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龙曰烛明
“仙人，吾乃临江龙王。被上神囚困于此地，亨万世穿心苦。”
脑中洪声阵阵，姜闻听着只觉得头几欲裂开。比之刚才好了许多，但依旧感到恶心反胃。
他强忍着难受，将自己心中的疑惑一一提出。这龙甚是恭敬，将事情皆告知他。
“你为何在这？”
“吾被妖人误导，犯了戒。遂被上神镇压在此。”
“上次的事情可是你所为？”
“非吾所为，乃是另有其人。吾只是感觉到仙人的气息，便欲求助。怎乃仙人一朝顿去，吾也难以寻矣。”
“你被锁在了这里多久了？”
“吾也不知道岁月。只知道那穿心剑来了九百八十三次，每次隔十万八千载。后吾昏睡过去，醒来便已然换了世间。”
“……”姜闻听到这巨龙的话，心中细算了时间。只是巨龙所知的岁月，就足足过去了一亿多年。更别说它后来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一亿多年，就算是放在恒星身上也不是个小数字。这巨龙简直比活化石还要活化石。
又询问往日之事，巨龙的声音也慢慢变得虚弱。龙告诉姜闻它叫烛明，乃是先天而生的真龙。只是犯了错被断去一爪，从而成了蟒。
至于那亘古之事，烛明记得不太清楚。它说自己的记忆都被那穿心剑斩去。所能记得的只有自己犯下的过错。
上神如此惩罚，便是要它记住过错，往后都不得再犯。
姜闻又问起那四尊神像之事：“这四尊神人可是惩罚你的神人？”
“非也，正神非此般模样。”烛明否认道。只是问起这四尊神像到底是谁，烛明却是不知。它只记得，很久以前似乎并没有这四尊神像。
再问其往事，烛明只是隐隐记起它住在一条名为临江的水域之中。那临江无边无际，上可通天，下可到黄泉。绵延百川，最后归于恒海之中。
至于为何会称姜闻为仙人，烛明说它感受到了姜闻身上的有股上神的气息。也因此才会从沉睡中惊醒，试图求上神谅解它的过错。只是看姜闻现在的样子，莫说放过它自由，便是这身上缠绕的铁链都未必能斩断。
姜闻有些不信，便朝着铁链试了试。无论是用法术还是用飞剑，砍在铁链上都只是溅起火花。那铁链纹丝不动，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李云裳也不服气，手持长剑劈出剑气。却是如雪融火中，不见半点波澜。
两人这才信了烛明的话，别说放着老龙出去。就是让它舒服点都做不到。
“仙人莫要丧气，尊已得先天正神之位。迟早会飞升成仙，逍遥无极。吾等了亿万载，也不缺这点时间。它日仙人终得大道，普照十方诸界，莫要忘了吾便可。”烛明安慰道。
姜闻看向身后那无数蛇卵，又向烛明询问此事。烛明只道那是条小蛇做的事，它也懒得管。那蛇曾在它沉睡中偷用龙血池中的龙血，将一些奇奇怪怪的残魂碎魄弄在一起。烛明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就没去在意。
烛明说完，就在姜闻的脑海中长叹一声。
“仙人，吾受穿心剑之苦，削去了道行。方才与仙人对话也只是短暂。吾将会入睡梦中回复，还请仙人到时莫要忘了吾。”
“放心吧，我若是有能力救你出来，一定会救你的。”姜闻应道。
烛明听到这话，声音里带着几分喜悦：“多谢仙人。吾身下所化的龙血池便赠予仙人，若是能帮助到仙人便是好事。”
说完这句话后，烛明就不再出声。而姜闻看着洞穴下如湖泊般一片汪洋的龙血池，一时间心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烛明太过大方，如此重要的东西说送就送。姜闻也不客气，既然人家龙都没意见，他肯定是收下。何况这还是烛明送给他的礼物。
询问紫韵有什么办法将龙血带走，紫韵摇摇头说不知道。再问李云裳，这丫头还真有办法。
“我有一宝，名为琉璃乾坤瓶。能装山河之水。乃是我步入点灯时师尊所赠。既然观主需要，便将此物送给你，当作多日来的恩情。”李云裳含笑着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支白净七彩的玉瓶。告诉姜闻使用的办法，然后将自己的印记撤去。
姜闻拿着乾坤瓶朝那龙血池一抛，便见这琉璃瓶悬浮于半空之中，将那池中龙血尽数吸收。
见此状，姜闻心中颇有感触。他朝李云裳表示感谢，毕竟这宝贝一看就非常贵重。
“无妨，都是身外之物。观主若是真想感谢我，那就还请记得来帝京。”李云裳笑说着，随后安静下来。
见她三番五次提起帝京，姜闻觉得她应该是有什么事希望他能去帮忙。而那件事她又不好直说，所以只能多提几次。
“神神秘秘的，也不说清楚。”姜闻心中嘀咕着，想着李云裳既然这么渴望他去帝京。那他到时候完成了太玄真人的遗愿，就去帝京看看。
两人并肩站着，却是陷入了沉默。姜闻正想找点话题，却是通道之外尖叫声传来。随后整个洞穴震动，尘土散落。只有那洞窟安然无恙，依旧平静如常。
“看来是赤咬要拼死一搏了。”姜闻看向头顶说道。
“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了，得回去支援一下苏牧他们。”李云裳看向琉璃瓶，那瓶如饕餮将一切尽收其中。
汪洋的龙血池被吸了个干枯，姜闻将琉璃瓶拿在手里，便有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之势。
头顶的岩石不断地落下，最后整个洞巢都有坍塌的迹象。
“妾身要杀了你们！”尖叫声越来越近。大地翻腾，裂出百丈沟壑。
姜闻抬头，就见那黑白双头蛇钻进通道之中，那比摩天轮还巨大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们。
“你们竟敢毁了妾身的孩子！妾身定要你们死在这里！”赤咬怒道。
“你的孩子？”姜闻看着洞穴中的蛇卵，一剑斩去数百的蛇卵。只看到血水喷涌，无数幼蛇死去。“都是这些怪物吗？”
“啊！！！你竟敢！妾身要你死！”赤咬张开大嘴，两道黑白虹光喷出。
姜闻四象阵起，李云裳抓着他的胳膊祭出太玄镜。
迎着无尽的光芒，姜闻只觉得自己像是目视了太阳。
“这可真刺激啊。”他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