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颂声道：“那曾经的病毒有没有找到来源？”
如果知道了来源，也就能帮助他们进一步确定是否和花妖有关了。
葛院长沉默了一会儿，眼里带上些许伤感：“是水。”
“水？”英灿一愣，病毒在水里，而人是离不开水的，这辐射范围也太大了！
“那应该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水污染严重到解决人类饮用水需求都很困难了，后来忽然有一天，有一个城市忽然有大批量的高热病人出现。”
葛院长边回忆边道：“最开始医生们怀疑是中毒，但查来查去找不到毒原是什么，病人越来越多，而且从发热到死亡最快的不过六个小时，最慢的也没有熬过三天……”
“死得人太多了。”葛院长叹息道，从她家族里的长辈记载的笔记来看，她的长辈也有人因此去世。
“那是一场灾难，查到是病毒导致高热已经是一周之后，人心惶惶。药物研究进行了一轮又一轮，三个月后才有了应对之法。”
边颂声和英灿听得沉默了，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但背后却是无数条人命堆起来的。
这太沉重了。
边颂声咬咬牙，眉目沉冷：“这次绝对不能再出现那样的悲剧。”
葛林院长和英灿要查找资料并且对比一下两种病毒之间的相似点和区别，以便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边颂声便没有再继续打扰她们，转身出了法医室。
正巧杜钲打来电话，说花妖交代了一些事，边颂声便让他回办公室说。
杜钲和德崇进来后，一人先灌了一大杯茶水。
德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我靠，真是累死我了老大，为了撬开花妖的嘴，我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杜钲道：“难道不是因为你废话太多，非要跟他打嘴仗吗？”
德崇很不满：“我那是战术！心理战术！我是为了瓦解他的意志，逼他破防反击！”
边颂声点点头：“嗯，那你有什么收获？”
德崇愤懑道：“老大，那三个女孩确实是花妖抓走的！”
“怎么说？”边颂声追问。
杜钲解释道：“花妖后面还有一只大妖，是一只树精，树精本身种子和叶子都带毒，花妖交代说他本身能化形也是几百年前受了树精的恩情，所以这才会帮他。”
“树精抓少女干什么？”边颂声沉声道。
“树精一百多年前受了伤，一直处于闭关状态，最近准备出关，需要大量少女的鲜血滋养。”
“那这么说，那几个少女是不是……”边颂声睁大眼睛。
“没了。”德崇接道，“花妖是要妖力，小妖还有可能保住性命，那树精是直接要放血的，放干了血人也死透了。”
边颂声沉默着：“花妖有没有交代树精究竟藏在哪儿？”
杜钲摇摇头：“花妖说他也不知道，但是交代了几个他之前和树精联系过的地点，我打算让人去探查一番。”
“嗯。”边颂声点了下头，“即便没探查到树精的存在，也要先把少女们的尸体带回来。”
开完会已经是中午了，边颂声在食堂打包了饭菜去了姜柠的病房。
推开虚掩的门进来的时候，姜柠正试图下床。
“哎！干嘛呢？”边颂声把手里拎着的饭放到桌子上，连忙把人扶好了。
姜柠脸上带着几分痛苦：“……我想上厕所。”
天知道她从一个小时前就想了，硬是拖到了现在。
“怎么不喊护士？你自己一个人摔了怎么办？”
姜柠的视线缓缓地落到一旁的小盆，然后看着边颂声皱着眉撇嘴。
边颂声一愣，反应过来笑个不停。
“护士也是为你好嘛，你现在伤口还没长好，在床上用小盆……”
“咳！”边颂声话还没说完，姜柠就重重地咳了一声。
他忍着笑：“好吧，我不说了，保护你薄薄的脸皮。”
姜柠“哼”了一声，抬手让他抱，道：“快抱我去厕所。”
她快憋不住了！
边颂声抱着人送到洗手间，姜柠左腿伤着，只能用右腿撑着。
边颂声看她站着很不放心地用两只手护在旁边，道：“你自己能行吗？”
“不然呢？我自己不行你要帮我？”
“你！”边颂声眼睛震惊地睁大了：“刚刚还觉得你脸皮薄，你现在就说这种话？”
姜柠一笑：“边警长，我说什么了？助人为乐而已，你身为警长不是应该的吗？”
她笑得灵动，脑袋微微一歪，好像真的很疑惑的样子。
边颂声说不过她，道：“我去给你找个护士。”
姜柠伸手拉住他的衣服：“哎！不用，我自己可以。”
“真的？”边颂声表示怀疑。
“嗯哼。”姜柠点头，“所以你先出去吧，还是你真的想帮忙啊？”
边颂声转身就走了，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姜柠在后面用手撑着洗手台笑得不行。
她到底伤得不轻，自己上厕所还是有些困难的，折腾了好半天。
边颂声没敢走远，又怕尴尬，就在病房中间站着，竖着耳朵生怕姜柠在里面摔了。
“边颂声。”
姜柠喊他的时候，他心一跳，连忙走近几步，隔着门问：“怎么了？”
“我好了，你来抱我。”
“哦，好。”
没事就好，边颂声推开门，把人抱出来。
姜柠洗过的手故意没擦，在他肩膀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手印，干了坏事后自己笑眯眯地在那儿像是捡了钱似的。
边颂声无奈又好笑，只当没看见。
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边颂声把上午得到的信息简单跟姜柠说了说。
“背后还有一个？”姜柠惊讶道，“这树精应该比花妖还难对付吧？”
“大概率是的，植物系的妖一般都比动物系更难化形，这树精少说也有一千岁了。”
“那他要少女的血是不是还会继续犯案啊？”
“嗯。我已经交代下去了，百妖集内加强防范，也已经派人去搜寻树精的下落了。”
姜柠皱着眉点点头，下一秒眉心被一根温凉的指尖点了点。
边颂声道：“别皱眉，这些事都有我在呢，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养好伤。”
姜柠有些闷闷不乐：“我就是觉得那些失去生命的少女也好、小妖也好，真的很可惜，天降横祸，心里难过罢了。”
边颂声摸了摸她的脑袋，哄人一般把语气放得很轻缓。
“这就是我们这样的职业存在的意义，你知道吗？在很多很多年前百妖集其实是不存在的，很多妖从青冥关直接进入到人界，也有很多人进入妖界。”
青冥关就在百妖集尽头，是人和妖之间的通道。
“妖拥有更强大的能力和更长久的寿命，人拥有更先进的武器和更占优势的人数，两届人和妖混乱，争斗伤亡愈发严重。”
姜柠听得认真，问道：“然后呢？”
“直到两千年前一场极大规模的伤亡之后，百妖集才在人界和妖界的共同努力下成立。”
边颂声一边说着一边给姜柠喂了口饭：“现在的青冥关进出关管理十分严格，还有规定的时间限制，若是有人或妖违反，便会由我们出面管理。”
姜柠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那就是说，树精一定还在妖界了？那我们先控制少女进关是不是会好一点啊？”
边颂声点头赞赏道：“聪明！不过控制进关只能是一时的，有很多人类在百妖集内做生意，时间长了会造成恐慌。”
“啊？那怎么办啊？”姜柠听得认真，没注意自己的手已经搭上了边颂声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