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因何回头救我？”
几乎整个人都瘫在林凡身上的夏云岫，低声问道。
“大道逆行，与天争命，自然是要有些魄力的。”
“福缘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但我要给，你也得接得住才行。”
“先生这是认可我了？”夏云岫笑道。
“还算顺眼吧，不只是长的好看，女色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那先生为何不敢看我？”夏云岫笑眯眯的问道。
“再废话，我就把你丢出去。”
“起来，我可没打算背你。”林凡无情说道。
夏云岫浅笑一声，刚刚是真的没有力气了，这会还好，能站得住脚。
“受了重伤，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跟紧点。”
闻言，夏云岫立马跟上，两人只有大概一尺的距离。
清香扑鼻，就是血腥味，都掩盖不住这股清香。
压下心中涟漪，林凡无奈一笑，修心修身，这一世，似乎还差太远。刚刚那点涟漪，几乎是身体的本能。
无外乎道心，只是肉体凡胎，条件反射。
与那些个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不同，夏云岫还算不错，加上里头确实有适合她的传承。
如今又刚刚好，又可以解决掉她修行上的问题，所以林凡才愿意拉她一把。
夏云岫这会反倒有些紧张了，刚刚那是真的半点力气也没有了，也没想太多，这回离着这么近。
她又从未与男子有过什么亲昵之举，感受到林凡身上的阳刚之气，这会是真的心跳加速，脸颊绯红。
“你要再不把心底那些个无聊的杂念摒弃，别说机缘，能走出这里，你就可以回去烧香拜佛了。”
“不要以为跟在我身后，就万事大吉了。”林凡冷冷说道。
闻言，夏云岫瞬间便调整好了状态，她明白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也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一路向深处走去，渐渐的，红色血雾越来越稀薄，开始刮起阵阵阴风。
若是全盛时期，倒也无妨，如今受了重伤，实在是难以忍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但林凡依旧没有放慢脚步，依旧还是那句话，机缘是靠自己抓取的。
自己又不欠她的，能拉她一把，已经算的上是仁至义尽了，更不会因为她是女人，就心生怜悯，浪费自己的时间。
如果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下，他也懒得再它身上浪费时间了。
别看林凡现在走到很轻松，但这处大阵，确实厉害。
如今自己境界低，一个不慎，也可能会有意外发生，更主要的是，他还需分心提防那个幕后之人。
说不定此人就在附近，就是进去了，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因为自己前世的经验与资历，目空一切，那自己与那些找死的蠢货，又有何区别？那他也不可能一路高歌，甚至站在了仙界的顶点。
大道争先，哪个不是踏着无数枯骨登高，若是没点脑子，随时都可能被淘汰。
夏云岫唇齿发白，走的并不比之前轻松，看了眼林凡的背影，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眼前这少年，近乎无情！但越是如此，她反而越是放松，至少可以说明，他并不是在打自己的主意。
早先她便有了决断，如果林凡真的有所图谋，就是拼着玉石俱焚，她也不会让林凡好受的。
阴风阵阵如刀割，不知不觉，她的意识开始有些恍惚，眼皮打架。
林凡伸手掐诀，燃起一簇灰色火焰，周身混沌气萦绕。
感到一丝温暖，夏云岫这才提起一丝精气神，还好，他没彻底不管自己的死活。
刚提起一丝精气神，却发现林凡已经将手中火焰掷出，猛的撞在面前的白雾之上。
早先的那一丝温暖，荡然无存，夏云岫忍不住幽怨起来，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林凡突然停下脚步，眼前的火焰并未散去，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烧的滋滋作响。
“这是尸髓虫，细小如颗粒，最擅长伪装，就这么一小团，足以将你我二人啃的渣都不剩。”
“记住，别随意动用灵力，大阵之中，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若是被随意打破，我可能会受伤，但你……绝对会死！”
夏云岫脸色惨白，点了点头，肩头的血迹已经被阴风吹干，露出洁白如羊脂玉的肩头，但并未有太多美感，因为有一大片血肉翻起，触目惊心。
早先进来，她便察觉到了此处的不同，即使没有什么阵法造诣，依旧可以看出一丝端倪。
这便是那仙瞳的厉害之处，所以才会被夏家如此看好，只可惜，就如同林凡与齐允谦说的那样，过犹不及。
大道登顶，最重要的，依旧还是道心，无论是对什么东西产生了强烈的依赖，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有得有失，修行最重要的，还是自身。
瞥了一眼已经化为灰烬的虫子，林凡继续前行，若是在其他地方，他也许会有那么一点心思，将这东西收回去布阵。
虽然只有一丝微薄的龙血，但只要与龙扯上关系，即使再微薄，都有利用的价值。
至于现在，他没那些心思，真正让他动心，甚至不惜再来一世的东西，就在里面！
不知走了多久，林凡看了眼身后摇摇晃晃的少女，指尖一弹，一道混沌气便萦绕在了少女周围。
瞬间便舒适许多的夏云岫，十分好奇的看向周身的混沌气，刚起一点念头，便被林凡打断。
“我劝你别对这东西动任何的念头，别说是你那半吊子的天衍之术，就是你老祖宗来了，也不够看。”
“它所牵扯的因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言尽于此。”
夏云岫收起心思，早先便想用仙瞳窥伺一下这东西的脚跟，这会确实被林凡给吓到了。
没办法，她就没见过这么神秘兮兮的年轻人。
不知道她所崇拜的那人，会不会知道他的脚跟？如果是他，应该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吧？
收回思绪，即使有了这道混沌气，她依旧不敢放松警惕，林凡有多狠心，她可是见识过了。
会施舍这一道混沌气，也只是觉得自己拖累他了吧？
林凡倒没那么多心思，只是看她不行了，帮她一把，仅此而已。
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
还未等夏云岫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骤然巨变，一片尸山血海，入目皆是荒凉。
九天之上，一条浑身绽放着青芒的神龙，正与一只浴火神凤搏杀。
强烈的气流切割对撞，九天之上阴雷炸响，无数尸首铺天盖地的落下，厮杀声响彻天地。
夏云岫愣在原地，浑身都被汗水浸透，喃喃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