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我们好像成了多余的那一个。”
吃完了这顿‘惊心动魄’的晚餐后，舒陵心有余悸的感慨道，明明她什么都没敢，却比卡梅伦这个当事人还紧张。
“然后呢，艾普罗斯，我们现在怎么办？”，舒陵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艾普罗斯。
艾普罗斯沉思了一会，说道，“在这呆几天弄到地图和物资后就想办法离开吧，我们还要去霍拉斯那里呢。”
他看向弗拉德，平静的问道，“我们是要穿过赫玛拉山脉到霍拉斯，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突然被叫到名字，弗拉德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我没什么打算，就准备跟着你们吧。”
【只要一直跟着艾普罗斯，就能得到有关于无底坑的线索。到时候得找个机会通知尼古拉斯，让他过来看看。】
比起之前剑拔弩张的氛围，艾普罗斯和弗拉德基本上已经能够正常的交流了，就像和之前兰德尔的相处一样。
反而是舒陵，还是下意识抵触弗拉德，现在看来，他们两关系要转好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看着在自己面前交谈的艾普罗斯和舒陵，弗拉德叹息一声，感慨道，“看你们俩这样打打闹闹的样子，真是怀念啊。”
“唉？”，舒陵发出疑惑的声音。艾普罗斯好奇的问道，“弗拉德，你之前也有过像我们一样一起去旅行的伙伴吗？”
话刚说出口，艾普罗斯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如果他没猜错，弗拉德应该大约有三百几十岁了，见过的人估计比他吃过的饭还多。
而且，最主要的，是寿命。对于异种来说，人类的寿命仿佛一阵风那样，只要一眨眼，原本正值壮年的人转眼就变成了老头子。
“抱歉。”，艾普罗斯看着他，表情平静，“我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他看上去似乎并没有诚信道歉的样子，弗拉德有种感觉，他只是认为自己这个时候需要道歉，于是这么做了而已。如果没看错的话，他似乎还在观察着自己的反应？
“你想多了，我朋友还活着呢。”，弗拉德瞥了艾普罗斯一眼，快步离开了这里，“我可不是什么感性的人。”
时间越来越晚了，快到睡觉的时候了，弗拉德已经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本来艾普罗斯和舒陵应该尽快去睡觉的，是的，本来应该……
“小妹妹，快来，姐姐这里有好吃的睡前点心呢。”
“还有我这里，我特意带了好几本故事书，小妹妹一定更想听童话吧。”
看着面前这群看上去就不怀好意的女仆们，舒陵毫不犹豫的转过头，拉住了艾普罗斯。
“我觉得你之前说的话是对的，这里真是一个危险的地方。”，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艾普罗斯抬脚想走，“所以今晚我们还是呆在一起吧，以防被别人偷袭。”
“………”
艾普罗斯扫了一眼那些似乎过于热情的女仆们，握着舒陵的手认真的说道，“确实，我认为她们非常可疑，所以舒陵，这时候正需你的协助啊。”
“唉？”，舒陵喃喃自语道，“需要……我的协助？”
“正是这样。”，艾普罗斯点了点头，“你看，对于我们来说，你是小孩子，更容易得到他们的信任。面对这群可疑的女仆，正是需要你去骗取这里的情报啊。”
“可是他们要给我讲故事……还要喂我吃东西。”，舒陵争辩道，那声音，比起一开始来说小了不少，很明显，她动摇了。
“给你讲故事你正好可以从故事里了解尼厄的历史，而这些甜点，正是分析尼厄饮食的最好办法。”
在艾普罗斯持续不断的忽悠下，舒陵毅然决然走向了那群女仆，就像要走上刑场的战士。
目送着舒陵和女仆们离开后，艾普罗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呼啊，今天一天可真累啊。”，艾普罗斯伸了个懒腰，仿佛要释放出所有的疲惫。
有柔软的大床躺着，不用时时刻刻守夜，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东西在黑夜中窥视着他们。直到躺到床上的那一刻，艾普罗斯才彻底放松下来。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床铺上，艾普罗斯从床上起来，想过去把窗帘拉上，抬头就望见那一轮美丽的月亮，它巨大又美丽，高高的悬挂在天空上……
“咦？”，艾普罗斯愣了一下，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再仔细望去，天空上的两轮月亮一左一右的挂在上面，很是美丽。
“我刚刚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他疑惑的喃喃自语，回忆着刚才看见的月亮，“不然，怎么看见天上只有一个月亮呢。”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直接睡觉。”
【我记得…上一次应该探索到了钟楼那里了吧。也不知道那座海底的城市到底是什么情况，感觉莫名有些眼熟。】
一边想着，艾普罗斯一边把头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企图让自己更快的进入梦乡。
【这次就在城市里逛一逛吧，那座城市看上去没这么简单。至于那座钟楼…还是下次再去，一想到那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这样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没过了一会儿，艾普罗斯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出了一身的冷汗。
“为什么，为什么我进不去了。”，他抱住头喃喃自语道，“我怎么进不了我的‘房间’，我怎么做不了梦了？”
“不行…我必须再试试，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有一句话来形容一下艾普罗斯现在的感受，那就是相当于世界观崩塌了，对于艾普罗斯来说，那个‘房间’的存在就相当于太阳和月亮一样，你永远都知道它在那里，一直不会改变。
第二天，弗拉德和舒陵就看见了走出房间门，看上去仿佛浑身都冒着怨气的艾普罗斯。
