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迟疑了，说得就是你们。一男一女，小姑娘穿着一身天青色的暗纹锦裙，另一人是……”
她说得太过漫不经心，可念叨着却让朱砂心惊胆战。
索性也不躲躲藏藏着，干脆推门而入。
但他们好歹是因偷听而被抓到的，说不尴尬，是绝对不大可能。
黑雾眼前一亮，绕着朱砂二人转了又转。
态度是大家都说不出的温柔，“这小姑娘有趣，实在是有趣。”
她用着那十分笃定的语气问道：“小姑娘是上神籍上神罢。怎么也没轮回就跑到凡界来了，还是披着你这身仙神的皮子下界来的？
你莫不是堕神？”
她的眼里似乎是带着点惋惜，又带了点难以言喻的开心，“哈，真好，我寂寞了万年多了，总算是遇着了一个和我一样的了。
只是可惜了，你这仙根，啧，居然成了个堕神。”
其实也不难为了这团黑雾会这样想。
因为仙神下界的正常路线，只有两条。
一是喝了孟婆汤，失了记忆去轮回，丢了记忆，成了个凡人；
二是直接从天界而下，但此方式下界的仙神，很难能够安全到达凡界，且灵力会大大减小，只剩下那薄薄的一层记忆。
第三条路线，就很特殊了，便是上神籍的上神，可以自己入了心魔，变为堕神，逃出天界法则。
这样的方式下了凡界之后也不会减小灵力，又不会失去记忆，换了躯壳。
而朱砂的浑身，萦绕着的明显浓郁灵气，想让人忽略都忽略不了。
可不就是说明了人家是通过的第三条途径来的凡界么。
但黑雾没想到的是，朱砂压根就不属于三界六境，故而也就无需遵守什么天界法则。
“小姑娘，说罢，你来这儿偷听我说话做什么？”她可不觉着这两人是恰好路过的，毕竟有哪个人路过是从别人家的院子里路过的？
话在忽然之间就被挑明，还一点让人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朱砂心中的那份不自在便愈加扩大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令人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朱砂竟会觉着，这人就像是自己的长辈这般的恐怖。
尤其是这种质问的语气，令她的瞬间就矮了一头。
“说罢，说罢，别让我逼你说哦，”黑雾无害地笑着，但就是无端地让人感受到了一股压迫之感，“没关系，我都听着呢。”
“前辈好，这是我轮回的一世，叫做赵长安，是如今东陵王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让人知晓了她的目的所在。
果然，黑雾就在那一瞬间冷了脸色，“所以，你是来替他们求情的么？不过想必方才你也听见了我和旁人的对话了。”
朱砂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但身为百姓的王上，不管如何，我得试试。
但，晚辈也明白前辈……这不太可能，所以，您要是不答应也没关系。
我只是将我自己能够做到的都做了，做不到的也都试了。所以，我没有遗憾，也问心无愧。”
黑雾听着，渐渐舒展了下眉头，“小姑娘，你这身气度是最让我看得上眼的，很让人讨喜。
既然如此，那你放心，我就缩小一下布雨范围好了，不会伤及无辜的。”
朱砂怔了怔，没想到这黑雾竟会这般的大度。
“得了，好好练术法，难怪你要来求我歇雨。不然……其实你自己都可以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