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敞开着,就像个大嘴巴,从外面看进去,前厅里雷功一个人坐在客位上,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琢磨啥呢。旁边有两个瑶池弟子正往里走,估计是去准备茶水和点心,好招待雷功。雷功的表情挺严肃的,心里可能在想以前的事,或者在琢磨即将到来的会面。
雷功在这儿等了老半天了,一个钟头了,风尘和白鹭忙活半天也没啥成果,而姬瑶仙子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正和古元大师商量着呢。雷功啥也不知道,就自己坐在那儿瞎琢磨。他心里可能有点儿急,但表面上还是挺淡定的,好像一切尽在掌握。
想想看,雷功修炼了三百年,啥时候低过头求人啊?可今天来瑶池,看来得放低姿态了。雷功心里暗自叹气,他这一辈子在江湖上混,都是硬汉形象,今天却不得不放下架子,为了铁丫头的安全,他愿意做任何牺牲。
算了,铁丫头那边不能冒险,三仙岛是去不成了,没有疗伤的圣药,她古元大师还是得见一面。雷功心里已经决定了,为了铁丫头,他得面对古元大师,哪怕这意味着要面对老对手,也得争取那一线生机。
雷功刚打算起身,眼神一动,还没来得及走呢,就看到风尘和白鹭回来了。他在瑶池,是来求人的,所以神念只在周围,没注意到他们回来了。雷功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可能不太顺。
风尘和白鹭看起来有点儿沮丧,雷功一看就知道他们这次出去不太顺利:“小风子,别担心,你在这儿等会儿,雷伯伯去去就回。”雷功的声音里带着点儿安慰,他不想让年轻人太有压力,决定自己去面对可能的困难。
雷功说着就站起来了,风尘和白鹭也进来了,听到雷功的话,他们明白他这是不想让大家都为难,打算亲自去和古元大师谈谈,以前的恩怨也得这时候解决,也好为这次出行增加点筹码。雷功的决定让风尘和白鹭都挺佩服的,他们知道雷功的脾气,他从不轻易求人,但为了铁丫头,他愿意放下一切。
“雷伯伯,姬瑶阿姨现在正和古元大师商量呢,可能有什么秘密,她把我们支开,可能有点儿把握。”风尘接着说。他想给雷功点儿希望,也许姬瑶阿姨的安排会有转机。
雷功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古元大师最记仇了,你姬瑶阿姨可能也搞不定,今天雷伯伯不把以前的事说清楚,别人劝也没用。”雷功的语气里有点儿无奈,他知道古元大师的固执,也明白自己必须面对过去。
风尘也点了点头,但还是担心雷功亲自去解决,可能得付出代价,所以想了想又说:“这事儿确实难办,我和表姐说了半天,古元大师就只答应我一个人,至于雷伯伯,她问来问去就是不答应。不过我看古元大师的态度,其实还是有点儿机会的,只是我不知道关键在哪里,所以没探出什么口风。现在姬瑶阿姨正在商量,说不定雷伯伯再等会儿,就能有确切的消息。”风尘想给雷功点儿安慰,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到时候古元大师如果提出什么苛刻条件,雷伯伯也好考虑考虑。”风尘知道雷功的脾气,宁愿自己受点委屈,也不愿意别人为他操心。现在不劝住他,他一冲动,可能又惹出麻烦,那就真的不好收拾了。风尘的话里充满了对雷功的关心,他不希望雷功因为一时冲动而陷入更大的麻烦。
白鹭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和雷功接触不多,但她从小就听说霹雳堂主一生孤傲,什么事都宁折不弯。如果让他亲自出面,以她对古元大师的了解,冷言冷语之下,雷功可能会受挤兑,说不定就谈崩了。白鹭深知雷功的性格,她担心一旦雷功和古元大师正面冲突,可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局面。
