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言德在第二天下午带了很多营养品来到穆一念这,有了袁心野的提前交代,他并没有讲太多关于吕玫和孙绮丽的事。
辞行前,穆言德站在门口,言辞恳切地对两个女儿说:“爸爸以前···真的错了,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原谅爸爸好不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穆离离声音哽咽,她拉上杜丘头也不回地走了。
穆一念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原谅你,谈何容易?”
穆言德红了眼眶,转身朝车上走去,穆一念在他身后喊了一声:“穆言德,离离心里一直都有你的位置,你如果真心悔改···就对她再好点!”——
没从穆言德这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穆一念就想再去一次天齐庙,她把挖出陈阿森的希望放在了戒嗔大师身上。
“你现在需要的是静心休养,别的事情都交给我···”袁心野不满地阻拦她。
穆一念嗔他一眼,“看来穆言德也被你事先叮嘱过了?”
袁心野无奈地耸耸肩,穆一念央求道:“你知道我闲不住,快说他都跟你讲什么了,我帮你一起分析,喊打喊杀的事我不参与,我保证!可以吗?”
“呵!你都这样了,还想跑到外面去喊打喊杀?”袁心野看看她圆鼓鼓的肚子。
“正经点!那两个臭小子的事还没完呢,少惹我!把穆言德说的讲重点给我听!”
于是,袁心野跑到她对面的沙发上正襟危坐,讲起穆言德提到的一个细节。
当年胡文君在穆家闹得鸡犬不宁,穆言德忍无可忍与她离婚。抱孙心切的穆老太太催着儿子将孙绮丽娶回穆家,他们大婚当天胡文君还去闹了一场。
“说是穆老太太偷了她的宝贝,老太太当场被气晕,姑姑也被当成神经病赶走。”
“宝贝?什么宝贝?”
袁心野勾起唇角,“穆言德后来问过老太太,她什么都没说,倒是在私底下给了孙绮丽一块他们家的‘祖传玉佩’!穆言德以前从没见过那东西。”
“他就不好奇这东西是从哪来的?”穆一念心中已有所想。
袁心野挑眉撇撇嘴,“穆言德说,他除了对姑姑真正用过心以外,对工作以外的任何人和事都没兴趣···”
“哼!扯淡!”穆一念冷嗤一声,又想到那个宝贝,“一定是爷爷留给姑姑用来相认的那枚玉佩!”
袁心野点头,“我把你们的家族图腾给他看了,他确认就是那个图案!”
“阿野!你说那会不会是宝藏的钥匙啊?!要真是这样···”穆一念噌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吓得袁心野赶忙站起来去扶她。
穆一念最近迷上了看古墓寻宝类的电视节目,一直在幻想着那个宝藏的样子。
袁心野绕过茶桌,扶着她重新坐下,“不急,我已经把凯文和秦陌发配去了西北,先让他们看看什么情况,就当是戴罪立功,表现好的话,媳妇你就···”
穆一念瞪向他,“袁心野!你现在什么事都跟我先斩后奏了!”——
穆言德精神恍惚的回了酒店,发现孙绮丽不在房间。他也没有要打电话问一下的意思,径自去了露台。
夜幕降临,新月初上,清冷的天空点缀着几颗星星。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一阵强过一阵。
从他这儿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沙滩,孙绮丽猛然间出现在那里。
女人裹着披肩顶风走在绵软的沙滩上,看上去孤零零地。
穆言德看得莫名有些心疼,他伸手摸摸口袋,抽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
孙绮丽只顾埋头走路,并没看到前方有人在等她。
抬头见到穆言德,她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心虚的眨眨眼,“言···言德?”
穆言德沉默地给她披上风衣,揽着人进了酒店。
夜里,两人各占一边床头,一个看书,一个敷面膜。
穆言德看看时间摘了眼镜,他扭头看向孙绮丽,终是忍不住问道:“绮丽,母亲当年给你的传家宝还在吗?”
“传···传家宝?”孙绮丽忽地撕下面膜,“那东西有什么好的,你也想要?”
“什么叫我也想要?难道除我之外还有人跟你要过?”穆言德蹙眉问道。
孙绮丽自知失言,连连摆手,“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穆言德长叹一声:“最近老是梦见母亲,想她了,东西带了吗?拿给我看看。”
孙绮丽暗松一口气:“东西贵重,我怎么可能带着它满世界跑?想妈了,就回去给她上个坟吧?”
“说的也是,等忙过这一阵儿,你陪我一起回趟临城?”
孙绮丽挪到穆言德怀里:“依我看,别等了,就这两天吧!招商大会不是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吗?明天我去给你多准备些···”
“你不和我一起?”穆言德低头吻了她一下。
孙绮丽咬咬唇,“我想留在S市,多为你分担些工作上的事,可以吗?”
“也好,我想在S市注册一家电子公司,这两天你就帮我跑跑看!”
夫妻俩有商有量的结束谈话,之后又相互背对着,各怀心事的熄灯睡觉——
娘娘山的山顶,戒嗔迎风而立。他半眯着眸子,吹到胸前的白须随风飘动。
“大师,我很替那两个年轻人担心,对方这几十年来从没消停过,背后的势力更是盘根错节,他们仅凭一腔热血是不够的···”
刘慧一袭灰袍在身,若有所思地凝视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山顶凉风习习,吹起她两鬓的白发。为了能一招制敌,她盼了多年。
如今儿子死了,媳妇没了,只剩下一个可怜的孙儿,成了她每天唯一的念想。
戒嗔停下捻动佛珠的手,仰头望向穹顶的皓月,“佛曰,世间有因果,凡事有轮回,人善有良缘,人恶众生怨。”
“如果苍天有眼,又怎会纵容那群畜生这么多年···”刘慧攥紧拳头恨恨道。
戒嗔只是微微一笑,“因果不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有他们做助力,自然是好的···”刘慧吸吸鼻子,啜泣一声:“但他们如果没有十足把握将那群人置于死地,我是不会随便交出证据的。”
戒嗔轻呼一声佛号,转身准备离去,忽又回头,“那小子说,为免打草惊蛇,让你安心待着等他安排,万事不可操之过急。老衲信得过他们,自会护你周全。”
戒嗔走后,刘慧也没入树林。
在他们停留过的地方,一股旋风卷起落地的残叶——
穆一念被噩梦惊醒再也无法入睡,“我又梦见西北那场大火了,爷爷他让我们快跑,说皇陵要塌了!阿野,让秦陌和凯文回来!”
“他俩精着呢,不会有事的,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让他好好锻炼锻炼···”
穆一念不依:“不行!趁他们还没进山,你现在就联系。”
两人争执不下,袁心野乖乖给秦陌打去电话,电话接通了,秦陌却不愿意回。
穆一念抢过电话:“秦陌,想让我接受你们,现在就带凯文回来!不许再往前走!”
“姐,你放心,我们没去西北,我和凯文正陪着那帮人在Y省观光旅游呢!”秦陌在电话里显得很兴奋。
他和凯文听从袁心野的吩咐准备赶往西北,车子刚出S市就发觉有人跟踪。
两人干脆将计就计,中途改道去了Y省,一路上游山玩水。
跟踪者不敢随意暴露,只能暗地里随着他们东窜西窜···
“玩得差不多了就把人甩掉,车子就地处理,凯文知道怎么做,你俩最迟后天必须到家,别让咱们老大失望!”袁心野下完命令强势的搂着穆一念钻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