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醍醐灌顶
废了双腿？
听到孟浩这句话，阿妩勃然大怒，“王八蛋，你敢咒我和我师傅，我先废了你！”
说完之后，阿妩脚步一挪，顷刻飞转到孟浩身边，衣裙飘飘。
一拳挥出。
老者见状喝道，“阿妩！不得对孟先生无礼！”
其他三人皆是大惊，师傅竟然尊称孟浩为孟先生！
阿妩恍若未闻，仍是把拳头挥舞出去。
这小子，故意捉弄自己，还口出狂言，对自己指手画脚，不教训他，心气难平！
她的手不大，拳头却刚劲有力，拳风又快又猛。
只是。
还没有打中孟浩，她就停下了动作。
众人瞪大了眼睛。
阿妩的咽喉，多了一抹翠绿。
正是刚才阿妩打掉的一片竹叶。
不长也不锋利，却带着凶险气息，精准地抵住她的咽喉。
面前，站着笑容恬淡的孟浩。
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全场一片死寂。
快。
实在是太快了。
只有那位老者看到了孟浩出手，其他人连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都毫无觉察。
让人心惊肉跳。
“你会吹吗？”孟浩轻声问道。
阿妩被孟浩这一手吓了一跳，刚才拿长枪打斗那么久，她一直以为孟浩的身手跟她不相上下。
恍惚地问道，“吹什么？”
孟浩收回竹叶，放到唇边，浅浅一笑。
一曲悠扬的民间小调随风飘荡。
似乎荡开了少女的心湖。
这小调，全无半分气势，也听不出任何演奏者的心情。
只是带动着人的情绪，仿佛置身于山中林间，闻到自然的芬芳。
曲毕。
竹叶飘飞。
点到为止。
阿妩才反应过来，忽觉心中烦闷至极，美眸瞪了孟浩一眼，向老者身边退去。
老者呵斥阿妩，随后对孟浩开口道，“孟先生，我这小弟子从小骄纵，性子直，但是她并无恶意，冒犯您了。”
阿妩从小骄横强硬，孟浩却用竹叶抵住她的咽喉。
若是有不轨之心，阿妩早已香消玉殒。
刚才一番比试，又是水缸，又是长枪，孟浩处处退让。
老者已经确认，这个孟浩，就是那个孟浩，是个绝顶高手。
是那个把江南省武道众人打得抱头鼠窜，搅和的血雨腥风的狠人孟浩。
阿妩不知进退，可老者不敢以身犯险。
若是再胡闹下去，难保阿妩也是被废掉修为的下场。
老者没有言明，阿妩气鼓鼓地站在他身后。
一脸的大写不服。
老者站了起来，朝着孟浩走去。
“孟先生，请问您刚才说阿妩和我的腿废了，是什么意思？”
孟浩似乎对老者能够走路这件事并不意外，微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和您炼的都是同一门功夫，而旁边这二位并不会。”
阿妩一脸傲娇之色，“小子，算你有眼光！我师傅是我爷爷的至交好友，就像我的亲爷爷一样。”
“这疾风断门腿是我师傅家里祖传的，寻常等闲弟子怎么配学此绝学！”
孟浩扑哧一笑，“唉，那这绝学，不学也罢！”
“你什么意思！”阿妩发出一声娇咤。
老者也面有愠色。
孟浩摇摇头，“这个什么腿法，应该是有十八式，只是后六式完全与前面的十二式不挨着，应该是别人补上的。”
“不补还好，这一强行增补，相当于逆行修炼。每突破一层，对腿的伤害就越大，甚至伤及内脏经络。”
“当突破到黄境时，就会血液逆流，影响新陈代谢。比如你，生理期紊乱，脾气暴躁，肝火旺盛，晚上睡不着觉，总想找个出气口，狠狠地发泄一通。”
阿妩眼眸一缩，轻捂朱唇，难以置信。
她一直月经不调，还以为是情窦未开、发育迟缓。
孟浩又看了看老者，继续说道，“当突破到玄境时，身体负荷就会达到极限，陈年旧疴一起找上门来，五脏六腑受到内伤重创，双腿沉重巨痛。”
“时间一长，就会先废掉双腿，再从下至上，顺着经络一点点五脏六腑衰竭，直至丹田气海土崩瓦解，废掉所有修为。”
老者蓦地一惊。
孟浩所说的症状一一应验。
全中！
原来他的双腿，并不是痛风，而是功法的问题！
他把这疾风断门腿练得炉火纯青，只差最后一层就能突破天境小成，谁知他的腿突然出了问题。
所有的专家医生都是认为他年纪大了，尿酸高了，平时山珍海味吃的又多，发了痛风。
现在孟浩一说，他才发现问题所在！
阿妩怒道，“你胡说八道，怎么可能是功法的问题！我爷爷已经给师傅检查过了，明明就是痛风的原因！”
孟浩笑了笑，“老人家确实有痛风，但是不至于双腿如此严重。”
“真正的病因，就是这功法有问题，倒行逆施，血气回流，伤害了根基。因为有痛风掩盖，没有被察觉，这个很正常。”
孟浩又问老者，“若是不相信我说的，您可以回忆看看，还有谁练习了这门功法，那些集大成者，是不是最后都做轮椅了？”
老者一怔。
脑中犹如一道惊雷炸开。
惊骇万分。
他祖上练得最好的人，莫过于他的祖父和伯父，祖父晚年瘫痪，伯父中年早逝，而去世之前，似乎曾有一段不能行走的经历，当时还以为是外伤所致。
老者苦笑一声，点点头。
阿妩发出一声尖叫，“师傅，怎么会这样？这是真的吗？”
老者感慨道，“确实是这样的，这个疾风断门腿，阿妩你还是不要练了。”
阿妩有些失神。
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功夫，怎么会是对人有害的呢？
一定是那个狂妄自大的小子胡咧咧。
老者心中何尝不是一样难以割舍。
这套功法是家传绝学，也是他耗费了毕生心血修炼的功法。
怎么忍心骤然舍弃。
他向来果敢，也渴望凭着祖辈传承成为天下第一，可比起身体健康，这功法就算再厉害也不能练下去了。
孟浩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的，我帮你们把后六式补全就是了。”
“功法是门好功法，就是后六式耽误了而已。”
一语既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老者脸色一沉，愤怒至极。
这功法是他祖父在家中墙壁中找出的，本是一个残卷，祖父潜心研究数年，又经过闭关修炼，反复试验，才将功法补全。
现在，孟浩竟然说祖父所补的后六式才是问题所在！
“小子，你不要太狂妄了！这是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刹那间，老者怒意极盛，劲气四射，眼中迸射出杀意。
而孟浩非但不退，反而绽放气势，悍然相撞！
顿时院子里狂风席卷，草叶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