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天子密宗
神外使目视几人，坦然言道：“这些婴儿皆是圣天子所要之物，绝非我等私自妄为。”
“圣天子未曾与我太神宫提起此事，怎又叫你们这等来做伤天害理之事？”太神宫弟子怒道。“我看你们分明是要假借天子之意，做些邪门秘法。”
“古一莫急。”苏牧安抚同门，然后看向拜神会神外使说。“既然不是拜神会之意，那么这些婴儿就让我等带回去。交于天子，将此事说明白。”
“特使难道还不明白吗？”拜神会神外使目光隐晦，似有杀意浮现。“既然不听我等好话，那就不要怪我等不给太神宫情面。”
言罢，拜神会众人围上。法器轮转，惊动四方。
“看来，只能硬闯了。“苏牧淡然说道。
姜闻含笑，面色正声：“正合我意。“
姜闻与苏牧并肩而站立，四周是数十名拜神会修士围上来。神光透过祭坛顶部的琉璃窗，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苏特使，“拜神会神外使阴测测地开口，“现在退去还来得及。“
苏牧指尖悄然凝聚灵力：“若我们非要看看这祭坛的秘密呢？“
神外使袖中飞出一柄宝剑法器：“那就把命留下！“
话音未落，姜闻突然甩出三道符箓。符纸在半空炸开，化作漫天火。拜神会众人下意识闭眼，待金粉散去，场中已不见姜闻等众人的踪影。
“追！“拜神会神外使气急败坏地吼道。
此刻，姜闻正拽着苏牧站在祭坛穹顶的横梁之上。下方脚步声杂乱，火把的光影在壁画上摇曳。那些壁画描绘着古怪的仪式——牛头人身之辈跪拜血池，无数婴儿悬浮半空，天穹裂开一道金色缝隙。
“你看这里。“姜闻用气声说。他手指轻点壁画角落，那里有个戴着十二旒冕的模糊身影。似如龙形，立于高台之上。
苏牧面色微微一愣：“天子圣冠冕“
突然，下方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两个拜神会弟子拖着个麻袋走进祭坛中央，麻袋里传出微弱的啼哭。
姜闻按住要冲下去的苏牧，摇头示意。只见弟子解开麻袋，竟是个浑身发青的男婴。婴儿胸口绘着血色符咒，哭声越来越弱。
“第六百七十二个了。“其中一个弟子叹气，“再不成，神使又要发火。“
“闭嘴！“另一个急忙环顾四周，“你想被扔进血池吗？“
两人将婴儿放进石台上的凹槽，匆匆退下。姜闻正欲动作，祭坛地面突然震动。凹槽缓缓下沉，露出下方幽深的甬道。
“跟上。“姜闻无声落地，指尖燃起一缕青焰照明。
甬道墙壁上布满黏液，腥臭扑鼻。苏牧突然拽住姜闻衣袖，指着墙根处：“看这个。“
青焰映照下，几片金色龙鳞嵌在石缝中。姜闻捻起鳞片，触感冰凉刺骨。这不是真龙之鳞，倒像是某种法器碎片。
前方传来水声。转过弯道，两人被眼前的景象震住——百丈见方的地宫里，九座青铜鼎呈北斗状排列。每座鼎中都漂浮着婴儿，细看之下，那些婴儿身上都连着金色丝线，最终汇聚到中央的玉棺。
“这是.偷天换日阵？“苏牧声音发颤，“他们要转移命格！“
玉棺突然发出嗡鸣，棺盖缓缓移开。姜闻眼疾手快将苏牧拉到石柱后。只见棺中升起一团黑雾，隐约可见人形轮廓。
“还不够“沙哑的声音在地宫回荡，“至少要凑齐八百八十一个纯阴童男.“
黑雾突然转向二人藏身处：“谁在那里！“
姜闻伸出手，一张黄色的传送符碎裂开。空间扭曲的刹那，他看见黑雾中伸出一只布满鳞片的手掌。
回到游宅时已是三更天。白镜正用狐尾裹着个昏迷的婴儿，雨师妾在调配药汤。“我们在城西截下的。“雨师妾轻抚婴儿发青的小脸，“他们用阴蛊种在孩子心脉，三日不解就会.“
姜闻将龙鳞碎片放在桌上：“看看这个。“
白镜走上前来蘸取药汁涂抹鳞片，金色渐渐褪去，露出底下暗红纹路：“是掺了龙血的鳞片，和那欢乐坊下的真龙鳞片相似。看来当初赤咬进贡了不少好东西给这天子。“
姜闻听罢，想到真龙之事。
突然一旁的苏牧传来剧烈咳嗽，挽起的袖口露出黑色脉络。姜闻扣住他手腕，看着他露出意外之色：“你这是中毒了？“
“已经很久了。“苏牧苦笑，“无碍，我回太神宫.“
“坐下吧。“原本照顾婴儿的雨师妾看过来，神色凝重的看向他。随后伸手将他的衣襟扯开，胸口赫然有个漆黑掌印，“这是甲子秘术，若是不解，十五日后魂飞魄散。“
“甲子秘术？”姜闻不解。
“甲子秘术乃是我太平道之秘术，以命换命，世间不懂太平秘术者难解。”雨师妾摇头说道。“只是这等秘术只有太平道堂主以上才能修得，你怎么会中此招？”
“只是遇到了些事。”苏牧似乎不愿意提起，姜闻也没再多问。
“可有解？”姜闻问。
“需以灵泉之水，加以太平秘术能解。”雨师妾叹道。“只是这灵泉之水难得……”
姜闻言笑，从储物袋中掏出个玉瓶：“用这个。“
瓶中正是从前取灵泉之水。雨师妾将灵泉混入其中，屋内顿时异香扑鼻。苏牧饮下灵泉之水，雨师妾施以秘术，那黑气渐渐消退。
“此番多谢姜观主救命，不过方才那物是什么？“苏牧喘着气问。
姜闻闻言点点头，手中浮现太玄镜：“方才我用太玄镜记下此物，倒也可以观之。“
镜面幻化而出，浮现那拜神会祭坛之景——只见棺中的黑雾正将拜神会神外使吞噬，惨叫声中，神外使血肉化作黑色雾气融入玉棺。
白镜尾巴炸毛，神色惊道：“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太平道术，半龙之躯，逆天改命。“雨师妾突然说，“我在太平道古籍里见过，需用八百八十一个纯阴童男的精血重塑经脉，再夺天地之机.“
众人沉默，窗外传来打更声，梆子敲了三下。
“再过几日后是祭天大典。“苏牧突然说，“天子要亲临太庙祭天。“
“若是想知其中之迷，钦天监或许有记载。”
姜闻望向窗外帝宫方向目光幽远：“看来我们得拜访下钦天监了。“
次日清晨，姜闻扮作游方郎中来到钦天监后巷。雨师妾早已买通杂役，将他引至藏书阁暗室。
“只能待半柱香。“杂役低声说，“辰时三刻会有人换守。“
姜闻直奔星象记录。突然，他的手停在某卷宗上——近十年的荧惑守心记录全被篡改，真正的记录应该藏在何处？
“咔嗒。“机关转动声响起。姜闻闪身躲入书架阴影，只见个佝偻老吏掀开地砖，取出个铁盒。
待老吏离开，姜闻如法炮制打开暗格。铁盒内羊皮卷上血字斑驳：“二十三年，荧惑入紫微，帝星晦暗“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姜闻迅速抄录关键处，将铁盒复位，随后整个人消失在了钦天监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