到时候真打起来,雷功一身伤,肯定不是古元的对手,再受伤的话,就算最后姬瑶仙子帮忙,瑶池下面也会耽误不少时间,雷鸣山那边能不能等白鹭不知道,但她知道伤势加重,疗伤可能得多花几个月,这个时间,恐怕连春秋大帝都等不了。白鹭的担忧不无道理,她知道雷功的伤势严重,一旦再有损伤,恢复的时间会大大延长,这对整个局势来说都是不利的。
“雷堂主,别急,师父现在有点儿把握,还请您耐心等一等,另外风尘说的也有道理,师祖她老人家如果真想为难,可能有条件想换,到时候听听看,雷堂主心里有个数,也好做准备。”白鹭仙子在旁边帮腔,说完又示意两位值守弟子快点儿招待。白鹭的话里透露出一丝希望,她希望雷功能耐心等待,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两位值守的弟子虽然年纪小,但十几岁已经有点儿仙子的模样了,看到白鹭仙子的眼神示意,立刻给雷功续上了仙茶,又摆上了仙果等。两位弟子的动作轻盈又熟练,他们知道怎么招待贵宾,让雷功感受到瑶池的尊重和礼遇。
风尘这会儿又开口了:“雷伯伯,您再稍等一下下嘛,如果姬瑶阿姨也搞不定,我这儿还有师爷给的一个绝招,到时候一亮出来,今天这事儿八成就能搞定。”
雷功听了点点头,他虽然一辈子都挺傲气,但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处理事情的本事,跟他深厚的功力一样,玄门里头能比得上的没几个,这点是铁板钉钉的。要不是雷功每次果断的决策,霹雳堂怎么可能经历那么多风风雨雨还能稳稳当当的呢。
他之所以要亲自出马跟古元大师谈判,表面上看是不想拖累别人,但其实他心里还有些招数,能不能成还得试试看。就算不成,至少也能知道古元的条件,至于风尘和白鹭担心的那些,其实都是他们想多了。
不过雷功听说风尘手里有骆老爷子留下的招数,想到两位帝尊以前的交情,以春秋大帝的风格,这招数肯定不是普通的,虽然可能有点偏门,但作为最后的杀手锏,雷功知道那所谓的妙法,肯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他现在竟然有点期待,心想骆红尘向来在市井里混得风生水起,他那些搞怪的手段,要是真使出来,今天这瑶池仙境可能就要热闹了。
心里这么想着,雷功点点头坐了下来,端起茶碗对风尘说:“既然你已经得到拜见的许可,一会儿可别冲动行事。”
“雷伯伯放心,我心里有数。”风尘一边坐下一边回答,雷功的话他当然懂,如果实在不行,最后没能进瑶池,他风尘也不会意气用事,毕竟机会难得,瑶池的造化谁也不知道有多大,他背负着血海深仇,任何事都不能按常理来。
白鹭仙子这时候插话了:“你别光答应不行动,雷堂主说的可是正经事,瑶池的造化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上古传下来的玄奥,连上古五帝都亲自传授的道统,瑶池的宝贝可不比咱们苍云一脉的差,甚至对你的帮助可能更大。”
白鹭的话确实有道理,风尘以前修习阙海内功,受真阳图和金乌皇的影响,他全身上下不仅识海充满了太阳之力,连身体里的七贤和百骸四身都被纯阳至刚的力量浸染,再加上九天神雷诀的痕迹,虽然这是大乘之道,纯阳之力能破万物,但凡事都有两面性,绷得太紧反而容易折断。
而且纯阳之身跟阴阳之机不一样,总有耗尽的时候,也就是说他先天之灵本是鸿蒙之道,却要被纯阳之事限制了上限,哪怕将来成仙成神,能走多远已经注定了,如果不在事情定下来之前调整,等他修为大成,以现在玄门的本事,再想补救就难了,也没人能真正发挥瑶池的威力,姬瑶仙子不行,以后也未必有人能做到。
