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快逃
“唉，一不小心就将国王杀死了……”亚瑟夫·路易轻叹，那语气仿佛不慎碾死了一只可悲的蚂蚁。
“国王！来，来人！国王他……”房间里的其余人反应过来，大声地喊叫。
“噗嗤……”结果，人类瞬间被集体杀死，直到房间里只剩下神明为止。这次出手的不是亚瑟夫·路易，而是死神索尼娅。
处理完人类，索尼娅问：“不要紧吗，亚瑟夫？这家伙是你的后裔吧……”
……
“真的不要紧吗？亚瑟夫？莫迪福明明是你的儿子，让他去前线这种事，真的不要紧吗？”亚瑟夫明媒正娶的妻子，蕾奥拉不可置信地问。
虽说前往前线参战这种事，确实是莫迪福主动提出来的，可蕾奥拉万般没有想过，自己的丈夫会答应。毕竟莫迪福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如果出现了意外，那么这个国家就没有继承人了。
“没关系，我会看着他的。”亚瑟夫·路易微笑着将蕾奥拉拥入怀里，做出所有丈夫都会做的事，那就是不断地抚摸妻子的后背，以平复她的情绪。
蕾奥拉躲在亚瑟夫的怀里哭泣，她明白这是成为国王的必经之路。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实在于心不忍让孩子陷入危险。
“亚瑟夫，你会好好保护他的，对吗？”
“是的，我发誓会保护好我的儿子。”亚瑟夫的脑袋贴在蕾奥拉的耳畔，嘴里说着温柔的话语。然而他的双眸却格外地冰冷，凝视着寻常人看不见的过去。
那是其父亲弗兰克国王濒死前的容貌，苍白无助，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孩，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亚瑟夫，是神明抢走了你的母亲，我的妻子。哦，艾姬多娜，你为何如此狠心……不，你什么都没有听到，一切都是我的胡言乱语。亚瑟夫，忘记这一切，开始新的生活吧……”
怎么可能会忘记？复仇的种子一旦被播下，只需要一点希望浇灌，就会迫不及待地生长。亚瑟夫·路易终于理解原本温柔的母亲为何会用那种嫌弃的眼神凝视着他。并且不断地在深夜发出鬼魅般的低语：“我诅咒弗兰克立刻死去，他是玷污我的恶魔。我诅咒亚瑟夫立刻死去，他是我罪孽的结果。我诅咒时间倒流，归还我的处子之身。唯有最圣洁的姿态，才能召唤我的爱人归来。”
在国王弗兰克去世的那天，亚瑟夫·路易理解了一切。他发誓要杀死名为赫尔夫的神明，即便舍弃所有，甚至是男人的尊严。
所以在莫迪福战死沙场时，亚瑟夫·路易没有落泪，因为那不是自己的儿子。在蕾奥拉撕心裂肺地控诉时，亚瑟夫·路易没有愧疚，因为所有的牺牲都是为了复仇。
想要弑神者，就必须抱有牺牲全部的觉悟。唯有如此决心，才能熬过漫长的孤独时光。
……
“不要紧。”亚瑟夫·路易的眼眸波澜不惊，无论死神索尼娅夺取多少人类的生命，哪怕杀死整个路易家族，他都不会再感到悲伤。此时于胸腔内跳动的，是爱欲之神的虚无之心。
索尼娅当然知道不要紧，她出手是为挑衅亚瑟夫·路易的权威。可对方似乎没有将她当作一回事，看待她的眼神，同看待那些人类没有区别。
索尼娅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青鬼火，她冷笑一声，说：“无关者已死，现在聊聊希琪·比奇，伊莎贝拉以及洛斯维奇的死吧。我可听说，他们的死与你有关。”
“不全是，我只杀死了希琪·比奇。剩下的两位，是罗格杀的。哦，你们还不认识罗格吧？虚空神教的神……当然，如果罗格没有杀死伊莎贝拉，我也会动手，毕竟我需要虚无之心。”
亚瑟夫·路易淡淡地回答，全然不顾众神的惊讶与诧异。
“并且今后有必要的话，我还会杀死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想要登阶，需要祭品。而祭品只能是神明，我想索尼娅，你应该能理解？”
得亏是骷髅，否则索尼娅的表情定然格外僵硬。毕竟她没有料想过，亚瑟夫·路易会摊牌，且如此明目张胆地宣告，会继续出手。
“哦，不必惊讶。换做是其他人，在登上第四阶后，亦会如此。你们不必将我当成敌人，我发誓只会在必要时，取走你们的性命。可罗格那家伙不同，他会杀死全部人……”
必要时取走性命？索尼娅不淡定了，她看向其余人，问：“难道你们打算坐以待毙？”
“我不建议你们现在动手，毕竟我还没决定好下一个祭品的人选……”无形的威压从亚瑟夫·路易的身上散发，宛若涟漪扩散，将时间的恐怖力量传递到每一位神明身上。
“应该能够感受得出来差距？和我正面冲突的话，我杀死你们和杀死人类没多少区别。当然，如果选择逃跑，确实会花点时间。可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这边有一个提议，理论上成为六阶神，只需要再献祭两位神明。所以，还六人能活。你们可以现在投票，选出两位来。我成登上六阶后，会承诺杀死罗格。并立下神誓，不会再对你们的生命造成威胁。如何？”
“开什么玩笑！这老头完全是疯子吧！喂，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动手啊！”
在场的除了索尼娅，其余人皆无反应。因为他们切身感受到，亚瑟夫·路易句句属实。
忽然，和亚瑟夫接触最多的混沌神安娜贝莱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她颤抖着声音问：“亚瑟夫大人，您为什么要成为六阶神？成为六阶神，对您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哦，六阶神，乃是世界唯一的真神。倘若一个世界诞生了六阶神，那么世界的法则就会变更为神明的法则。也就是说，整个世界都将遵从我的意志。其实跟过去也没有多少区别，不是吗，安娜贝莱。”
“t……”安娜贝拉的声音在颤抖。
索尼娅没听清：“你说什么？”
“快逃！”
安娜贝莱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