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嗡嗡~”
手心里的探测器突然传来极其轻微的震动，同时散发出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白光。
“咦？”
哪吒回神，低头看了一眼，探测器正对着不远处的一个开放式游戏厅。
此刻，强烈的节奏音乐和电子音效从里面传来，让哪吒兴奋不已。
他在大禹还没见过这玩意，这让他特别好奇。
“有情况？强烈的信仰需求？”
哪吒眼睛一亮，立刻把“低调”两个字抛到九霄云外，兴奋地挤了过去。
游戏厅门口立着几个巨大的卡通人偶在招揽生意。
哪吒直接无视，目光瞬间被里面一排闪烁着五颜六色光芒、发出“砰砰砰”激烈射击声的机器吸引。
那是一排“雷电”系列空战模拟游戏机！
只见屏幕上一架小飞机在枪林弹雨中左冲右突，激光炮、导弹齐发，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音效和玩家激动的大呼小叫。
哪吒看得热血沸腾，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靠！这法宝！带劲！比我的火尖枪风火轮刺激多了！”
他感觉手痒难耐，仿佛回到了当年闹东海、抽龙筋的激情岁月。
“小兄弟，玩吗？新到的‘雷电x’，双倍积分！”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小哥热情招呼。
“玩！必须玩！”
哪吒二话不说，学着前面人的样子，掏出城隍庙给配的手机就往机器上的扫码口怼。
接下来的半小时，游戏厅的这个角落彻底成了“李哪”的个人秀场。
完全忘了信仰探测器这回事。
他坐在驾驶舱一样的座位上，双手握着摇杆，身体随着屏幕上的战机疯狂扭动，嘴里大呼小叫：“左边！左边有敌机！吃我一炮！轰！爽！再来一梭子！风火轮…不对，导弹齐射！！”
他操作如飞，反应快得不像人类，屏幕上敌机如烟花般不断爆开，分数疯狂飙升。
“卧槽！哥们儿牛逼啊！”
旁边一个同样在奋战的小胖子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爆了粗口。
“嘿嘿，小意思！”
哪吒得意地一扬下巴，手指在按钮上按出残影，“看好了！终极奥义——混天绫…呃，全屏清场弹！”
“轰——！”
屏幕瞬间被爆炸的火光吞没，一个巨大的‘ALL cLEAR’和破纪录的分数跳了出来。
“牛哔！”
小胖子和其他几个围观群众忍不住鼓掌。
哪吒得意洋洋地拍下机器上的“炫耀”按钮，整个游戏厅的广播里立刻响起激昂的电子音：“恭喜玩家‘红发酷哥’在‘雷电x’打破本店最高纪录！获得超级战神称号！”
哪吒享受着这虚拟的“万众瞩目”，感觉比当年受封三坛海会大神还爽。
他意犹未尽地站起身，准备换个“法宝”继续征战，但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旁边一排抓娃娃机。
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踮着脚尖眼巴巴地望着玻璃柜里的毛茸茸的玉兔玩偶。
小脸上写满了渴望，她试了几次，那机械爪子都软绵绵的，根本抓不起来。
小女孩的嘴巴瘪了下去，眼圈开始泛红。
“嗡嗡嗡…”
口袋里的信仰探测器，突然震动得比刚才打游戏时强烈了好几倍，发出的白光也亮了不少。
“嗯？”
哪吒停下脚步，看向小女孩，强烈的“想要”情绪几乎肉眼可见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这就是…老倌儿说的‘潜在香火目标’？
纯粹的愿望？
哪吒眼珠一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他走到那台抓娃娃机前，投了几个币进去，指着玉兔玩偶，说道：“小妹妹，想要那个大兔子？”
小女孩好奇地看着这个红头发的‘大哥哥’，连连点头道：“嗯！兔兔！抱抱！”
“看哥哥给你抓！”
哪吒信心满满地握住摇杆，他可是玩“法宝”的高手！
然而…现实很骨感。那机械爪子依旧软绵绵，晃晃悠悠下去，擦着玉兔玩偶的耳朵就上来了，啥也没捞着。
“呃…”
哪吒脸上的得意僵住了。
