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七的话，让苏凡彻底清醒地意识到，她需要尽快离开乌托邦星球。
这里容不下她，她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最重要的是，在乌托邦星球的凌七，就像彻底变了一个人，冷血无情到可怕。苏凡不想再面对他。
她无力地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地球？”
凌七：“等我通知。”
苏凡没再追问下去，一反常态地点了点头，起身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服、发丝，然后走到门边，开门离去。
凌七仍旧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她离开。
待整个房间彻底安静下来，他才拨通联络器里面的号码：“明天安排贝塔666在培养瓶工作间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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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凡第二天来到培养瓶基地后，直接被带到了第一次去的大工作间。
也就是培养瓶工作间。
她轻轻松了口气，只要不用对那些婴儿进行电击实验就好。
培养瓶工作间的工作内容简单又单一，无非就是将传送出来的培养瓶贴好种族标签，一一分类，然后编号。
苏凡盯着培养瓶里面的物质，小声和旁边的贝塔369说道：“我们真的是从这么一个小小瓶子里诞生的吗？看起来很不可思议。”
贝塔369最近已经习惯她时不时冒出的古怪想法，“这又不是我们操心的事。”
“嗯？”苏凡作出疑惑的样子，“那是谁？”
“主宰者呀！”
贝塔369将一个刚贴上伊塔标签的瓶子放回传送带。
“哪位主宰者？”
苏凡记得，昨天阿尔法有说过03是掌管整个星球科技的主宰者。
那么培育繁殖的主宰者，应该另有其人。
贝塔369虽然觉得苏凡问的问题都挺白痴，但千篇一律的工作中有个人和她说话，倒也挺自在的，便回答道：“是主宰者04。”
04？
苏凡回想起几天前在审讯室见到的女人。
“不过嘛……”
贝塔369突然放低声音，以极小的声音说道：“你还记得上次在晚间会谈上被抓紧审讯室的贝塔443吗，听说他喜欢上的人，就是主宰者04，04因为这事儿，都被主宰者01叫去问过好几次话了。”
苏凡心里一惊。
脑中闪过那一晚，04倾听贝塔443说话时的认真神色，依旧满眼的愧疚和歉意。
她不确定地试探道：“如果，我是说如果，04也对贝塔443产生了感情，她会怎么样？”
贝塔369立刻对她作出噤声的动作，表情变得格外严肃。
苏凡闭上嘴，适时地没有多问。
直到下午工作结束，走出培养瓶基地回到房间，贝塔369关好门窗，确定只有她们两个人后才满脸不可置信地对她说道：“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苏凡解释道：“我只是……在做一种假设。”
贝塔369抿了抿唇，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主宰者04对贝塔443有没有感情，我不知道。但如果有，她的下场就不仅仅是被关进审讯室了，很有可能……”
“可能什么？”
“直接被销毁，然后重启。”
苏凡大为震惊，一时突然说不出话。
销毁，重启。
如果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的话……
“具体是指？”她意识到自己声音都变得沙哑。
“就是让现在这个04安乐死，然后根据她的基因，重新创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04，但她的感情会被清空。”
“那重新创造出来的这个04，也是从婴儿时期开始成长的吗？”
苏凡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她的凌七……
“这我就不知道了。”
贝塔369给出的回答让苏凡的心悬在了半空中，“怎么会不知道呢！”
“古往今来，咱们星球就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就算有，那也肯定不会让我们这些人知道的！”贝塔369摊了摊手，“星球的一切都是以主宰者的意志为主，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也是主宰者赋予给我们的，太上面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贝塔369话说到此，苏凡心知再也问不出其他了。
但今天所知晓的一切信息，已足够让她震撼。
凌七失忆这件事，她一直以为，是凌七回到乌托邦星球后，为了不让自己受感情影响，故意选择抹去她的记忆。
可现在听见销毁重启这几个，她突然生出一种害怕。
如果现在这个凌七，是被迫重启后的07，那是不是说明了，凌七对她的感情，已经被主宰者01知道了，所以才采取了销毁重启的手段，让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07重新来到地球。
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苏凡意识到，她现在必须找出答案，
凌七忘记她这件事，远比她想象中的更为复杂。
思来想去，苏凡还是得再去审讯室找一趟03。
可昨天她刚被凌七警告过，如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样，她甚至都不知道现在的凌七到底还值不值得她去相信，就更没有去找凌七商量的理由了。
苏凡陷入了僵局。
放在桌上的通讯器有亮光一闪一闪的，苏凡点开，发现有一条新的信息。
【你还好吗？】
是阿尔法77发来的，时间看起来像是前一晚离开后不久给她发的。
苏凡想到阿尔法77清秀干净的脸，垂眸思考了许久，半晌，缓缓在通讯器里输入信息：【我们见个面吧。我很想你。】
阿尔法77看着苏凡突然的回复，心跳一下漏了半拍。
他突然变得有些紧张，紧紧地抓着通讯器，手心渗出密密麻麻的汗。
她向他发出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她极有可能同意了和他进行床上交流的请求。
想到贝塔666那张明艳动人的脸，阿尔法77红着脸回复道：【你可以来我的房间，在阿尔法大楼。】
【我希望能先拥有一次约会。】
约会？
阿尔法77愣了愣，他没记错的话，星球规章里面是不允许擅自组织任何娱乐活动的，尤其是约会这种方式，有很大的风险会刺激乌托邦人的感情基因。
但他还是缓缓打着字回复道：
【你想要什么样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