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也许他长这么大没有这么自在过，不用想任何事情。
也没像现在这么沉重过，一眼可以看到死亡。
甘草嗤笑了一下：“这种关系真够牢固的。”
她意识到凌寒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那么就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给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一个是他心里有别人。
一开始就没打算有以后，现在想什么呢？
“你知道我讨厌什么男人吗？”甘草笑着说。
“我这样的？”
“对谁都很好，又优柔寡断。”甘草说完快走了几步和凌寒拉开距离。
楚凌寒跟在后面没有追过去，以前他没想过人生会有这样的意外。
早起甘草准备了一些吃的就去十三里坝了。
虽然这件事交给姜温父子，但是刚开始她还是要去看看。
刚好颜三尺在她家，家里也不用担心。
他们到十三里坝的时候，姜家周围很热闹，都是来报名做工的。
毕竟一个妇人在自家门口一天能赚十五文，实在太开心了。
“恩人。”姜温看到甘草他们来慌忙过来“我一放出去消息，村里能来的女人都来了，还有不少男人来问。”
“行，就是这活精细，不要扎到手。”甘草并不介意。
“恩人放心吧，我们天天干活，根本不怕仙人掌扎。”姜温笑了起来。
甘草这才意识到，几乎所有人手上都有厚厚的茧，别说仙人掌的毛刺了，就是仙人掌的大刺估计都扎不进去。
“还是小心一点。”甘草提醒。
白天无事，甘草顺便给十三里坝的有些人看病，根据病不同就免费做几天工，十三里坝的人也很愿意。
甘草来了两三天，就不来了，隔天让凌寒来把胭脂虫取回去。
“花钱如流水。”甘草看着自己换回来的铜钱。
一个人一天十五个铜板她觉得不多，但是几十个人天天去，就算除掉看病换的，一天也快花一两银子。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花这么大的价钱？”颜三尺不解。
这两天她也知道甘草的钱都花什么地方了，而且还一直在花。
“你看。”甘草捻了一下胭脂虫。
“这么红？染布的？”颜三尺想那可金贵了。
“做口脂的。”甘草直接说。
颜三尺恍然：“怪不得呢。”
两个人正说着，何氏和马婷从外面进来。
“哟，颜大媒也在这里。”何氏进门就叫到。
颜三尺站起来点头：“你们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找甘神医的。”何氏说着把带的点心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神医，我的月事没来。”她说着开心。
“啊？”甘草想不会这么快“我看看。”
何氏抬手。
“身体无碍，只是时间尚短，不太确定，你自己注意点。”甘草提示。
“好，好……”何氏就是认定自己肯定是怀上了。
“神医，我……”马婷示意。
“颜姐姐先陪何姐姐一会儿，我去给马小姐检查一下。”甘草说着就去一边的院子。
颜三尺也不问这些事情，陪着何氏聊天。
马婷进了房间紧张的把门给关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两个瓶子：“神医你看看这东西。”
甘草接过一个瓶子倒出一枚棕褐色的药丸闻了闻：“这就是……”她说着捏了一下。
药丸从中间裂开，里面的颜色和外面明显不一样，而且甘草闻到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马婷就是不懂医术，看到这样的药丸也意识到不对，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甘草拔开另外一个瓶子：“加了玫瑰露。”
“有，有什么问题？”马婷有点不敢问。
“玫瑰露可以养颜，但是也会活血，孕妇不能用。”甘草也不隐瞒“如果你一直用这个东西，即便是有身孕也会流掉。”
马婷直直的坐在一边的竹凳，一脸难以置信。
这两样东西，一样是她爹提醒她一定要吃，一样是宋旦提醒她一定要吃，这两个人……
她一直没有孩子，宋旦和她爹都很包容她，还一直给她找偏方，可是这两个人却都不想她有孩子。
为什么？
甘草看马婷的样子，觉得这两样东西应该是对她很重要的人给她的：“你现在的身体，只要把这两样东西给停了，养个两三年，还是会有孩子的。”
她一直想要孩子，可是现在她不知道。
一个是她父亲，一个是她丈夫。
甘草看马婷不回答，她也不说了。
“我不明白。”马婷说着眼泪就无声的掉了下来。
她是不喜欢宋旦，可是也没想过不生宋旦的孩子。
甘草看马婷这心碎的样子：“我只能看病。”
“他们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我丈夫，为什么……”马婷说着开始大哭。
那边聊天的颜三尺和何氏听到这声音齐齐的看了过去，然后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聊自己的天。
“要是杨大哥真能站起来，以后就是甘神医的活招牌。”何氏一阵唏嘘。
“我觉得京城的大夫都不如甘草妹子的医术好。”颜三尺很确定的说。
马氏哭够了，才慢慢的平复下来。
“我要是坚决不吃这些东西，他们会不会用别的东西。”马婷慢慢的冷静。
“那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有身孕，他们不想要这个孩子，依然会有各种办法不留这个孩子。”甘草分析。
马婷想想眼神变的坚定：“我要和宋旦合离。”
甘草想了想：“你想好之后的生活了吗？”
马婷愣了一下，她当然没有想好，她现在是在气头上。
“身体方面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甘草笑了一下。
马婷点头。
两个人到前面的时候，颜三尺和何氏头抵着头，说的那叫一个起劲儿。
“两位姐姐在聊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甘草说着坐了过去。
“我们在聊魏家的事呢。”何氏靠近甘草“前段时间大张旗鼓的给自己亡故的儿子配阴婚，结果找了一个死的时候有身孕的，你说晦气不晦气。”
甘草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种的瓜了：“这有什么晦气的？就是活人成亲，也可能遇到寡妇带个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