与其赌那不确定的机会,不如现在就行动,趁着风尘修为还不深,姬瑶仙子的修为也在提升,再加上古元大师全力相助,现在努力,几乎可以说是十拿九稳,除非有人暗中捣乱,但这个概率实在太低,毕竟瑶池仙境不是霹雳堂,有大帝坐镇,道统深厚,就算是寒门鼎盛时期也未必能在这里搞出什么名堂,更不用说现在的玄门,不过是许亦百年来勉强拼凑起来的,就算有些手段,也不会为了风尘一个人冒太大风险。
说到底,许亦有他的计划,寒门也有自己的打算,现在玄门不稳,局势瞬息万变,时机还没成熟,寒门不会轻易招惹一个大帝宗门,除非有足够的理由才能换取相应的代价,而这个理由显然不会是风尘,雷鸣山之乱刚过去,这一局许亦算是大获全胜,刚刚摘了果实,风尘这颗新苗还没长出新的希望,以许亦的智谋,不会轻易再来招惹。
至于其他的牵连,比如之前雷鸣山相思剑阵的时候,莫问剑提到的那个神秘人物,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策划什么,但种种迹象都让人隐约猜到,风万霖这一生,包括风尘这个先天之灵,都跟他有些关系,既然如此,能让风尘成为大机缘的棋子,那他刚入局,就算有点风险,也不会轻易放弃。
这事儿风尘早就想明白了,之前在雷池那会儿,骆红尘跟他聊了很多秘密,提到了玄门背后那个神秘的家伙。不过考虑到风尘年纪小,修为还不够,所以没让他掺和太多,只是简单说了说,让他心里有个数,以后路上多加小心。风尘心里有数,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搞懂这些秘密的全部意思,但至少得保持警觉,免得将来路上出啥岔子。
风尘听完这些,跟骆红尘一个想法,既然他已经入局,那先天之灵的身份肯定是个关键棋子,甚至是关键中的关键。这机会说是危险中的富贵也不为过,因为风尘还没真正成长起来,还没到能派上用场的时候。所以在那之前,不管风尘怎么折腾,哪怕把玄门的罪都揽上身,只要不牵扯到亲友,背后那人肯定不会让他白白受罪,甚至白乾一亲自出手,也不一定能把他带走。风尘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得小心翼翼,同时也要做好准备,迎接未来可能出现的任何挑战。
正因如此,骆红尘临走前给了风尘一块神秘的玉符,里面藏着不测的手段,能确保瑶池之行最后顺利,只是代价有点儿特别。跟这比起来,就算古元大师秋后算账也不算啥,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不能轻易用,而且绝对不能在古元大师面前用,否则被他收走,就白费功夫了。这块玉符是风尘最后的保障,他得好好保管,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用。
另外,这块玉符只能风尘自己用,别人承受不起那代价,这也是骆红尘给风尘而不是雷功的原因。至于能不能用上,还得看古元大师的态度。风尘明白,这块玉符的使用条件很特殊,只有他能激活里面的力量,这让他感到责任重大,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在玄门中的地位和作用。
基于这个原因,风尘一直忍着,刚才听白鹭一说瑶池的造化,他又想到了这块玉符。虽然不知道里面具体有什么手段,但风尘总觉得,就算最后没用上,等一切过去,他也得试试看。毕竟骆红尘当时说了,一旦玉符启用,里面的因果会搅动整个玄门,到时候正邪两道都会有感应,作为源头的风尘,除了代价外,还会遭受更多的侵扰,也就是所谓的世道人心。风尘对这块玉符充满了好奇,他期待着能揭开其中的秘密,同时也做好了面对一切后果的准备。
想到这些,风尘对白鹭点了点头:“表姐放心,小弟都懂,再说小弟现在这么弱,真有事,表姐还能把我绑走呢。”风尘试图用轻松的态度来缓解白鹭的担忧,同时也表明自己对当前局势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