小女孩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小嘴又瘪了起来。
“岂有此理！”
哪吒有点挂不住面子了。
他眼珠一转，趁着没人注意，放在控制面板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动了一下……
一丝微不可察的、带着“穿透”属性的仙元力，瞬间注入机器内部的控制核心。
“再来！”
哪吒再次投币，推动摇杆，这一次，那机械爪子落下时，无比精准且异常牢固地抓住了玉兔玩偶的大耳朵！
“哇！”
小女孩惊喜地叫出声。
在周围几个同样在抓娃娃的年轻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机械爪子稳稳当当地将那巨大的玉兔玩偶抓起。
一路送到出货口。
“哐当！”
毛茸茸的玉兔掉了下来。
“给！你的兔兔！”哪吒弯腰把玩偶捞出来，塞到已经看傻了的小女孩怀里。
小女孩抱着几乎和她一样大的玉兔玩偶，小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哪吒：“谢谢大哥哥，你真的太厉害了，像神仙叔叔们一样！”
“哈哈！”
哪吒被逗乐了，揉了揉她的羊角辫，“哥哥不是神仙，哥哥是…嗯……抓娃娃高手！”
他朝小女孩眨眨眼，转身潇洒地走了，深藏功与名。
口袋里的信仰探测器安静下来，但屏幕上代表“正向情绪反馈”的小图标悄悄亮起了一个。
哪吒心情大好，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准备去楼上看看还有什么“人间烟火”。
刚走到通往二楼的电动扶梯口，口袋里的探测器又‘嗡嗡’地震动起来。
但这次却是持续有节奏的震动，白光也稳定地亮着。
“来活来活，太白这老倌的东西还阔以嘛！”哪吒顺着探测器指引的方向抬头看去。
扶梯旁，一家装修得古色古香，飘着浓郁书墨香气的店铺映入眼帘——“翰墨轩”。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内，有一排排高大的书架。
不少顾客安静地穿梭其间，或驻足翻阅，或低声交谈。
一个穿着青布长衫、戴着圆框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人正站在店门口，对着一幅刚挂出的山水画，温和地向几位顾客讲解着什么。
探测器正对着那个儒雅中年人，震动得最厉害。
“书店？文人？”
哪吒挠了挠头，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跟香火有啥关系？
不过探测器反应这么强烈，肯定有门道，他决定凑过去听听。
“……此幅《溪山行旅图》虽为摹本，但笔力遒劲，山石皴法深得范宽神韵，尤其是这远景的处理，云雾缭绕，意境悠远……”
儒雅中年人的声音温和，娓娓道来，周围几个顾客听得频频点头，眼神专注。
哪吒凑到人群后面，伸长脖子往里看。
他对画没啥兴趣，只觉得那山画得挺高挺陡，爬上去估计挺费劲。
他更在意的是店长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平和、专注、甚至带着点“书卷气”光环的感觉。
探测器依旧在震动，提示着某种稳定的，精神层面的‘需求’或‘共鸣’。
“老板，这幅字呢？看着很有气势啊！”一个顾客指着旁边一幅狂草书法问。
儒雅中年人扶了扶眼镜，微笑道：“哦，这是临摹怀素的《自叙帖》，笔走龙蛇，气势磅礴。狂草讲究的是心手双畅，意在笔先，非胸中有大丘壑者不能为也……”
哪吒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怀素自叙，什么大丘壑？
他只觉得那字写得跟鬼画符似的，还没游戏厅里的积分榜好看。
他百无聊赖地左右张望，目光扫过店里一排排书架，突然，他的视线定住了……
在“神话传说”分类的书架上，赫然摆着一排排制作精良、封面炫酷的漫画书！封面上画着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混天绫飞舞的…少年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