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四一时无语：“小五，不要变相说脏话。”
步生叹口气：“小五，没关系，那钱我给，你不要担心。我们不闹好不好？”
“什么叫闹啊？”宫五反驳：“我这是找真相！既然是要我赔钱，我总得闹清楚为什么赔这么多！要不然以后还要拿我当冤大头怎么办？凭什么呀？”
宫四开口劝：“小五，你听步先生的话，他们那些人不好惹。我们不跟他们闹，爷爷和父亲都忌惮的人，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斗？”
宫五握拳，强调：“四哥，我不是跟谁闹，我是得弄清楚，是不是就真的需要赔一千万，要是千真万确，我认了，要是坑我……”
“要是坑你，你能怎么样？”病房门口站着宫传世，冷着脸看着宫五。
步生站起来打招呼：“宫叔。”
说话间，他已经转到了宫五一侧，把靠近门的位置让给了宫传世。
“步生也在？”宫传世点点头，犀利的眼又看向宫五：“就你能？你还嫌害得言庭不够？弄清楚？你能弄清楚什么？不知天高地厚，宫家惹上燕回，还不是因为你？砸谁的车不好，偏偏砸了他们家的车！”
宫五刚要开口说话，步生伸手扣住她的肩膀，略紧了紧手臂。
宫五鼓着嘴，瞪着眼看他，步生笑道：“宫叔，我先送小五回去。”
宫传世点点头：“嗯，麻烦你了。”又看了宫五一眼：“小五以后少惹是生非，要不是步生帮你，你这烂摊子还不知怎么收拾呢！”
步生搂着宫五，对宫四说了句：“我们先走了。”
宫四点头：“好，小五，听话！”
宫五抿着嘴，一句话不说，被动的跟着步生离开。
病房内只剩下两个人，宫传世看着宫四，冷不丁吼了一句：“你简直是胡闹！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爷爷都没吭一声，你逞什么能？”
宫四的脸色紧绷，半响才说：“小五还小，不应该让她承受宫家本该承受的压力。”
宫传世问：“那关你什么事？她自己惹的祸，当然要她自己承担！”
“爸！”宫四抬头，“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燕回这么多年没找上宫家，突然借着这样的小事闹上门，究竟是为什么，您和爷爷心里不应该更清楚吗？”
宫传世的面皮抖了抖，“你胡说什么？”
宫四低着头，看着自己被包裹起来的手指，“三个月前，我听说宫家在竞标一个价值五亿的工程项目，那时候没什么指望，后来步生出现在宫家，小五被接了回来，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订婚，再然后项目就拿下了。”他抬头看着宫传世，“爸，我能不能理解，小五的出现是拿下这个项目的关键？”
宫传世站着没动，他沉默着，走过去把病房的门关了起来。然后才又转身看向宫四：“言庭，你大学刚毕业，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日后慢慢的，宫家的生意你也该参与进来。”
“爸，你只告诉我，小五跟那个工程项目有没有关系？”宫四抬头看着宫传世：“有没有？”
宫传世张了张嘴：“言庭！”
“有是不是？”宫四摇了摇头，“既然五亿的工程项目，有小五的关系，为什么昨天晚上您和爷爷还对她见死不救？她还是个孩子……”
“言庭！”宫传世出声打断：“就你知道？难道我们不懂？可燕回总是要拿宫家的人撒气的，你让我把你们谁推出去？你让你爷爷把谁推出去？燕回那嗜好众所周知，你让你爷爷亲自上阵还是让你爸我伸手？谁让小五自己惹了谁不好，偏偏惹了他们家的人？……”
“所以你们就牺牲小五！”宫四也跟着吼了出来，“难道宫家这么大的家业，就是靠牺牲家里的女儿换来的？不觉得用钱的时候手抖吗……”
“啪——”
宫四的脸歪到一边，他僵坐着没动。
宫传世缩回打他的手，气的瑟瑟发抖：“这巴掌让你冷静下，这几天就在医院养着，想通以后再回家！”
说着，他两步走到门边，伸手拉开门，顿住。
宫五站在门口，她一扬唇角，伸手指了指病房，说：“我刚刚忘了我的包！”
然后她侧着身体进去，拿起病床边包，又侧身挤了出去。
宫四没动，宫传世也没动，外面响亮的脚步声越来越小。
医院门口，步生等在门口，抬头就看到她把白色的小包往身上背，细细的带子，斜挎身上。
“想去哪？”步生问。
宫五想了下，说：“送我去东街口。”
“东街口？”步生拉开车门让她进去，“想要去吃东西？那里的东西不卫生……”
宫五直接打断：“我去找人，不吃东西。”
步生笑了笑，“好。”他挨着她坐到车里，跟司机吩咐一声：“去东街口。”
宫五不吭声，眼睛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小五，怎么了？”步生握她的手，宫五没动，任由他握着，“小五？”
宫五突然问：“我在想啊，我回宫家是不是本身就是个坑啊？”
步生握着她手的动作一僵：“怎么这样说？”
宫五扭头看了他一眼：“我听说宫家接了个大项目，要是没你们家帮忙，宫家拿不下来，是不是？”
步生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这种事你不用管……”
“我当然要管！”宫五提高声音：“我他妈现在就是个筹码，我他妈我自己稀里糊涂就成了筹码，我妈拿我换钱我认了，凭什么宫家也拿我换钱？他们给了我什么？两个月好吃好喝供着？他们拿我换钱就算了，还他妈想玩死我这就不能忍！”
“小五，你冷静……”步生伸手抓她的手：“你冷静一点！”
“我哪不冷静？”宫五问：“宫家那帮王八蛋，我跟他们没完！”她扭头看向步生：“还有你！你也不是好东西！宫家许诺你嫁闺女，你就帮他们达成心愿是不是？你以为你谁啊？你以为我稀罕你？宫家摆明了坑你，你还上杆子挨坑是不是？”
“小五！”
她挣脱步生的手，对司机喊道：“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