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红着眼退了出去！这么多年，除了当年中毒流产，娘娘何时哭过？郡主骂的对，那个男人就是狼心狗肺！
夜已过半，可楚国公府的后院里，朦胧的灯火依旧伴着秋风摇曳。“阿宁，你的身子正是需要调养的时候，先去睡吧！”
“娘，我想再等等！你和夏夏先去休息，有云舒在，姑母会没事的。”
楚夏正想开口，被楚宁轻飘飘一瞪眼，只好画风一转，拉着母亲往外走。“娘，我们去睡吧，留在这里只会让大哥担心！而且，看他们这样，肯定还有要事要谈，咱们就别打扰了！”
国公夫人见一直没走的冷郡王，想必是真有事吧！可是，宫里那位是她当妹妹疼的小姑子啊，这叫她如何放心。
“娘，去睡吧，有了消息我会让人去通知你的。”
“好！娘这就回去。”
等人走了，屋子里只剩两人。“他的心性越发不稳了，若是直接摆脱了名声的束缚，彻底当个昏君，这天下就要乱了！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楚宁摸着自己的双腿，“以前是顾虑着这双腿，也总想着他若没有太过分，能将这江山交给靠谱的人，我便永远是楚国公府的宁世子！可如今，他昏聩至此，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冷星禾似乎很满意他的这个回答，挑了挑眉，“那你可得快点站起来！”
楚宁笑了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以前只是有一丝怀疑，认识云舒后，我们虽没有讨论过此事，但都能看出对方的想法，也算是互相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吧！”
“我还以为是你告诉了她。这么说来，云舒回京不到一年，她是如何知道的？合着我这秘密在你俩眼里啥都不是？”
冷星禾耸了耸肩，“你问她吧！”
“问我什么？”叶云舒从天而降落到院中，脱掉身上的夜行衣随意朝着一个方向一丢，这才进到屋子里。
暗卫不得不佩服她，大小姐总是能准确的知道他们在哪。将黑衣卷成一团，闪身消失不见。
“刚刚说要问我啥？”
见她这模样，楚宁放下心来，姑母安全就好！“问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猜的啊！要不然呢？”叶云舒看着两人笑了笑，这才正色道，“我对皇权没有敬畏，那是因为……我有不同的经历，以及他在叶家一事上的不磊落手段。而大哥，你每次提到皇家时，也没有太多敬畏。几位皇子在你口中永远不是殿下，而是老大老二老三……还有你对皇后娘娘那极其复杂的情感，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火眼晶晶！”
楚宁笑着摇了摇头，“你啊，是我见过最聪慧最特别的女子！你这看人的本事真是无人能及！以后某人可没有一点秘密可言哦！”
冷星禾拉过少女的手，脸上满满的得意。“某人愿意！”
“好了，说正事吧！娘娘她没事，就是……心有些凉！大哥，咱们废了狗皇帝吧……”
听完宫中今夜发生的事，楚宁久久无语，脸上满是悲戚。良久，似乎平复了心情才问道，“迷晕了那妖道又给你指路的小太监，还有挖出那些被妖道残害的尸体的人，你们觉得会是谁？”
叶云舒心中有所猜测，拧着眉看向两人，“你们在宫里安插的人都没有收到关于他的消息吗？”
“我们确实小看了他！这些年，他被所有人忽视，也一直扮演者小可怜。没想到竟在宫中培植了一批不小的势力，连我们都瞒过了。”冷星禾显然也猜到了此事与四皇子燕景廷脱不开关系。
“我想你们也不必这么在意。他在宫里那些年一定活得不易，想要有些自保的手段并无不可。这次他做这些肯定也知道会暴露，这说明他至少对我们并无恶意。”
“大哥就不怕他野心太大？毕竟我们都知道他的跛脚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楚宁叹了口气，“云舒，其实…相较于那个位置，我更愿意做个贤臣！老四若真有那个心，也有那样的能力……”
“大哥！他不适合！他的童年太过阴暗，即便如今看着没有太大问题。但那个位置对人性的考验太过巨大，他经受不住的！你总不希望废了一个自私自利，昏庸无道的帝王，又推上一个喜怒无常，残暴冷血的君主吧？”
楚宁无奈笑笑，“云舒，我以为你对他……没有那么排斥！”
叶云舒看着他很认真的道，“我可以把他当朋友，也可以引着他走到光明处，那是因为作为皇子一切都可控。可若是那个位置，别说我们，就是他自己都未必能掌控心中那头困兽！”
“我明白了！那他……”
“我们和你一样，都不想他走上不归路，所以我会找他谈谈！”
中秋节这一晚的事，建德帝虽是下了封口令，但朝中贵人们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也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那几日上朝，建德帝总觉得朝臣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加上身体并未如他想象中的好起来，干脆开始摆烂，三五日才上一次朝，一天中大半时间都在打坐修炼。
贤妃丧子之后是彻底疯了。长亭殿外，郑荣毫无意外的再次被拦了下来。
“都给我滚开，今日要么你们打死我，要么我进去见姑母！”
“郑公子，这是陛下的吩咐，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陛下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姑母跟了他十多年，最终就落个疯了的下场？而我这个娘家人却连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这是哪门子的道理！”郑荣是真急了，双眼通红，嘴里没了对皇上的敬畏。
禁军见他要强闯，且搬出了皇帝也没用，恼怒的抽出腰刀。
“来！往我这儿砍！来呀……”郑荣也是混的，直接把脖子架到他刀上。
无奈之下，只能让他闯了进去。
长亭殿里，贤妃穿着一身白衣，披散着长发，怀里抱着一个枕头，前一刻脸上还带着慈爱的笑，后一瞬就变得满目狰狞。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扇巴掌一会儿又要动刀子，看得郑荣又惊又怕，但更多是愤怒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