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送错了,我没有二表哥。”
苏洛君顺着女兵的力道坐起来,靠在软枕上。
“不可能送错啊,他连你住在哪都知道。”
“你要不打开看看?”女兵指了指匣子,建议苏洛君打开瞧一眼。
名字、年龄、住处都对上,送错的可能性,完全没有。
这一片,就没第二个絮絮。
苏洛君看着匣子,眉心蹙紧,一个编造的名字,居然还能有亲戚。
她都这副模样了,身上还有值得图谋的?
苏洛君打开了匣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方手帕。
苏洛君瞳孔微缩,自己绣的东西,她不可能陌生。
几乎立刻,苏洛君把匣子盖上了。
“絮絮,你怎么了?”女兵眼神关切。
苏洛君挤出笑,“没事,想起以前了。”
“是不是要到操练的时间了?”
“你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女兵倒来杯水放床边,“我晚些再来看你。”
女兵走后,苏洛君缓了好一会,才再次把匣子打开。
取出手帕,看着里面躺着的玉佩,苏洛君思绪不受自己控制的飘远了。
“杨束,我叫苏洛君。”
“杨束,你今天有没有记得我一点?”
“杨束,我回去租个院子,等收拾好了,我给你做参鸡,很补身的。”
“我要嫁杨束,他是世上最好的男儿。”
“……”
回过神时,苏洛君低头擦去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
拿起玉佩,苏洛君才发现匣子里还有一张纸条。
平复好呼吸,苏洛君展开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个字,“安”。
……
秦国,漳郡,中年男子左右看了看,见无人跟踪,他快步进了酒楼。
二楼包厢,窗户边,许靖州瞧着这一幕,哭笑不得。
谨慎是谨慎,但戴着斗笠,行为鬼鬼祟祟的,指望谁把他当平常人?暗处的眼睛,第一时间就能锁定对象。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许靖州转过身。
吱呀一声,一个身影闪进包厢。
“咳,我们王爷……”
“闲王。”许靖州看着中年男子,平静开口。
中年男子撇撇嘴,把斗笠拿了,“我早起一刻钟弄的妆容,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许靖州笑了笑,在位置上坐下,“闲王也没打算瞒过我。”
“闲王很明白,在漳郡,进入我的视野,才是安全的。”
“你说话就不能藏着点?”中年男子很不高兴,戳的这么破,他不要面子的?
“这还怎么谈?”
“你都不假装一下。”
“一上来,就扒底裤!”
“我知道我现状凄惨,除了你,已经没机会再挑别人了,但这个事,你一开始就戳破,我……”
“闲王的条件,秦国接受。”许靖州抿了口茶。
恼羞成怒、准备叭叭一大堆的闲王,瞬间闭嘴了。
“你说真的?”他盯着许靖州。
“闲王有分寸,不会开不切实际的口,你们一行人的安全,将由秦国负责。”
“待遇与齐国无异。”许靖州不急不缓道。
“有功者,我会上书皇后娘娘,该是你们的封赏,不会少一毫。”
“你若不放心,我可快马加急,请来皇后娘娘的密旨。”
“是不是过于痛快了?”闲王扫视许靖州。
“秦国对齐国的心,从没藏过,闲王的到来,我们期盼已久。”许靖州脸上含笑。
“要不我重新进一遍?不拉扯下,总觉得不踏实。”
许靖州吹着茶水,好笑不已,他变了脸色,“闲王,你们的住处,已围满了衙役,今日不归顺,就别怪我们遣送你回国。”
“刘庭岳已登基为帝,等待你的是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吧?”
“对!就是这个味!”闲王拍大腿。
许靖州默默无语,这一路,可见是没受大罪。
“也别麻烦了,我们住进你府里,便于看管。”
“东西我都收拾好了。”闲王看着许靖州。
许靖州嘴角抽了下,都急成这样了,他刚装个什么。
不担心有诈了?
“闲王,你再怎么说也是个王爷,能不能有点架子?不情不愿,最终迫于现实,无奈归顺的戏码呢?”
“你问我?这不是你上来就打乱了我的节奏!”闲王瞪眼。
“齐国啥情况,谁不知道啊,再摆架子,等刘庭岳的人追来,我命都没了。”
“我不管,我要住你家。”
许靖州抿茶,果然不是在宫里长大的,皇子的傲气,是一点没有。
“闲王,想要我命的人,可也不少。”
闲王扫视许靖州,“这不好好站着,胳膊腿一个没缺。”
“喏,降书。”
闲王掏出布包着的竹简递过去。
“诚意足吧,我一个字一个字刻的。”闲王微抬下巴,颇为骄傲。
许靖州沉默了半天,夸了句:“你有这么好的心态,长命百岁不成问题。”
闲王摆摆手,拿筷子吃了起来,“柳眠你知道吧?”
“那家伙长了两脑子,对付刘庭岳前,要先把他干了。”
“这事说起来是我的错啊。”闲王拿起鸡腿,咬了一大口,“我看他可怜,就帮了把,哪知道他那么能耐,心更是又黑又狠。”
“悔呀。”
“没他帮忙,刘庭岳再想当皇帝,也得耐着性子等。”
“我也不至于家都没了。”闲王抹了把辛酸泪。
“属实过分。”许靖州附和。
“太坏了。”闲王一边吃一边抹眼泪,“这鸡不错,你让他们再整几盘。”
“腰花也很可以啊!”
闲王顾不上哭了,大快朵颐。
许靖州眉毛扬了扬,“你是闲王吧?”
家没了,还能吃的这么开心,实在是不多见。
“谁要想冒充,本王也不介意。”
“早就摆着的事实,还要怎么伤心,挂根绳子上吊?”
“能有个明君接管,对齐国是好事。”
“对了。”闲王从食物里抬起头,“你们皇后娘娘最后生的是皇子吧?”
“内战起来,咱们之间的约定还能作数?”
“我过来不是当俘虏的啊!”
许靖州斜他,“你放心,刀怎么劈,也不会劈到你头上。”
“秦国不是齐国,没那么容易分裂。”
“那就行。”闲王放心了,把空盘子放一边,“这酒楼的厨子,我回头能挖走?太好吃了!”
“就是没瞧见着名的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