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让叶梵有瞬间的茫然。
他们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调查梁云月，如果她的不是真凶的话，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韩涵，之前让你查给梁云月看病的医生，查得怎样？她有没有看过心理医生？”常队神情严肃问道。
所以开始审讯的时候，她才会笑得那样诡异，因为她早已想好的退路，即便警方握有她的铁证，即便她认了罪。
到时上了法院，她在审讯过程中的表现又是一项极有力的佐证。
依据他们的推断，梁云月本身应当是有患有施虐癖的心理疾病，这样在精神鉴定上就很容易做文章。
但若是精神鉴定她有心理疾病，是在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下实施虐杀动物行为，而法院又认可鉴定报告，就算不能完全免除刑事责任，也可从轻或者减刑处罚。
她犯下的罪情节相当严重，再加上非法贩卖动物以供他人虐杀取乐，获取利益，几罪并罚，估计不止要蹲三年的牢。
再加上碎尸，同样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
梁云月不认两桩杀人罪，在证据确凿面前认下虐杀动物罪，按照国家法律，最高可处六个月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叶梵三人闻言，神情一愣，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从事刑侦工作多年，不是没有见过，一些有权有势有门路的有钱人通过精神鉴定，出具有精神病鉴定报告，争取减刑，甚至是逃脱法律的制裁。
根本国家法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哎，她不会是想借疯来逃避法律的制裁吧？”何平飞突然灵光一闪，猜测道，并且越想越可能。
“不会。”叶梵肯定道，梁云月的心理素质比一般人都要强太多，这点审讯力度不足以把她逼疯。
“她不会真的疯了吧？”韩涵看着蹙了蹙眉头道。
出了审讯室，四人看着挣扎着被强制压着的梁云月，此时的她像是一个疯子，哪还有半点之前那总是时刻注意着自个形象的贵太太模样。
她虽是这样说，韩涵还是不放心，紧张地扶着她。
“别担心，我真的没事。”叶梵摇头道。
韩涵更是直接上来扶住她。
“对对，是得去看看，别是有内伤，梁云月刚才那一撞看着用足了力气。”何平飞应和着道，他刚刚就在隔壁的观察室看着，那一撞还真是发了狠的。
见叶梵还在揉肚子，常队蹙着眉头担忧道：“叶梵，真的没事？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为了脱罪，她可以让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丈夫为她顶罪，可见她骨子里的自私，不可能会是这样轻贱自己的生命的人。
为什么？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来不及挡在她的面前，这一撞，她非死即重伤，她刚刚是真的不要命了。
叶梵揉了揉肚子，眼眸深邃，虽然她有元气护体，那带着冲击力的一撞伤不了她，但是她很清楚，那一下撞得非常结实。
临出审讯室之时，叶梵看到，神情疯狂的她，眼中却是一片平静。
两名警员就将梁云月给带走。
“今天的审讯就到这里，将她带回拘留室，让夏法医给她看看。”常队挥了挥手。
叶梵这才缓和神色，冲关心她的何平飞等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后，她将目光投向梁云月，她神情狂乱，像是失了理智一般。
常队将梁云月交给其他警员，走过去关了监控录像。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何平飞和韩涵带着几个警员冲了进来，紧张地朝叶梵围了上去。
叶梵直挺挺地站着，目光若无似无地瞥向监控摄像头，捂着肚子，做出忍着剧痛的表情，对着常队摆了摆手。
“叶梵。”常队惊叫了一声，落后一步跑过去，一把拉住像是疯了一样的梁云月，将她制住，然后紧张地看着叶梵，道：“你没事吧？”
这在这时，他眼前一花，距离比他更远的叶梵瞬间出现在梁云月的面前，在她的头堪堪撞到墙壁的时候挡住了她，她的头就这么冲撞进她的肚子上。
常队只来得及站起身，却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云月自残地用头去撞墙壁。
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异变。
“是……”梁云月骤然回过神，眼中露出惊恐懊悔之色，下一秒，她突然抱着自己的头，像是疯了一般大吼一声，然后站起来，朝着旁边的墙壁撞了过去。
“那她是谁杀的。”常队略带激动地追问。
“我不知道。”梁云月双眼无神，摇头道，她这句话，变相地承认，那个女子的尸体是被她给碎成肉泥。
“梁云月，在地下室，被你碎尸的女子是谁？”趁着失神，理智未完全回归之际，常队突然问道。
叶梵收敛威压，梁云月整个人就缓过劲来，像是压在她肩头的大山被移开，脱力般跌坐回椅子上，全身尽是汗水，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常队微不可觉地点了下头，敲敲桌子道：“坐下。”
想到这里，叶梵缓缓坐了下来，转头与常队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露出同样的想法。
叶梵暗暗吸了口气，不能仅凭她一句话就解除她的嫌疑，退一万步讲，就算李兰珂真的不是她杀的，但是她虐杀动物是事实，还有另一名未知死者。
不，不能这么想。
“查了，梁云月是个早产儿，确实从小体弱多病，有专门负责她身体健康的家庭医生，还有营养师，我查了这两个人，从他们手中拿到她的病例，确实如戴律茂所说，一换季就会犯病，但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抵抗力比普通人弱。”
韩涵点头答道：“不过，我没有查到她有看心理医生的记录，倒是她的家庭医生提到过一点，大约从四年前开始，她有次向她问起国内外的心理医生，说她对心理学感兴趣，之后每年总会往M国跑几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