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符合这种条件的人，估计也就景国的那位皇帝了。
寻常人，哪怕是位极人臣，也不可能有此等紫气，更何况背负某种业力。
这种业力像是国运。
“想不到连景国的皇帝都来了……”陈默心中低喃。
看来凌霄宝殿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大到惊动景国皇帝的地步。
不过想想也正常。
民家这么大的变故，包括景国恶鬼邪灵的消亡，以及正一教和合道门的‘转型’，不可能不惊动景国的这位皇帝。
只是让陈默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选择了微服私访。
身边没有其他人。
而且穿着打扮也就是普通的贵公子模样。
陈默在河阳城凌霄宝殿外的一棵古树下，支了个摊子。
反正闲来无事。
就在这儿给人无偿算命。
主打一个随缘。
没过多久。
正如陈默所料的那般，微服私访的景国皇帝果然是冲着‘凌霄宝殿’来的。
景国皇帝抵达凌霄宝殿后，并没有急着进去。
他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神色间带着些许震撼。
实在是香火太旺盛了。
而且身边总有人在相互闲聊，谈及到有了凌霄宝殿后，大家日子越发轻松了。
闲暇时也能出城踏个青，钓个鱼，狩个猎什么的。
更不用担心有危险。
甚至有人采摘草药，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下去，因为想到了凌霄宝殿，大喊一句仙家救命。
然后就有好几个正一教的上仙跑来搭救。
就好像……正一教的上仙早就在悬崖边蹲着似的，就等着人掉下去呼救。
总之就是邪门的很。
还有人想不开想跳河，没想到以前恶贯满盈的合道门仙家，直接当场劝说。
又是给银子又是变戏法的，就是求着民众别跳河，要想生活的美好和快乐。
总之就是……仙帝大人让恶人放下了屠刀，从此成了善仙。
“仙……不是没有感情吗？”
景国皇帝听到了这些民众的闲聊，内心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之前听老太监说仙帝下凡，拯救百姓，还以为是夸大其词。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知道能否得遇仙缘……”
景国皇帝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缘分。
他深吸了口气，登上石阶，踏入‘凌霄宝殿’的庙宇之中。
庙宇之中供奉的一个模样与陈默有几分相似的神像。
穿着类似于皇帝的黄袍，头戴帝冠，神威不凡。
本来这种神像非常犯忌讳，会触怒天家皇帝，但景国民众依然敢这么做……这也跟仙帝的威望有关。
皇帝只是人间的皇帝。
但仙帝是仙庭的皇帝。
人间的皇帝敢拆仙庭的皇帝？
就不怕天怒人怨？
而且有正一教和合道门的撑腰，朝廷负责管辖民宗事务的官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此时。
微服私访的景国皇帝，也没有太多的想法，相反对仙帝神像的模样特别好奇。
神像是谁雕刻的？
他是否见过仙帝的真面貌？
是正一教还是合道门？
这让景国皇帝忍不住猜测，会不会是一种吸食人信仰的邪术？
可能不是真正的仙帝，而是借助仙帝的名头行邪术修行之道？
就跟双修差不多。
景国皇帝跟其他香客一样，走流程式的完成了上香的环节，顺便也求了一支签。
是上上签。
他问的是能否仙遇，上上签上表示可以。
景国皇帝对此并没有上心，一个签筒里，大部分都是上上签。
抽中下下签的概率极少，真抽中了……只能说明运气确实不行。
“仙帝在哪呢？”
走出凌霄宝殿的景国皇帝，一时间有些迷茫。
如果仙帝是虚构出来的，是一种新的邪术，那么也要见到创造这门邪术的人才行。
跟他交流一番，或许也能够让他有所收获。
万一能够以国运成仙呢？
随人潮走下石阶，景国皇帝突然间被什么吸引住了，扭头看去。
发现一棵古树下，正有一个青年支了个算命的摊子。
“奇怪，朕为何会关注他？”
景国皇帝心中纳闷。
本就是无心一扫，但算命的这个青年，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将他给深深地吸引住了。
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
景国皇帝走了过去。
正好算命的摊子没人，于是就在陈默的算命摊子坐了下去。
陈默微微一笑，看着微服私访的景国皇帝，问道：“客官想算什么？”
景国皇帝只觉得眼前这人长的这好看。
难怪刚才有不少女子路过他的摊位，都忍不住频频侧目。
“怎么算？”景国皇帝问。
“随便都可以！”陈默微笑道。
“测字吧！”
景国皇帝被陈默的自信打动，便在摊位前的空白纸上，写下一个字：“仙！”
但他觉得这个字太容易测出来了。
所谓测字算命，不过就是个心理学。
凭借一个字，去猜测被算命的人当时的心理活动……其实这些都是有迹可循。
所以景国皇帝直接涂抹掉，重新写上一个字：“国！”
陈默笑道：“所以客官是想问什么？姻缘，命运，财富？”
景国皇帝道：“命运！”
是的！
景国皇帝打算看看这江湖术士，能够说出怎样的话来。
他知道是假的，但这种调戏凌霄宝殿外的算命人，也算是此行的一点小乐趣。
“好！”
陈默看了眼那个国字，也不用过多揣测。
景国皇帝都亲自过来了，本身也是修仙者，先是问仙再是问国……无非是几种情况。
一种是想成仙，但是放不下景国。
另外一种是想成仙，但是没有门路，想问结合国运能不能修。
最后就是问世上有没有仙，亦或者是找到了成仙的路，但是在跟江山社稷之间，要如何抉择。
总之就是自己的追求，跟身份的一种碰撞。
陈默稍作沉吟，便看向景国皇帝，轻笑道：“陛下何必问命运？你为景国帝君，不管是仙还是国，命运其实都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这就像陛下你走在一条路上，突然出现了一条岔路，你不知道岔路分别通往哪里，但其实都能到达终点，只不过沿途风景不同罢了……”
唰~
景国皇帝听完陈默的话后，整个人直接站立了起来，一脸震惊地盯着陈默，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