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沉默着,眼眸沉沉阴冷晦暗,她缓缓转动着剑横到何怜怜的咽喉上。
坦诚的何怜怜失笑一声,试图后撤,水淼淼步步紧逼。
何怜怜咬了咬唇瓣,“你是聪明的,我可不会用我的血制毒。”
水淼淼上前一步逼问道:“把人交出来!”二人鼻尖几乎相抵,近的不能再近,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两人的气息交织,融化成滚烫的粘稠。
何怜怜笑的楚楚动人,抬手轻柔的探向水淼淼的衣襟,将玉牌缓缓拎出,红字刺眼在水淼淼面前轻晃着,“我已写下条件,确不知你会莽到直闯仙盟掌事人的住所。”
何怜怜气吐如兰,故意朝水淼淼的哈着气,“还是我思虑不周,低估了那人对你的重要性,我见你一路上几乎与她亲密无间,莫非你有磨镜之癖?可看那人一路推拒着实不太情愿啊。”
水淼淼深吸一口气,咽下顶到嗓子眼的鸟语花香。
何怜怜还在自说自话,“怪不得你能藏这么久,你们一族善勾引雄性,雌性多是不假辞色,你反其道而行之”
水淼淼突兀的,声音平得像结了冰般道:“何怜怜,我若有磨镜之癖,你无疑才是最符合我审美的。”
何怜怜面色一僵,紧急想拉开距离。
水淼淼猛然揽上何怜怜的腰,将刚要拉开的距离再次缩短到亲密无间,何怜怜不敢再轻举妄动,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后腰上的不是手,而是一把已经刺穿衣物的匕首。
上有寒剑在劲,下有匕首抵腰,何怜怜被架在了水淼淼怀中。
她怒目而视,水淼淼双眼忽而紫气氤氲,妩媚幽深,何怜怜呼吸一滞。
“你放心,我对任何性取向都一视同仁,但我实没有这种癖好,把药引给我,我就放开你。”
何怜怜咬上舌尖,血沫喷出,“你都沦落到用合欢宗的手段了?”
清醒过来的她,笑的欢畅,毫不畏惧,“我明牌跟你打!想要药引就参加献舞,且不能敷衍,必须当上领舞并让漾天欢灵舞成功焕发灵气。”
这条件让水淼淼一头雾水,她下颌紧绷,齿间像是咬着团火,“你到底想做什么?”
“造福全天下喽。”
“你开什么玩笑!”
何怜怜幽幽笑着,“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不知道就好好看着,这是我特意给你建造的,好让你盛大亮相的舞台。”
“何人敢在仙盟放肆!”一群人闯入高喊着。
声音戛然而止,一行人皆下意识的转身欲退后。
两人姿势实在暧昧。
但不对啊,那明晃晃刺眼睛的是剑吧!
“三水仙子!”发话者是厉啸英,他神情严肃,毫不掩藏杀意,“这是仙盟,你执剑威胁仙盟掌事人,难不成是古仙宗的意思!”
水淼淼回头扫了一眼,真是大阵仗,一个个武器都掏出来了,也是,能点灵脉心的何怜怜可是大熊猫般的存在。
水淼淼随即勾起笑容,手中剑消散但匕首仍在。她一步转换与何怜怜并肩,热络的贴上何怜怜的脸颊,亲热的蹭了蹭,语调慵懒略带抱怨,“这是我二人之间的小情趣,不信你们可以问何掌事人,是不是她千里迢迢唤我来这般对她的。”
何怜怜眨了眨眼,身体僵在水淼淼脸贴过来的那一瞬,声音从齿缝间缓缓挤出,“是,是吧。”
一行人如潮水般争先恐后的退去,除了尚在迷失中的祝翼。
水淼淼收起匕首。
何怜怜饶有兴致,“没想到这就让你答应了,我还准备了一大堆后手呢?”
水淼淼白了眼何怜怜,冷笑一声,“凭我们俩的关系,下次若还有什么事需要我,何掌事人大可直接登门邀请。”
何怜怜眼前闪过厉啸英等人目瞪口呆又无措又尴尬的神情,咬牙切齿道:“你无耻,败坏我名声。”
“你名声还需要我败坏吗?起码和我只需要贴一下。”
何怜怜面色一僵,手中玉牌带着戾气扔向水淼淼。
轻松接住玉牌,水淼淼轻轻一握,玉佩碎成细腻的粉齑,洋洋洒洒的飘散在空中,“都打明牌了,何须再遮遮掩掩。”
将手中残存的粉末,拍到何怜怜的肩头,水淼淼声音沉沉,“我会参加献舞的,你放心,那些后手留着吧,小心最后伤到了自己。”
何怜怜嫌弃的拨开水淼淼的手,飞快的拉开距离。
水淼淼哼了一声,走到一动不动的祝翼面前。
何怜怜声音戏谑,“需要帮忙吗?他现在怕是感受不到你,要怎么办呢?”
水淼淼打量着祝翼,她算是见识过正版的,月杉甚至可让人言听计从,但这其实与合欢宗的魅惑引诱是截然不同的,那是一种感觉到天地灵气在召唤的吸引,让人诚服般沉迷。
何怜怜不知道,但使用的倒是炉火纯青。
与何怜怜硬抢人没有胜算,水淼淼回头悠悠看向何怜怜,在她挑衅的目光下,抬手悬到祝翼心口上,轻轻一推。
祝翼忽而张大嘴巴猛烈吸着气,似窒息后的得获新生,捂上心口踉跄后退,惊魂未定。
何怜怜收起笑容,面露警惕。
水淼淼施展的是镇绥御。
控制了祝翼让他自己屏住呼吸。
再大的诱惑,都敌不过人体对生的渴望。
当祝翼下意识反抗镇绥御,自然就清醒了过来。
可惜,尚不能下达太复杂的命令。
水淼淼朝何怜怜歪头笑着。
若是能把何怜怜打到只有一口气,说不定可以试着下命令。
何怜怜沉下脸。
水淼淼微笑着,“放心,这是仙盟。”
“你该去与众人一起练舞了。”何怜怜下达逐客令。
水淼淼摇着头,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稍等,你放心了,可我心还悬着,把药引先给我。”
何怜怜失笑,不可思议道:“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那我就是傻子了?”水淼淼反问,慢步走向何怜怜,态度强势,“我怎知药引是真,我怎知跳完你真会给?我怎知跳完舞我还有命拿到药引?”
退无可退的何怜怜,撞到墙壁,冷笑一声,双手抱臂试图保留气势,“呵,没想到你还有自知之明,可我又怎能确保你一定会参加献舞呢?”
“那就是又僵着了?”
何怜怜哼哼不说话。
水淼淼压低声音,威胁道:“你觉得那群人可能还有不怕尴尬的勇气杀个回马枪吗?”
“你觉得我真打不过你吗?”何怜怜直视水淼淼,自己这几年机遇都还不错。
单纯论修为,水淼淼是绝打不过何怜怜。
奈何几次阴差阳错,何怜怜一直以为水淼淼在藏拙。可若闹出大动静,那群人自然就回来了。
“两位。”在旁默默旁观的祝翼,忽而出声,试图调停,“我有一个提议,三方诚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