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亦敬能说什么？
又敢说什么？
还不是只能闷不作声的低头吃饭。
但从他闪烁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并不服气。
他第一次知道实力低微、低人一等是这样的难受。
如果他现在是天阶，如果他是桑家家主，桑清九还敢用这样命令的、强硬的语气跟他们说话吗？
恐怕也不敢吧！
“待会儿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桑风，你留在这里保护主夫。”
桑清九摸了摸桑知临有点微鼓的肚子，才停下投喂的手沉声说了句。
跟在她身侧的黑衣人低头应是。
桑风，桑清九的护卫之一，地阶巅峰的修为，差一步成为天阶，但被困在这一步已经快整整十年了。
但哪怕如此，桑知临依旧觉得不保险。
他有些担忧的抓住桑清九的手，“你要去哪？能带上我吗？”
“我要去的地方有点危险，暂时不能带你。”
桑清九抬手轻揉了揉他脑袋，似警告似安抚的说，“你就安心待在这里，没人能动你。”
桑知临见状，也知道自己不能跟她一起走，只好点头应下。
不多时，桑清九就带着一个护卫离开桑家，直奔城里的除妖局。
翻了翻天阶的任务后，领取了一个西山·不死鸟的任务。
那是一个妖王。
特性是拥有死而复生之能。
而这，是桑亦敬未来的机缘之一。
正是靠着契约了这只不死鸟，桑亦敬才成功成为天阶除妖师。
没错，就是契约。
事实上，除妖师和妖之间，并非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除妖师可以契约妖，一旦契约，就可以拥有妖的部分能力，驱使妖为自己所用，实力直接暴涨。
只是很少有妖被契约成功。
因为妖生性暴虐、喜好自由，厌恶被拘束。
而且一旦除妖师的实力弱于契约妖，很有可能会被契约妖反向契约，认妖为主，还有可能会被反噬而亡。
因此，也没多少人愿意尝试契约妖。
桑清九一边想着，一边赶路到西山。
刚到，就听到一声鸟类高昂清脆的鸣啼。
“人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离开这里！”
一只长约五米的鸟飞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桑清九。
此鸟头部艳丽的像红宝石，毛色火红，但在翅尖和长羽尾部却又渐变成冰蓝色，宽大的翅膀张开，好似尖锐利箭一样。
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桑清九眉尾微挑，冲它勾了勾手指，“认我为主，饶你一命。”
擦！
这个人类居然如此嚣张！
不死鸟瞬间怒了，翅膀一扇，一阵冰冷的狂风带着冻死人的寒气直袭向桑清九。
桑清九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把红艳胜血的扇子。
一挥舞，扇子便冒出一阵猛火烧了过去。
不死鸟连忙飞离原地。
“人类，你以为就你会火吗？”
说着，它张开尖锐的鸟喙就吐出一连串的火球。
桑清九在火球中来回穿梭，硬是半点火星子都没溅上，顺手她就把扇子塞回储物袋，摸出了一个网。
在不死鸟不屑的眼神中，她把网一洒。
那看似平凡的网身上一阵灵光闪过，直接将不死鸟网得死死的。
不死鸟的翅膀都挥不动，只能从半空砸到地面上，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但也就是这短短十几秒里，不死鸟已经把那网撕扯开一道口子。
桑清九也没多耽搁，走上前一把掐住不死鸟的脖子，“bang bang bang”就是好几拳头砸在对方身上。
砸得不死鸟“啾啾啾”的直叫唤。
“臣服，还是死？”
“人类，妖是有尊严的，本王宁死不屈！”
桑清九点点头，“我欣赏你的气节。”
然后掏出一根陨铁制作的棍子，“当当当”好一顿捶。
“人类……你休想本王屈从……”
“当当当~”
“本王要杀了你！”
“当当……”
桑清九没听到不死鸟的声音，低头一看，这鸟嘎了。
她又掐着鸟脖子等了十几分钟，不死鸟的腿蹬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人类，你休想得到本王！”
“很好。”
桑清九说着，然后拎着棍子又是一顿猛砸。
“本王不从！”
“当当当……”
“服了服了……本王听你的，别打了！”不死鸟惊叫着。
它实在是受不了了。
就没见过这么变态的人。
明明有痛快弄死它的实力，却非要用棍子打它，还不停的打。
它成为妖王后，就没这么狼狈过！
不死鸟连挣扎都不想挣扎一下，有气无力的说，“你想要我干什么？”
“我还是喜欢你刚才那桀骜不驯的样子，你要不恢复一下？”
桑清九勾唇轻笑着。
不死鸟：……
我虽然不是人，但你也真的不是个东西。
不死鸟勉强的蹬了蹬腿，豆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屈辱的眼泪。
“行了，变小点，跟我进城去。”
不死鸟沉默的缩小身体，任由桑清九拎着它的翅膀晃着，紧闭双眼假装自己是个尸体。
她这边准备启程回去，而桑知临还在桑家里狐假虎威。
他回屋睡了一觉后，从楼梯口下来就碰上了桑亦敬。
顿时，他就笑了。
“弟弟，这就不会叫人了吗？”桑知临满目戏谑的问。
桑亦敬拧紧眉，颇有些嫌弃的看他，掉头就要走。
“哎呀，区区一个分支的人，就这么不尊敬主夫，我要是跟清九告状的话，你们这一分支明年的修炼资源……”
桑知临阴阳怪气的威胁着。
桑亦敬回头就瞪着他，“你不会真以为你以后就能凌驾到我头上吧？”
“你可以试试？”
桑知临意味深长的说，而后略带暗示的看向身侧的沉默的桑风。
见状，桑亦敬一双手捏得“咔嚓”作响。
“桑风大哥，如果分支不听话的话，可以开除家族吗？”
桑知临故作好奇的偏头去问桑风。
桑风愣了愣，而后点头，“可以。”
他在威胁自己！
如果不听话，就会吹枕边风，把他们这一分支除族。
没了家族的栽培，他就会像那些普通的修炼者，为了一枚丹药或者几颗修炼石而四处奔波。
那样的话，哪怕他有再高的天赋，都会被拖慢修炼速度。
桑亦敬想着，都不由得咬紧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