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殿门再次打开时,李清瑶扶着骆冰璃,两人的脸颊都带着健康的红晕,眼底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默契。
陆云跟在她们身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周身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凝练。
时间领域散去,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三人身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在那被加速的时光里,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再也回不去了。
瑶池圣地的角落里,陈风蜷缩在假山后,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疼得他浑身发颤。
他还在想着试炼台上的屈辱,被沈无妄轻易击溃,被整个瑶池的目光注视着狼狈跪倒,那滋味比死还难受。
恨意像毒藤般在心底蔓延,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沈无妄……陆云……还有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他咬牙切齿,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
就在这时,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噗——”
陈风猝不及防,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在青石板上,触目惊心。
诡异的是,那鲜血里竟混着点点金色的碎屑,像是被碾碎的金箔,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
他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每咳一声,都有更多带金屑的血沫涌出。
原本还算红润的脸颊瞬间变得惨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陈风眼前发黑,浑身的灵力像是遇到了漏斗,疯狂地流逝着。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属于神秘的温润力量正在溃散,那些金色的碎屑,就是力量流失的征兆。
难道是沈无妄的魔气有问题?还是……
他怎么想也不明白,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渐渐模糊。
假山外传来弟子们的谈笑声,那些热闹与他无关,只剩下无边的寒意包裹着他,让他在这片象征着荣耀的圣地角落里,彻底萎靡下去,像一株被踩烂的野草,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口带着金色的鲜血,仿佛是他气运散尽的预兆,悄无声息地落在青石板上,很快被风吹干,只留下一点暗沉的印记,无人问津。
瑶池圣地的假山后,阴影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
沈无妄被一群黑衣人围在中间,兜帽早已摘下,苍白的脸上没了白日的桀骜,只剩下阴鸷。
“冰璃身为种子而不自知,现如今瑶池大会开始,距离她被献祭,也是近在咫尺了,各位前辈,届时你们只需按计划缠住瑶池的人,剩下的……”
话音未落,他忽然捂住胸口,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如纸。
“呃……”一股熟悉的、撕裂般的剧痛从丹田炸开,顺着经脉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同时搅动。
他猛地弓起身子,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血珠落在青石板上,竟泛着诡异的金色,像掺了碾碎的仙晶粉末,在阴影里闪着细碎的光。
“无妄!”周围的黑衣人脸色骤变,连忙上前搀扶。
沈无妄摆了摆手,推开他们的手,踉跄着扶住假山石壁,呼吸急促得像破风箱。
他望着地上那滩带金的血迹,眼底充满了惊疑和恐惧:“这种感觉……又来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
距离上次,还是他让他的第一个师尊前往蓝星之后。
可是现在,竟然又莫名其妙的再次吐血,他本人也察觉不到身体上的任何问题……
“是他……一定是陆云!这几天,冰璃和他走的很近,我应该注意的!”沈无妄咬着牙,指甲深深抠进石壁,留下几道血痕。
“可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没觉得自身有哪里不对啊?”
黑衣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低声道:“无妄,要不要先退避?你的伤势……”
“退?”沈无妄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献祭仪式在即,骆冰璃,我势在必得!这点痛算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的翻涌,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丹药吞下,“传令下去,计划不变。就算面对的是天上来人,我也要逆天而行!”
另一边,宗主高台之上,宁无霜看着气血充盈的沈清禾,面容不由一呆。
“清禾回来了?怎么为师看你……好像变得年轻了,就和你受伤之前一样?”
“嗯……此事说来话长,是我遇到了一位姐姐,她施法把我的身体倒退回到了受伤之前,所以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呢,师尊!”
沈清禾笑嘻嘻的说道。
“这样啊!好了就好,你没事就万事大吉了!”
得知沈清禾恢复,宁无霜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也算是放下去了。
“倒是师尊你,有没有看我给你留下的信呐~”
“信……什么信!为师不知道!没看过!”宁无霜瞬间脸色通红。
在沈清禾的面前,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勇气承认,她和陆云已经……
“哦?没看过啊!”沈清禾娇笑着打量了一番宁无霜,眼神中充满了调侃。
现在她师尊是什么状况,她可是太清楚了。
“对,为师没看过你的信,你,你都给为师写了啥?”
“没什么,既然现在徒儿恢复正常了,那也就不用师尊您了,我亲自和夫君?就好了!”沈清禾拖长了语调,故意往宁无霜身边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声音又甜又软。
“师尊您想啊,我现在身子骨利索了,修为也恢复了,陆云那边有我照顾就够了。您是瑶池圣主,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这些儿女情长?”
她抬手,故作亲昵地拂了拂宁无霜鬓边的碎发,指尖带着点戏谑的凉意:
“再说了,您之前总说要斩断七情六欲,专心修行。现在正好,您不用为了这‘俗事’而操心,就能一心向道,冲击更高境界了,多好?”
无霜被她说得一噎,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指尖死死攥着袖口,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