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无言以对，被自家母亲和小姑两个人齐齐盯着，有些头疼。
陈静秋道：“儿子，你就告诉妈，你对小柠那姑娘有没有一点想法？”
“要是没想法，我倒是挺喜欢小柠的。”程令仪道：“嫂子，路易斯公司里有几个挺不错的年轻人，有机会我给介绍介绍。”
她这话一出，程越猛地皱了下眉：“她还在读书。”
程令仪拿着手机要给陈静秋看照片，闻言随口道：“正是谈恋爱的好年纪嘛。”
陈静秋配合道：“哎我看这个小伙子就不错，也是外国人？”
“是啊，也是德国……”
程越脸上表情淡了，打断她的话道：“她没这个时间。”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程令仪和陈静秋对视一眼，都笑了。
陈静秋出于对自己儿子的了解，说了两个字：“有戏。”
程越一脸心事重重地走回姜柠旁边，姜柠愣了下关切道：“程先生，你怎么了？”
程越看着她没说话，他现在也搞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想法，但不可否认的是，听到小姑要给姜柠介绍男朋友的时候，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一直觉得姜柠年纪还小，也用这个理由再三说服别人，但仔细想想，二十岁正是青春的时候。
姜柠很优秀，也很漂亮，脾气秉性都好，这样的女孩在大学校园里一定很受欢迎。
或许她很快就会和一个年龄相仿、志趣相投的男生谈恋爱，也或许她现在就有喜欢的人了……
程越忽然有点无措，他不知道如果姜柠明天告诉他她谈恋爱了，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来面对。
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些时间来弄明白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程越浅浅弯了下唇：“没什么。”
姜柠不太相信，但看出他现在不太想说：“好吧，虽然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是有些事暂时想不明白。”程越垂眸看着她，补充道，“以后有机会告诉你。”
姜柠懵懵地点头：“喔。”
“回屋吧，应该要开饭了。”程越觉得她这样有点可爱，就又笑了笑。
晚饭很丰盛，除了原本准备的菜色之外，还添了几道程老爷子和程东贺父子俩钓上来的鱼。
鱼很新鲜，厨师的手艺也很不错，姜柠吃得心满意足。
席间，还和众人一起举杯喝了些红酒，她酒量很一般，便也没敢多喝，但还没等下席，她就有点晕了。
程越见旁边的人吃饭的速度越来越慢，以为她吃得差不多了，便给她端了半碗甜汤放在她手边。
姜柠慢半拍地转头看他，程越一愣：“醉了？”
“嗯？”
程越有些惊讶，看了看她的杯子，道：“你好像只喝了一杯多点。”
因为不知道她的酒量，程越也没敢让她多喝，但也没想到这样都醉了。
姜柠放下筷子捏了捏脑袋：“程先生，我好像有点晕。”
程越无奈一笑：“看来还没醉得厉害。”还能知道他是谁。
“这是给我的嘛？”姜柠湿润明亮地眼睛看着他，两只手捧着刚刚放在桌上的小碗。
程越点了下头：“还想喝吗？”
姜柠没回答，捧着碗咕咚咕咚把甜汤喝了下去。
“哎……”程越伸手虚虚地护着，生怕她醉乎乎地把汤给撒到身上。
碗很小，姜柠喝完了举着亮给他看，乖乖地道：“我喝完啦！”
这时，陈静秋察觉到这边的异样，道：“小柠是醉了吗？”
姜柠迷茫转头：“没有呀。”
程越有些想笑，看来确实是醉了，刚刚还知道自己有点晕呢，这会儿就开始否认了。
他站起来道：“她有点醉了，我扶她到客厅歇一下。”
陈静秋见他这么主动，就笑了：“嗯，去吧。”
陈越尽力忽视自己母亲八卦的视线，朝着一旁吩咐道：“王姨，一会儿让厨房煮个醒酒汤。”
王姨应道：“哎！”
程越拉着姜柠的手腕轻声道：“我们去客厅好吗？”
姜柠懵懵地看着他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手，愣了片刻，道：“喔。”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程越另一只手就在她身后护着。
姜柠虽然醉了，但走路竟然还能走直线，虽然走得有点慢……
程越见她走两步就要歇一步的方式，攥着她的一只手腕轻轻笑了起来。
旁边专心盯着地面走路的人忽然转头看他。
“怎么了？”程越轻声问。
姜柠另一只空闲的手抬起来指指他，嘟囔道：“程先生，你又偷笑！”
程越嘴角的笑更大了些，问她：“你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醉了还能记得他吗？
“没醉呀！就是有点点晕晕~”姜柠说话的时候尾音都有些上扬，像是一把小钩子一样，一下下扫到程越的心脏深处。
又扶着人往前走了几步，程越轻轻地把她放到沙发上。
姜柠闭了闭眼睛，然后皱着眉盯着程越看，歪了歪头：“程先生，你会分身哎！”
什么分身？
程越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她是晕到看人都重影了，又好笑地轻叹了一口气。
“好厉害哦~”姜柠捞过一旁的抱枕塞进怀里，自己往后面一靠，竟然还在感慨。
程越去倒了杯温水，然后在她旁边坐下：“要喝水吗？”
姜柠盯着杯子，警惕地看了一眼他，慢慢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碰了下杯壁，然后“咻”地收回去，捧在心口，瞪他一眼，道：“烫。”
程越疑惑地伸手摸了下，他记得自己倒了是温水啊。
“不烫啊。”
“烫！”姜柠抱着抱枕兀自生气，气鼓鼓的像小金鱼。
“好好好，那就一会儿再喝好吧。”程越忍着笑意哄人。
觉得他这样有点像洛洛生他气的样子，按照他小姑的话就是，嘴巴都能挂油瓶了。
好像醉了之后跟他更没有什么距离感了，现在都敢跟他生气了。
程越笑着静静地盯着姜柠看，看着她的睫毛越眨越慢，然后慢慢地就不动了——她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姨端着醒酒汤走过来，程越连忙对她示意：“嘘。”
王姨点点头，轻轻把醒酒汤放在桌子上，然后轻轻开口：“少爷，要不让小柠到楼上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