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应对?我还就是上界的!”
闵妙音还是气鼓鼓的。
按理说她今天算是受尽了“委屈”,可很意外的,她内心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
也许是拿下了下界小对头宁无霜的男人,或者是拿下了上界看不顺眼的断月男人,再或者……是她踩人脸的补偿!
因为她只能这么想,不然如果是其他原因不生气,她可能会无地自容。
女人,都是需要借口的。
“音音,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这次快给我们说说,上界那边会来什么人吧!”陆云说着,再次将女人揽入怀中。
面对气鼓鼓的女人,陆云自然有他的方法。
闵妙音被陆云揽进怀里,鼻尖蹭到他衣襟上淡淡的劫雷气息,心里那点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她故意扭了扭身子,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些,下巴搁在他肩头,声音带着点没好气的软糯:“哼,算你识相。”
说着,她将目光看向宁无霜。
那双平日里总带着戏谑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像含着两汪清泉,还故意眨了眨,透着几分孩子气的得意。
红裙滑落的肩头沾了点凌乱的发丝,被陆云抬手拂开时,她还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耳根泛起淡淡的红。
这副又娇又傲的模样,哪还有半分上界仙子的清冷,倒像个讨糖吃的小姑娘。
宁无霜在一旁看得牙酸,却忍不住别开了眼。这女人……竟也有这样的时候。
她自己倒是忘了,她单独和陆云呆一起的时候,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正事。”陆云捏了捏她的脸颊,“上界到底会来什么人?”
闵妙音这才收了娇态,清了清嗓子,语气正经了些:“断月当年在仙界,一剑废掉了赤阳族近百子弟的根基,让那个传承万年的大族差点断了香火。这次来的,就是当年被废的子弟里最受宠的那个,叫赤阳烈。”
说着,她嗤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轻蔑:“那人不过是个修为尽废的残废,靠着家族资源苟延残喘罢了,不足为惧。”
“那重点是?”宁无霜追问,神色凝重。能让梵音特意提起的,绝不可能是个残废。
“重点是他背后的护道人。”闵妙音的语气沉了下来,“赤阳子,上界有名的玄仙,据说早已摸到了金仙境的门槛,当年赤阳烈被废后,他立誓要让断月付出代价。”
(人仙-真仙-玄仙-金仙-仙王-仙帝)
她抬眼看向陆云,眼神里带着警示:“这人最是护短,且手段阴狠,尤其擅长搜魂术和血祭大阵。他这次来,明着是为赤阳烈吸收道韵,实则是想亲手擒获断月,用她的神魂来给赤阳烈修补根基。”
“金仙境?”宁无霜心头一凛,“下界的天地规则根本容不下这等存在,他怎么可能下来?”
“他不会真身降临,只会派分身或投影下来。”闵妙音解释道,“但即便是投影,也足以碾压下界的大乘期修士。不过碍于天地规则,他无法真的杀人,最多重伤!”
陆云指尖在膝头轻轻敲击着,若有所思:“也就是说,真正要应对的,是这个赤阳子的投影?”
“没错。”闵妙音点头,往他怀里靠了靠,声音又软了些,“不过你刚渡完劫,战力堪比大乘期,再加上宁无霜你的瑶池印,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实在不行……”她抬头冲陆云眨眨眼,“我也能帮点小忙呀。”
那副带着点邀功意味的娇俏模样,让陆云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向宁无霜:“看来,得提前给断月提个醒了。”
宁无霜点头,目光扫过腻在陆云怀里的闵妙音,嘴角撇了撇,却没再说什么。
眼下,确实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那行,明天就是瑶池大会正会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通知小骆去!”
陆云说着,便放下闵妙音,离开了大殿,殿内只剩下宁无霜和闵妙音。
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仙气和劫雷的气息,两女一时无话,只有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映得墙壁上的影子忽明忽暗。
宁无霜终究按捺不住,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审视:“你……到底看上我夫君哪里了?”
闵妙音正拢着红裙整理衣襟,闻言手一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头瞪她:“谁,谁看上他了?宁无霜你少胡说八道!”
“哦?”宁无霜挑眉,缓步走到软榻边,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根,“没看上?没看上你刚才腻在他怀里像块牛皮糖?没看上你对着他又是眨眼又是撒娇?”
“那是……那是为了气你!”闵妙音梗着脖子反驳,指尖却不自觉攥紧了裙摆,布料被捏出几道褶皱,“你当我愿意跟个下界修士纠缠?要不是……要不是……”
她“要不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脸颊反倒越来越红,连颈子都染上了一层薄红,像被夕阳烤过的云霞。
宁无霜看得清楚,心里那点别扭忽然淡了些,反倒生出几分好笑:“要不是什么?”
闵妙音被问得急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眼:“要不是那个黑裙女人!就是那个会时间术法的魔龙!”
她语速飞快,带着点慌乱的急切:“是她逼我的!她说什么未来我会跟陆云纠缠不清,还说什么这是定数,硬把我塞过来的!我也是被迫无奈,不然你以为我会纡尊降贵跟个下界修士……”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都觉得这借口站不住脚。毕竟刚才在陆云怀里的亲昵,可不是被逼着能装出来的。
宁无霜看着她眼神闪烁、脸颊绯红的模样,哪里还不明白。
她只觉得自己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她轻嗤一声,转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亮的天色:“被迫无奈?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吧。”
闵妙音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你胡说!我才没有!”
可话虽如此,她却没再争辩,只是低头抠着红裙上的绣花,指尖微微发颤。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衬得那点没说出口的心思,愈发清晰。
宁无霜望着窗外的晨曦,心里忽然叹了口气。
或许,连她们自己都没察觉到,有些东西,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