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成了!
那丝紧绷在眉宇间的凝重,此刻,终于被一抹难以抑制的狂喜所取代。
炼妖壶内,便是他的世界。
生杀予夺、言出法随,再强的凶物,进了里面,也只能俯首称臣。
“哈哈哈——!”
压抑许久的畅快,化作一声长笑,从杨林喉咙深处,爆发出来,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笑声渐歇。
他目光如电,扫视四周,身形一晃,掠至一个荒僻之处,五指如钩,轻易破开坚硬地表,挖出一个深坑,将十余个式样相似的青铜小壶,一同埋在里面,然后进入壶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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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低垂,灰蒙蒙一片,仿若亘古不变的画布,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片压抑混沌。
阴尸王孤零零地立在原地,方才被强行摄入的眩晕感,尚未完全褪去,心头已被更大的惊骇攫住。
“这……怎么可能?”
他下意识地低喃。
阴尸王已经放出神识,将周围探查一遍。
本以为杨林口中的“芥子壶”,不过是个逼仄的临时空间,岂料神识所及,竟是无穷无尽!
山川、河流、平原的轮廓在神识中,若隐若现,其辽阔程度,远超他见过的芥子空间。
更让他心脏狂跳的是,神识扫过之处,还有数不胜数的灵药灵草。
千年份的随处可见,万年药龄的也不在少数,霞光氤氲,药香弥漫,简直是一片传说中的神药园圃!
“这究竟是何处……”
就在阴尸王心神剧震之际,身侧不远处的虚空,毫无征兆地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涟漪中心,一道身影由虚凝实,灰袍猎猎,正是杨林,负手而立,神情淡漠。
阴尸王霍然转身,脸上交织着惊疑与不解。
““杨道友,你怎么也进来了?”
杨林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深邃眼眸,没有丝毫温度。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铁锤,字字敲在阴尸王的心坎上:
“程道友,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臣服于我,或者……死!”
“什么?!”
程不悔浑身剧震,脸上疑惑,瞬间被难以置信的暴怒取代。
“杨林!你什么意思?!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杨林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眼神却愈发冰冷锐利,一字一句道:
“字面意思,要么认我为主,从此听命于我,要么,今日此地,便是你阴尸王程乾的葬身之所!”
短暂的死寂。
阴尸王眼中光芒,急剧闪烁,种种疑点瞬间串联——杨林的“现身”,那番关于九蚩族的“说辞”,急切地引他“入壶”……
一个可怕真相,渐渐明晰!
他猛地抬手,指向杨林,声音发颤:
“你……你……你从头到尾都在说谎!你是故意把我骗进这个鬼地方的!什么去九蚩族当说客,全是狗屁!”
杨林坦然迎上他几乎喷火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语气平淡却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程道友果然聪明,杨某确实是故意把你骗进来的,实话告诉你,我们根本就没有找到九蚩族,也不需要,你去当什么说客,说服九蚩族救援。”
“轰隆!”
这直白的承认,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阴尸王的脑海之中。
他僵立当场,犹如一根木头一般,一动不动,唯有粗重呼吸,暴露着内心的滔天巨浪。
数息之后,冰冷杀意,从他扭曲的面孔上,爆发而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到底想做什么?!”
杨林微微扬起下巴,睥睨之态尽显:
“杨某的目的,十分简单,将你收下,成为你的主人,让你今后,为我所用。”
“哈哈哈哈!”
阴尸王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放声狂笑。
“杨林!”
“你真以为,上官飞雪给你个狗屁队长的名头,就让你膨胀到不知天高地厚了?区区炼虚中期,就想为所欲为?我呸!你这队长,算个什么东西?!”
面对这刺耳嘲讽,杨林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露出一丝怜悯般的微笑,轻轻抬起一只手,五指张开:
“程道友,你还真的说对了,在这个地方,我还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也不怕告诉你,杨某在此,就是神!”
阴尸王的狂笑,戛然而止,但仅仅停顿了一瞬,更为夸张、充满鄙夷的嗤笑便爆发出来:
“哈哈哈……神?就凭你?!”
“杨林......你是不是被谁打坏了脑子......还是被心魔入侵了......竟敢妄称神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心中笃定,杨林实力与自己,不过伯仲之间,上次交手自己虽逃,也是输在属性相克,真正死斗,胜负犹未可知!
杨林并未打断他的狂笑,只是用一种看跳梁小丑般的眼神,平静地注视着他,直到那笑声彻底干涩、消失,才慢悠悠地朝阴尸王勾了勾食指:
“程道友,笑够了?笑够了,杨某便准备,给你松松筋骨,打到你心服口服为止!”
“哼!姓杨的,狂妄自大也要有个限度!”
阴尸王眼中厉色一闪,周身尸气轰然爆发,如同火焰,熊熊燃烧。
他猛地一拍胸膛,刹那之间,数十道惨白光芒,犹如离弦之箭,从其胸口激射而出,落地之后,现出一具具身缠古老绷带、散发着腐朽与凶厉之气的炼尸,足足有二三十具!
“撕碎他!”
阴尸王大手朝着杨林,狠狠一挥。
数十具炼尸,发出无声咆哮,动作整齐划一,潮水般裹挟着刺骨阴风,悍不畏死地朝杨林扑杀而去。
利爪如钩,尸毒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