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小狐狸话音落下后，那冰冷的瞳眸便扫过在场的修士，落在了一袭白衣的若虚仙尊的身上。
哪怕她形容枯槁，竟也因为这分张狂，多了几分让人心折的风华。
而天空中忽然降下一道惊雷，倏地劈在了小狐狸眉心之间, 变成一抹赤红的朱砂印记。
那是天道对小狐狸刚刚请战誓言的认定。
无论生死，她都无怨无悔。
……
这下，四周的修士回神过后，更是哗然一片。
这天冥宗的老妖婆未免也太猖狂了吧？！
在玄清宗的地盘上，说要跟若虚仙尊不死不休？！
有见识广阔的修士盯着苏清欢眉心的赤红朱砂印，她幻化出来的这具壳子瘦削又苍白, 唯独眉心印记妖冶, 竟然透出丝丝缕缕的诡异与魔魅来。
他们忍不住低低惊呼。
“竟然是得到天道认可的生死令！天哪, 这苏宗主到底跟若虚仙尊有什么仇什么怨？！”
“不过……苏宗主她刚刚说什么？她尚且不满百岁？可是看她的样子，说她快千岁了，我也信！！”
“若虚仙尊真的跟苏宗主是初相识吗？！哪有好战之人好战到这种一见面就要打个你死我活的？”
哪怕是那些最容易受业力反噬的魔修，但凡是修到元婴的，哪个不是狡兔三窟，恨不能藏法身三千，给自己多留一条命。
偏偏苏清欢反其道而行之！
……
小狐狸已经下了挑战书，她是刚刚进阶元婴不假，但是苏清欢直接猖狂地说出她不满百岁，这点无疑给在场之人重大的震撼。
毕竟若虚仙尊被尊为不世出的天才，也恰好是百岁之际才破丹结婴，苏清欢公然这样宣告，岂不是在说自己比凌若虚还要更厉害三分？！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苏清欢看着是老弱了些，但年纪摆在这里是实打实的，不然天道也不会承认她刚刚的请战书了！
……
那么，接下来只有一个问题, 若虚仙尊会不会答应呢？
一个是元婴新秀，一个是正道天骄，众人心里更多还是筹码压在了凌若虚身上。
面对那些人好奇窥探的眼神，白衣仙尊不惊也不恼，他淡淡地瞥了苏清欢一眼，那眸光淡若冬雪，却又潜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戾气。
凌若虚瑰丽的唇边溢开一抹叹息，他足尖轻点，转瞬也出现在了比武台的另一侧。
“清欢，你终究还是来了，我一直在想与你重逢是什么样朝的场景，没想到，你竟恨我至此。”
白衣仙尊刻意下了一重结界，别人听不到他和小狐狸的交谈，但是画面却未隔绝，有熟悉唇语的修士，几乎是目瞪口呆。
所以，若虚仙尊是真的跟这个面貌老朽的老太婆有什么八卦纠葛吗？
……
众人先前看苏清欢和凌若虚一前一后站着，就觉得画面十分的割裂。
无他，凌若虚生得风华绝代，而偏偏苏清欢这壳子，实在是长的有点渗人，而且她丑得还不走寻常路，给人一种猎奇到不忍直视的丑感。
极美与极丑站在一起，便让人觉得无所适从。
……
小狐狸逡巡过场外众人八卦的眼神，而后又落在凌若虚那虚伪而带着悲悯的俊颜上。
她冷冷地嘲讽了一声。
“凌若虚，你设置这个阻断窥探的结界做什么？做贼心虚吗？”
说着，小狐狸便瞬间将那结界给撤下了！
这一轮的浅浅交锋，说不上谁输谁赢，但是因为小狐狸这张狂无忌的作风，却令凌若虚的心境受到了一丝动摇。
“你变了许多。”
凌若虚神色十分复杂地望着小狐狸，他还是有些没办法接受，自己的青梅百年之后，变成了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女子。
……
而因为小狐狸乍然撤下了那传音结界，场上诸人看得越发清晰了。
小狐狸可不像这些虚伪的正道人士那般顾忌无限，她坦坦荡荡地扫过场内众人，削薄的唇吐露出旧日秘辛。
“凌若虚，百年之前你负我欺我，百年之后我成为你的心魔，你亦成为我修道的动力所在，今日这一战，不可避免！”
百年之前被若虚仙尊辜负过？
众人一时怔忡。
“百年之前，若虚仙尊可能都还没有上玄清宗修道吧？！”
有知晓内情的修士忍不住慨叹道。
“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你们难道没听说过，百年之前若虚仙尊还是一介凡人，曾经多受青梅救济，最后却在大婚当日，抛下青梅义无反顾拜入玄清宗吗？！”
“还有这种事？！我还以为若虚仙尊这辈子与情爱两字绝缘呢？”
……
面对苏清欢揭穿旧日往事，凌若虚清冷的脸并无半分波澜，他倏然抬头，望向远处的苍穹朗声道。
“好，既然你是我的心魔，那今日，我凌若虚便应战，只为斩却心魔！”
凌若虚话音落下，果不其然，天空中玄雷阵阵，刹那后，白衣仙尊眉心也现出一道赤红印记。
乌发白衣的仙尊额间乍然多了这样一个妖异的烙印，就好似要随时堕魔而去一般，竟然让人大感不祥。
在场的玄清宗长老没想到才不过这么短暂的半盏茶功夫，场内形势竟然发生这么大变化。
玄清宗宗主当即风风火火地现身，对着苏清欢与凌若虚劈头盖脸地一顿怒斥。
“糊涂，糊涂啊！”
“若虚！苏宗主，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们两人既然百年之前就有婚姻之约，百年之后苏宗主也恰好成为水系女修，你们岂不是天作之合吗？！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的！”
“这生死令一旦落下，你们若不和解，必有一死一伤啊！”
……
苏清欢看到那玄清宗宗主虚伪的嘴脸，她唇角勾出一丝讽笑。
“怎么，贵宗宗主这时候倒是想着来劝架了？当初百年之前你们将凌若虚带走修行的时候，倒是没有想过顾全大局？”
小狐狸说着，忽地执剑在手，直指对方喉咙口。
“天道昭彰，我与凌若虚一战，是他与玄清宗百年之前欠我的因果未还，你们谁想搅和进来，那便一起战吧！”
“今日，谁阻我，那就别怪老身剑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