王踏出SSS女子监狱,我医武双绝种田逃荒,秦香莲的养娃人生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恶毒公主摆烂后,五个大佬追疯了穿进侯府当后妈后每天都想和离战神归来:与我为敌,统统灭族!重生1985:从收猴票开始首富之路田园乱人心重回1991乔总别傲了,易小姐改嫁生三胎了都重生了谁还白手起家,我选择当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