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将筷子放在盘子里：“郑前辈，你的意思是说，城里那个组织只所以能笼络人心，是因为未来之城中的人们对自由的向往？”
郑前飞点点头：“这是艾伦盖尔今天对我所说的原话。”
“艾伦盖尔探长？”余生重新确认了一下。
郑前飞点点头，继续说到：“艾伦盖尔推论出了这个组织形成的关键所在，也就是这群人的动机所在。”
“为了自由？”余生猜测到。
郑前飞点点头，说到：“从恩特朗要嚷着要建立什么新的世界；到关于‘宇宙之门’的讨论，人们渴望跨越时间和空间的自由；再到那些人以为在人类真正的自由在未来科技足够发达的世界，他们宁愿选择主动参与成功仅只有2.3%的人体冰冻实验。”
“当然这个成功率还是雷克计算维度没有考虑周全之下做出的错误的实验成功评估结果。”
“尤其是那些航天学家和天文物理学家，他们心里所向往的自由是在整个宇宙中的自由穿梭。这也是他们大多相信宇宙中会有‘宇宙之门’这件事，并喜欢参与这件事儿讨论的原因。”
“像这样向往着在宇宙中遨游的人，会甘心蜗居在这个地下城里吗？”
“也许对于他们来说，一直呆在这座地下城中，就像我们昨天呆在地牢中一样的感受。”
“所以，他们对未来之城创始者约克·爱莫斯，所许下诺言已经失去了信心。”
“他们终于觉得60%的及格线，现在真得完成不了。”
“他们一定曾经的一些朋友，甚至已经将自己的骨头烂在这座城里。”
“他们已经老了，已经等不及。”
“所以，他们会同意另辟歧路，为争取生命最后的自由而不由余力。”
余生继续拿起筷子，继续涮着羊肉。
然后他笑了笑说到：“大夏天，开空调，涮羊肉，听故事，喝红酒，除了红酒其他都是免费。拥有这样富足的生活，还要什么自行车？这群人真是不知足啊！”
郑前飞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没有舍得再给余生倒。
余生自己的拿出酒醒器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几乎都快流出来的那种。
“喝红酒，哪能到这么满？懂不懂礼节？你是真的土。”郑前飞皱着眉头十分抓狂地说到。
“我管它什么礼节，在咱们中国喝酒反正就是‘满上’才喝得爽。”余生知道其实是郑前飞心疼了。
他将自己手中的那杯酒举过头顶，举得高高的，仿佛随时都能洒出来，让郑前飞看着心疼。
郑前飞当然知道余生的小把戏，赶紧将醒酒器直接拿到自己身后，省的余生在糟践好酒。
他看着余生的样子说到：“这个动作还真的有点像自由女神。”
“我可没有那么娘。”余生说到。
郑前飞说到：“自由女神像，全名为“自由女神铜像国家纪念碑”，正式名称是“自由照耀世界”，位于美国纽约海港内自由岛的哈德逊河口附近。是法国于1876年为纪念美国独立战争胜利一百周年而建造的，1886年10月28日铜像落成。”
“自由女神穿着古希腊风格服装，头戴光芒四射冠冕，七道尖芒象征七大洲。右手高举象征自由的火炬，左手捧着《独立宣言》；脚下是打碎的手铐、脚镣和锁链，象征着挣脱暴政的约束和自由。”
“自由女神像是法国为纪念美国独立战争期间的美法联盟赠送给美国的礼物，由法国着名雕塑家奥古斯特·巴托尔迪在巴黎设计并制作，历时10余年，于1884年5月完成。”
“说到这名法国着名雕塑家奥古斯特·巴托尔迪的灵感，是来自他的一段历史：1851年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发动政变推翻第二共和国后的一天，一群坚定的共和党人在街头筑起防御工事，暮色苍茫时，一个年轻姑娘手持熊熊燃烧的火炬，跃过障碍物，高呼“前进”的口号向敌人冲去，波拿巴分子的枪声响了，姑娘倒在血泊中。巴托尔迪耳闻这一事实，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从此这位高擎火炬的勇敢姑娘就成为他心中自由的象征。”
“自由女神成为人们挣脱束缚，向往自由的象征。”
“而我们未来之城的人，所向往的自由，还远不止离开未来之城这个地下城这么简单。”
两个人各自喝酒吃火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郑前辈，雷克前辈真的是无辜地吗？”余生突然问到。
虽然余生已经和雷克约定好当面只谈科学和工作，不谈私事，但并没有约定不可以和别人进行谈论。
再说，余生也并不是那种一定要坚守诺言的英雄。
他只是坚守着自己的心里的那一片儿正义，随性而为。
所以，他现在就毫无顾忌地询问郑前飞这事情，哪怕雷克正在通过阿云后台，看着他也无所谓。
他知道，这也是雷克自己想知道问题。
他自己一定也想知道，自己在现在在别人心中是不是无辜的。
郑前飞摇摇头说到：“办案讲究的是证据，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证明雷克是无辜的，他便是无辜的。”
“当然，如果有一天，有证据证明雷克不是无辜的，那他就不是无辜的。”
“现在他到底是不是无辜，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余生听完郑前飞这话，直接翻了翻白眼，心中想到：得，跟没说一样。
“但他现在已经几乎承认自己是那个组织中的一员，为什么还要释放他呢？”余生问到。
郑前飞再次摇摇头：“就算知道有这样一个组织，但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个组织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便警卫局的人怀疑他们与‘脑袋爆炸’案有关，人家也只能是配合调查而已，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警卫局无法进行任何抓捕。”
“就像昨夜的我们，即便是艾伦盖尔觉得我们有嫌疑，他也只能抓捕我们不能超过12个小时，如果12个小时之内，他们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我们有罪，就只能乖乖放人。”
郑前飞向余生解释到。
“怪不得，您和雷克前辈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12个小时，这和外面世界的24小时不大一样。”余生说到。
因为余生在电视剧上经常看到拘留未犯罪人士不能超过24小时的设定。
郑前飞露出一个自嘲式的笑容：“当时确定为12小时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觉得这里的科学家的时间比外面人的时间更为珍贵。”
余生想了想，这话虽然是没有什么毛病。
但听起来，总有些瞧不起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