他脸上有着一对非常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没有睡好，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什么，活脱脱一个疯子的形象。
“难得是神灵抛弃了我？不这样的可能太小了，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眷顾我的神到底是哪一位？”
“可我的能力还能用，只是‘房间’没有了而已。这样的情况之前似乎也出现过，难道，难道是……”
弗拉德看着发疯的艾普罗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顺便还拉住了因为担心想跑上前去的舒陵。
“他现在的状态似乎很不对劲，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种情况。”
“他到底怎么了？”，舒陵担心的看着喃喃自语的艾普罗斯，转头问道，“他不会有事吧，弗拉德你说句话啊，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也只是听说，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弗拉德一脸严肃的说起了自己曾经听过的传言。
“这种情况似乎在霍拉斯的学者身上出现过，他们有的人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也像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据霍拉斯的人说，这是因为洞悉了世界的真相。”
“啊，是这样吗？”，舒陵着急的一直围着弗拉德转，“那艾普罗斯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有，还有救的办法了吗？”
“没有救了。”，弗拉德沉痛的解释说，“据说出现了这样状况的人有三个阶段，一开始会像这样大哭大叫，第二阶段是开始自残，而第三阶段则是……”
“则是？”，舒陵的心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抓了起来，非常沉重，难过。
“最后阶段，据说会变的十分正常，这也是最容易巨变的一阶段。有的会恢复成正常人，还有的……会自杀。”
“自杀？！！”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霍拉斯自杀率很高的情况。除了繁重的学业，还有那种奇异的精神状态。”
“我知道了一切。”，艾普罗斯安静了下来，认真的对他们解释说，“其实这里一个梦境，而我们现在还没有醒来。”
舒陵看着他这个样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我告诉你们，其实这里是一个梦境。”，艾普罗斯没有关注他们的排斥，认真的解释说，“其实整个时间都是一个梦境，而我们一直在这个梦境里没有醒来。”
“现在怎么办。”，看着认真对他们解释的艾普罗斯，舒陵小声的问弗拉德，“这是第几阶段？”
“不知道。”，弗拉德对他们挥了挥手，先走一步，“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了，我先走一步。”
“喂，等等，不要把我留在这啊。”
“舒陵。”，艾普罗斯突然叫她，现在他看上去正常了不少，除了他手上的那道口子，“我受伤了，帮我治疗一下。”
【不要以为我刚刚没看见你是自己拿匕首划出来了的。完蛋了这是第二阶段，艾普罗斯已经开始自残了啊！】
无论舒陵内心是多么崩溃，她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平静的把手放上了艾普罗斯的伤口，开始治疗了起来。
“唉？”，舒陵惊讶的看着他的伤口，“为什么，我治愈不了？”
艾普罗斯看着伤口，平静的有点诡异，他拿出绷带，熟练的给自己包扎了起来。
“我知道了。”
接着，他又勾起了让舒陵觉得熟悉又安心的笑容，说就像什么也没发生那样，“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外面逛逛吧。”
“哦，好。”，看着艾普罗斯恢复了正常，舒陵安心下来，牵着手跟着他走，“刚刚看你这样简直是吓了一跳。”
“没事，我只是昨晚做了一个噩梦，压力太大了。”，艾普罗斯笑着解释道，“对了，你昨天晚上做梦没有？”
“没有。”，舒陵想了想，摇了摇头。
“对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什么地方见面的吗？我有点忘记了。”
“在那个好高的楼那里吧……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样。”，舒陵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话说当时那下面站着的是你吗？我有点忘记了。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
卡梅伦抬起头看着牢门的方向，他已经被关在这里一天了。食物什么的自然不敢亏待他，可他还记得之前父亲下的那道命令。
【等你什么时候放弃屠龙的想法什么时候就可以出来了。】
“看来我要被关到天荒地老了。”，卡梅伦叹息一声，自言自语。
“那可未必。”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他立刻转过头去，艾普罗斯站在牢门前注视着他，那黑色的身影就像鬼魅一样。
“那些卫兵？你是怎么进来的。”，卡梅伦惊讶的问。
“那不重要。”，艾普罗斯说，“卡梅伦，你想不想出去，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立刻就放你出去。”
“什么？”
“我要你作为向导，带我们离开赫玛拉山脉。而作为交换，我会把你从里面放出来。”
“想想看吧，你出来后，想办法杀了那条龙就可以向大伙证明你自己了，证明你的方法。而我们……只需要你当向导带我们离开就可以。”
他轻柔的言语仿佛蜜糖那样甜蜜，让人忍不住想要答应他的话。而确实如此，卡梅伦沉思了一会后，答应了他的要求。
“可以，我答应了。”
答应后，艾普罗斯也遵守承诺把他放了出来。卡梅伦活动了一下手腕，认真的对艾普罗斯说。
“你下次有事直接说就可以，不用那样说话。”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