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宗师》的预售成绩还算是不错。
这一点，尽管维度娱乐并没有向外去公布，但是业内的其他公司，总有一些消息灵通的，能够通过各方面的蛛丝马迹，得知这一点。
对此，各方都略有惊诧——凭什么？不应该啊！
正常的情况，难道不应该是《武道宗师》要收费，然后紧接着被各种观众声讨，再然后暴死么？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企鹅视频的宋文杰。
十月一号，他在和老朋友河童碰面，一起吃饭的时候，聊到了这件事情。
“没有想到，维度娱乐这样也能把《武道宗师》做活。”
“确实。”宋文杰点了点头，说道：“他们确实很大胆，敢探索付费点播这种模式。但是，说实话，他们之所以能够成功，并不是那么不可预料。其实，如果对互联网有更深的理解的人，应该都会一种感受：现在这一代的互联网用户，跟很多年前已经不太一样了。”
“过去，受于环境问题、受于国内内容制作不够发达的问题，我们在内容版权这一块，确实发展得很不好。免费大行其道，养成了这种大环境下的用户习惯。”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了。”
“在游戏上，越来越多的人会去蒸汽平台、会购买主机游戏，为游戏付费，来尝试游玩正版的作品。要知道，现在这些游戏的盗版，在网络上还是能够比较容易的找到的，在这种情况下，都有不少的人，愿意去付费玩正版，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我们的用户已经确确实实在走向成熟，那个野蛮发展的时代，在慢慢走向尾声。”
“在电影上，国内现在的票房市场爆炸『性』的增长，都已经成为了世界上能够跟北美相提并论的大票仓了，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而且，以前一部上映的电影，没过多久网上就会有高清资源可以看。现在呢？一部电影上映之后，往往要两三个月、乃至更久的时间，才能够在网络上寻找到资源。固然，这其中有一些技术因素，但国家、各大商业团体，对于版权的保护，也在逐渐变得更深。”
“电视剧就更别说了。我们企鹅视频的我不好跟你多说，就聊聊隔壁艾奇视频。以前，不只是他们，几乎所有的视频网站，都是靠着做免费内容，获得流量，然后通过广告变现这种路子。
“后来，精品影视网剧的内容成本越来越高，买电视剧、买电影版权变得越来越贵，各大网站也逐渐通过独占内容的会员提前看之类的手法，慢慢改变盈利模式。早在2017年，艾奇视频的vip会员收入，就已经超过了广告收入。”
“这么看的话，付费点播的雏形，很早就已经在国内出现了，而且是慢慢成熟的发展趋势。维度娱乐这一步，只不过是走在所有人的前面而已。用户对此的接受度，其实远远比保守预计中的要更强……”
宋文杰一通长篇大论，河童一边夹着菜吃东西，一边也是听得颇有些若有所思。
他说道：“其实按你这么说的话，我们小说行业好像也是这样。我们的启点，当年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没走免费路线，而是直接开启了付费阅读的路子。虽然，一开始很艰难，而且盗版横行，但是总归作家在写作的时候是能赚到一些钱的，也催生了一些大神级作者。要是当初没走付费阅读的路子的话，我都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样。”
宋文杰知道河童下半句话的意思。
如果没有付费阅读，作家就很难通过自己的作品赚到钱，尤其是中下层的作者。写书一点收入都没有，那固然会有一些人抱着理想与热血，继续写下去，但是数量一定极其稀少，而且小说的质量也根本得不到保证。
也只有付费阅读、让作者能够有收入、有成功的希望，那才会有这么多的作者去研究故事、研究设定，来写出更好的作品。
如果没有这些，网络小说可能根本发展不起来，更别说像是现在，还成了文化输出的点。
尤其是后来，乐文集团下了死力气去打击盗版，跟百度干了一架，算是取得了一些成果。再加上，正版阅读的概念越来越深入人心，网络小说发展环境也变得越来越好，这也反过来催生了更多更优秀的作品的出现。
简而言之，看小说、看电影、看电视剧，用户肯花钱看，才会有越来越多更好看的作品出来。否则，一个扭曲的市场，永远都是一潭死水。
聊了一会儿业内的发展情况之后，一餐饭也是差不多到了要结束的时候了。
拍了拍吃得挺饱的肚子，宋文杰说道：“也要恭喜你们啊，这搞不好又是一部你们的版权要大火了。”
河童摆了摆手，说道：“别说了，当年卖给维度娱乐的版权，全都是除了小说之外的所有版权都给卖了的，他们把版权做火了，我们可一『毛』钱都赚不到。”
“得了吧，还跟我这儿卖乖……”宋文杰取笑道，“《专案组》、《四十六亿重奏》、《琥珀》这几部动画接连火了的时候，你们那些小说的动画版权涨了多少倍，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还有，人家维度把版权给做火了之后，多少人会回过头去看原着？这可都是钱啊！”
“嘿嘿……”河童笑了两声，又说道：“唉，其实我们还是想跟维度娱乐继续合作的。我们朝他们推销了好多作品，想要合作，但是人家不干了……”
“价格不合适？”
“不是，他们给的价格其实蛮不错的，就是我们还是想以合作的方式去做，不想卖版权。”
“那你们想得也太美了，人家不答应很正常。你们就出个版权，完事儿人家费心费力的做完了，你们跟着一起赚钱？人家又不傻……你们不卖全版权，人家肯定不会做。”
“所以我也愁啊……”
“我建议你们啊，还是去卖一些精品ip给他们，让他们去做。他们做火了，连带着整个版权的价格水涨船高，你们再去运营自己手里的ip，更容易赚钱，反正你们手里的版权多得很。不然，真要是一拍两散，亏得是你们，人家做自制内容也是红红火火的。”
“嗯，我知道，就是老板那边……不好说。”
“总会想通的，你们老板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