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棒,莫说杨林这炼虚中期,便是寻常炼虚后期强者硬接,也必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千钧一发之际!
就在那死亡阴影,即将把杨林吞噬刹那——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杨林整个人,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从画布上粗暴地“抹”去,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彻彻底底地,凭空消失!
原地,只余一只青铜小壶,在劲风激荡中,向下坠落。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狼牙棒蕴含的毁灭性力量,结结实实地砸在青铜小壶之上。
青铜小壶瞬间化作一道流光,飞了出去。
夏金志在必得、倾尽全力的一击,竟落在了空处!
狂暴的冲击波,呈环形猛然扩散,将地面犁出深深的沟壑。
他那因狂暴前冲而扭曲的身形,因这巨大的落空惯性,猛地一顿,硬生生钉在原地。
布满血丝的眼中,先前的狰狞与狂怒,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极致的错愕、茫然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仿佛看到了,世间最荒诞的景象。
“这……怎么可能?!”
沙哑嘶吼,从他喉咙里挤出。
灰袍青年,为何会消失不见?
根本不像瞬移!
还有,那个青铜小壶,为何安然无恙?
与此同时。
这倾尽全力的一击,仿佛将其抽干。
夏金身上狂暴到极点的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落下去。
皮肤表面,岩浆般的暗红纹路,迅速黯淡、消退。
一股深入骨髓的虚弱和巨大的反噬之力,瞬间席卷全身。
夏金闷哼一声,身躯微不可察地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对于夏金这突兀转向、针对杨林的必杀一击,远处的阴尸王虽感意外,但眼中却并无多少波澜,丝毫不担心。
他与这位主人,曾经交流过各自的手段,知道面对炼虚修士,杨林可以随时躲进壶中世界。
一切,果然如他所想。
杨林消失不见,夏金一击落空。
阴尸王果断停下遁光,神识探出,瞬间锁定夏金,发现此人急剧衰落、气息紊乱的状态。
趁你病,要你命!
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准则!
此等天赐良机,岂能放过?
他身形一晃,迅速折返飞回。
然而,夏金先前那毁天一击的恐怖威力,仍然萦绕心头。
阴尸王并未贸然上前,而是在距离夏金数十丈外,稳稳停下,手指掐诀一点,操控炼尸,悍不畏死地朝着夏金,扑杀而去!
此时此刻,那些厉鬼,已被盘灵吞噬大半,根本无力救援。
夏金艰难地转动头颅,望了一眼青铜小壶落地之处,又扫视了一眼四面八方围拢而来、散发着浓烈尸臭的炼尸,脸上交织着不甘与愤恨。
死亡的阴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笼罩心头。
他强忍着体内潮水般一波波涌来的虚弱之感,猛地一拍腰间储物袋,摸出一颗灰白相间、表面萦绕着氤氲之气的丹药,没有丝毫犹豫,张开大口,塞了进去。
喉头滚动,囫囵咽下!
远处的阴尸王眉头微皱,脸上掠过一丝疑惑。
这毛民族的家伙,气息明明已跌落谷底,此刻吞服丹药,是垂死挣扎,还是另有所图?
那丹药……透着古怪!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杨林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磅礴灵力,滚滚而来:
“快撤!抓紧远离他!”
阴尸王闻声,目光如电般瞥去,发现杨林已从壶中世界出来,有了第一次提醒的经验,这次他没有任何犹豫,背后那对巨大翅膀猛地一扇,带起一股阴风,身形如鬼魅般向后暴退,再次与夏金拉开了更远的距离!
丹药入腹!
夏金原本如同风中残烛般急剧衰落的气息,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恢复、攀升!
黯淡下去的皮肤,重新泛起暗红光泽。
刚刚杨林从壶中世界出来,一眼便认了出来,那颗灰白相间的丹药,正是空韵丹。
他曾经委托风魅,帮忙炼制,自然记忆深刻。
此丹,非常珍贵,可以帮助虚弱的毛民族人,快速的恢复起来。
夏金的气息,在空韵丹的支撑下,快速回升,局面再次变得棘手。
杨林心念电转,瞬间理清局势:强攻硬拼,面对夏金,他和阴尸王任何一人靠近,都可能被对方抓住机会,以毛民族那恐怖的天赋爆发力重创甚至击杀。
唯有——耗!
利用傀儡和炼尸的数量优势围杀!
绝不能给他近身搏命的机会!
杨林目光一凝,望向阴尸王,气沉丹田,声音加持了灵力,声如洪钟:
“围杀他!保持距离,绝不可近身!”
阴尸王瞬间了然。
“吼!”
数十只傀儡和炼尸,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死亡之墙,将夏金团团围困住,然后悍不畏死地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击。
刀光剑影,爪风尸毒,铺天盖地。
夏金刚刚因药力生效而稍松的一口气,瞬间又被这无穷无尽的死亡浪潮,狠狠堵了回去。
心,再次沉入了无底深渊!
对面那个灰袍青年,心思缜密得可怕。
将毛民族的战斗方式、力量爆发的特性,乃至空韵丹的效用,都研究得一清二楚。
对方根本不给他任何正面交锋、发挥种族天赋优势的机会。
毕竟,毛民族的恐怖爆发力,只有一击之力。
而空韵丹……珍贵无比,他耗费无数心血才得到两颗,如今已用去一颗,仅剩最后一颗,作为保命底牌。
更令他绝望的是,对方似乎铁了心,要用这无休止的消耗战,将他彻底磨死!
夏金脸色剧变,情急之下,一张张闪烁着各色灵光的防御符箓,不要钱似的被他祭出!
“嗡!”“嗡!”“嗡!”
一层层五颜六色的防护光罩,瞬间在他身周叠加亮起,如同层层叠叠的琉璃壁垒。
密密麻麻的攻击,如同疾风骤雨般,疯狂倾泻在防护光罩上。
在数十具傀儡炼尸不知疲倦、不计代价的狂轰滥炸之下,这些仓促布下的防护光罩,脆弱得如同纸糊。
一层接着一层,在密集的攻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旋即“啵啵啵”地接连破碎、消散。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迫近!
夏金额头青筋暴起,眼中布满血丝,绝望与疯狂交织。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远处气定神闲的杨林,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咆哮,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激将:
“你这藏头露尾的无耻贼子,有胆上前来,与我夏金堂堂正正,决一死战!驱使这些死物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懦夫!!”
杨林闻言,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话语,忍不住仰天大笑,笑声之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讥讽之意:
“哈哈哈!英雄?好汉?夏道友,你还真是可笑!”
“杨某行事,从不图那虚名,我自认就是个小人,只求结果、不问手段!”
“能杀敌,保己命,便是好办法!想让我上前与你单挑?呵,做你的春秋大梦!”
“不过,既然你嫌以多打少不够‘英雄’,那杨某就再给你添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