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没有想到顾非凡拦着她就是为了模拟考的事情。
“顾非凡，你脑袋没有被门板夹过吧？我是赢是输关你什么事？还是说你为了白筱筱特地想要让我提前认输？”
按照顾非凡恋爱脑的尿性，指不定会为白筱筱做出什么脑-残的事情来。
看到女孩那明显不信任自己的表情，顾非凡脑海里嗡嗡的响，说不出的难受。
他面色涨得通红。
“不是！胖丫头你误会我了，我根本不是为筱筱来找你的，我是……”
少年欲言又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苏清欢听到胖丫头几个字就很不耐烦，自从她减肥减到一百十来斤后班上骂她死肥猪的人就少很多了，如果再减到一百斤以下，再加上肌肉锻炼，骨肉匀停会很好看的。
“管你是为了谁来的，别烦我，我还得刷题。”
苏清欢无趣地摆摆手，一点也没有想跟顾非凡耗时间的意思。
平心而论，顾非凡和凌亦寒同为星辰校草，单论皮相确实难分高下，如果说凌亦寒似冬日寒霜，冷峻薄凉，那顾非凡就似夏日烈阳，拽得惹眼。
但小狐狸就是觉得凌亦寒要顺眼许多。
顾非凡见女孩又在埋头奋战，心里升腾出一丝微妙的不爽。
下课铃刚响不久，C班的学生除了他俩都去食堂了，教室里很空旷。
而凌亦寒这两天去了外校参加数学大赛，顾非凡是特意挑了这个时候来堵苏清欢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希望这件事让好友知道。
……
“如果你其他都不在乎，那万一你输了，你真想让亦寒给你垫付五十万学费吗？”
“我不会输。”
少女头也没抬，声音中的自信不言而喻。
“……”
顾非凡见苏清欢这么固执，气得差点想要捶桌子，他咬了咬牙，一把将一张薄薄的纸塞到苏清欢跟前。
“你别打肿脸充胖子，我只是来向你道歉的，这张支票就当是我当年和筱筱一起戏弄你的赔罪，你收下吧！不用你还了！”
顾非凡说完，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少年心性桀骜，连赔罪都有种居高临下的口气，只是眼神掩不住地雀跃。
他紧紧盯着女孩的脸，想看看苏清欢听到自己愿意给她的输赢买单会有多开心。
——就算凌亦寒愿意给这个胖丫头出钱，但是迟早要还，还得被挂在学校论坛一直被人耻笑，胖丫头不可能愿意受这种罪吧？
现在问题解决，她肯定会感激自己……
顾非凡因为这一番构想，唇角的弧度越来越上扬。
然而他却没等来想象中苏清欢感激涕零的眼神，只看到女孩哐当放下笔，似笑非笑地站在他跟前。
四目相对。
“你为什么要帮我？”
……
苏清欢啧了一声，用手拈起那张支票，系统233已经给她查验过了，数字是真的，去柜台可以直接取出这笔钱。
她心头稀奇。
“统儿，你说这是不是人性本贱？我几乎什么都没做，结果这个顾非凡还会主动跑来给我赔罪送钱。”
系统233附和。
“是啊，不就是送过一包纸巾嘛，顾非凡对你的好感度都飙到80了，有趣的是，他最近对白筱筱的好感度倒是极为不稳定，有时还会直线下降。”
就为一包纸巾？
果然蛇精病的脑回路不可理喻。
苏清欢心中感慨，要是让原主知道这种戏剧性的变化，该有多么讽刺呢？
可就算她拿走这五十万又怎样？
原主已经死了，对于顾非凡和白筱筱来说，原主就像是用来取乐的蝼蚁，不用在乎她的心意，死了就死了，惶惶不安几天后，太阳照样升起。
而原主的父母却承受着失独之痛，夫妻俩没过多久就因为伤心过度，抑郁而终。
这三条人命，对于白筱筱和顾非凡来说，因为他们不在意，就不会放在眼里。
……
而如今顾非凡开始在意她的感受了，做出这种弥补的举动，到底是想弥补他的良心不安，还是因为发现一个有趣的新玩具，决定逗一逗？
苏清欢觉得只怕是后者。
顾非凡没想到苏清欢会用这样嘲讽的眼神看着他，少年的唇轻轻抖了好几下，面对那双清澈而冰冷的杏眸，竟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她不应该很开心很感动吗？
为什么剧本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在那种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神下，少年莫名有些羞愧，难道苏清欢还因为自己打赌戏弄她的事而生气？
他一咬牙，终于真心实意地道了句歉。
“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一个死去的人，怎么原谅你？”
苏清欢漠然地将那张支票拿在手里，在少年目瞪口呆的眼光中，一下将它撕得粉碎。
“你不必道歉了，不需要。”
原主那些室友跟风践踏原主，固然让原主很伤心，但归根结底，顾非凡和白筱筱才是促成原主跳楼的主因。
苏清欢可以跟室友们维持一些塑料友情，但代替原主原谅白筱筱或者顾非凡，绝无可能。
……
苏清欢动作太快，顾非凡甚至还没来的及阻止，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支票在半空中纷纷扬扬破碎。
少年心弦震动，没想到苏清欢会这么决绝。
“喂，胖丫……苏清欢你——”
没有必要吧？
何必跟钱过不去？
他又不需要她还！
……
顾非凡是从这一刻才真正重新认识了苏清欢，对方显然已经不打算搭理他，直接又坐回原位开始刷题，脊背挺直，那种傲气镌刻在骨子里。
“好吧，但我是真心实意跟你道歉的。”
顾非凡闷闷不乐地垂下头，他走回自己的座位，拿出那包淡蓝色的纸巾，上面还有淡淡的香气。
为什么苏清欢好端端要说自己死了呢？
好奇怪……
……
一直到下午上课铃响，顾非凡都时不时盯着那包纸巾看，有些魂不守舍。
天气炎热，白筱筱从外面回来，额头上香汗点点，她下意识就想拿那纸巾。
“非凡，借我擦一下汗。”
“还我！”
少年脸色剧变，一把将白筱筱的手打落，全班同学听到这纷乱，都愕然转过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