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一句话,明明要冲口而出,然而他却说不出口,因为心里知道不是这样的,“好,是,我是怀疑过你,那你到是来说说看,我要怎么不怀疑你,我妈跟许强生素未谋面,他为什么要对她痛下杀手。”知道许强生是她的父亲时,不管是不是迁怒,他心里也曾闪过一丝怀疑。
那边不答反问,“那你到是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养育我二十多年的人做出这样的事,做这样的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许静姝的反问让他哑口无言,是啊,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她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说啊,你不是怀疑我吗,你到是说啊,说说看我为什么要杀了妈,你倒是说啊!”那人明明是叫嚣着,仿佛所有的理都在她那边,眼角却不可抑制地掉下了眼泪。“你能不能对我有一丝信任,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只有猜忌,我们之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你告诉我啊,我都可以改,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子?”
正待顾江离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许静姝别过脸去,收拾情绪,顾江离也收拾了一番情绪后,道:“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竟然是白无颜。
许静姝别过脸去,背对着她。
“你怎么来了?”发问的是顾江离,此时他正狼狈得很,不想任何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尤其是这个人。
那个人推开门后,对满屋的尴尬熟视无睹,直直地朝他走过去,“有一份文件急着需要您签字。”
“有什么文件不能等等。”话虽如此,他还是接过了文件,看了起来。
一道怨恨的视线从旁边射了过来,不用看,白无颜也知道那道视线来自许静姝,她怕是恨不得将自己嚼碎了,咽了。确实,他们刚刚的争吵,全让她听了去,就连此刻,她走进来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故意的成份。
我们之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你告诉我啊,我都可以改,当年这句话,曾经不只一次流入她的耳眉,折磨着她,真新鲜,今天她竟然听到这句话出自别的女人之口,而且还是出自当年让她痛苦的女人之口。
这算不算是天道有轮回。
顾江离这个男人也是搞笑,当年要死要活也要在一起的女人,在这一刻竟然成了一个错误。
“签完了,你可以出去了。”把文件看了一遍之后,顾江离大手一挥在上头签了字,这女人望着自己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让他很不舒服,那眼神里头分明栖息不屑与嘲弄,好像他是什么不让人满意的东西。
“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
“什么?”不只他,连同一直背对她的许静姝也投来了不解的眼神。
“你上次说如果我愿意,可以搬回以前的房子住,这句话还算数吗?”
顾江离很是意外,这个女人不是一直对他冷若冰霜吗,这会怎么接受起他的好意来了,“当然。我说过的话从来都算数。”
那女人点了点头,“那好,这个星期我就搬过去住。”
“随便你。”
女人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旁边的许静姝,接着拿着文件离开。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她为什么要搬回去以前的房子住?”果然,站在旁边的许静姝转过身来质问似的开口。
“前不久的事。她那房子,你也看到了,哪是能住人的房子。”
“所以你心疼了!?”仍然是讥讽了的口吻。
他的眉毛微微皱着,“你胡说些什么。”
“难道不是你看见她吃苦,所以心疼了,要把一栋房子送人,你可真大方,一栋房子,说送人就送人,你做任何决定之前能不能先想想我,能不能问问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可有可无!”
她责问似的语气让顾江离颇感不自在,皱起了脸,脸部肌肉自作主张的抽动起来,说出的话了难听,“那是我的财产,我想怎么处理,她是我的家人,我照顾她不是应该吗。”
那边冷笑两声,用更尖酸的话语回击道:“是,你照顾她是应该,我看最好把她接到家里头来照顾,才称了你的心意。”
顾江离哑口无言,愣愣地跌坐回沙发里,满脸的挫败,是啊,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只剩下相互猜忌。这样的许静姝,让顾江离心生疲倦,无力招架,“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也不想让跟你吵,这样的你,让我怎么有信心跟你一起走下去。”
顾江离张开口想说些什么,然而没有,立马又闭上了嘴。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太阳开始西斜,最后,顾江离挫败地开口:“你说得对,我想我们都需要时间去考虑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或许打从一开始,我们就是错的。”
“你什么意思?”许静姝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什么叫或许打从一开始我们就是错的,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想分手?”
“我的意思是给彼止一点时间,想清楚我们到底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对面的女人冷笑了一下,“是因为那个女人吧,我打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所以你想让对的回到原来的位子上吧。”
顾江离头一回看到这样子的许静姝,浑身的阴暗,随着她那一声冷笑,身上的阴气也浓烈了一些。“你怎么会这么想,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与其他人无关。”
“好一句与他人无关,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明白。”
“你走吧,我还有工作。”声音里听出了疲劳的影子,对面的人自然是不肯的,还想说些什么,被他一句堵在了喉咙里,“请你看在过去的情份上,给彼此一些脸面,走吧,我真的还有工作。”
那边才肯放弃,暂且停战,退了出去。
那人退出去后,顾江离无心工作,望着某一处发呆,那一处并没有浮游着特别的事物,他不过是需要一个地方暂时落下视线,又是惊,又是怕,他们之前的关系竟已坏到这个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