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夔去那座荒村里探究绝世功法,不是单纯的利来利往,他毕竟是江湖中人,若是这江湖中起了波澜却还不为所动,一点心思都没有,那还闯荡什么江湖呢?
不如趁早金盆洗手,回到家里安度余生。
叶一夔对所谓的绝世功法其实兴趣不大,他更多的是对江湖上翻起来的这朵浪花本身感兴趣,毕竟他已经去探过了徐兄告诉他的那座大墓,得到了傅秋枫前辈的武道传承,已经不缺什么功法了。
但只是凑热闹的叶一夔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那座荒村里找到了绝世功法的线索。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自然而然了。
若是没有线索,叶一夔就当是出游踏青也无妨,可既然真有线索了,叶一夔当然不能视若无睹,就算他自己用不上,也能考虑出手变卖。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只不过当叶一夔寻着线索通过村子里的枯井,来到埋藏着绝世功法的地下密室时却晚了一步。
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打开了密室,拿走了功法和其余宝物。
扑了个空的叶一夔沿路返回,可是不巧的是他在枯井底下与另一伙找到线索进入枯井的江湖人士相遇了。
起初。
这伙江湖人士认出了叶一夔,还一口一个大侠喊得亲热。
可当他们发现密室已经空了后,气氛就逐渐不对了。
他们以为是叶一夔独吞了密室里的功法和其他宝物,提出叶一夔先来一步,理应可以占大头,但他们也没来得太晚,至少也该分口汤喝,起码将那本绝世功法分享出来,大家一起观摩参悟。
若真是叶一夔拿到了,他给这些来迟半步的人分一口汤喝倒也无妨。
都是江湖中人。
无仇无怨,没必要得罪死了。
可问题是叶一夔也来晚了,他哪有什么功法宝物可分呢?
叶一夔当然解释了。
可是把他还晚来半步那些人只当叶一夔是贪心,都被他们撞上了,也已经给了台阶下,却不知道退半步换个安生,仍然想要独占密室里的绝世功法与其余宝物。
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只能讲武力了。
被众人包围的叶一夔一人两刀,从枯井里面杀了出来,他没有将枯井底下的那些人斩尽杀绝,不是心慈手软,而是那些人里面也有好手,他毕竟是孤身一人,不宜久战。
可这一次杀出枯井,反倒是让其余人彻底相信,就是叶一夔拿走了绝世功法。
他想要一个人独吞!
为何会如此?
叶一夔不是无名之辈,不止是江湖侠名,在潜龙榜上也有名,他的武道境界大概在什么水准有多少战力,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了,可是在枯井里的那一战,叶一夔发挥出来的实力却超过了众人的预期。
毕竟那些晚来半步的江湖中人也不是傻子,若不是有把握,怎么敢让叶一夔把吃进嘴里的再吐出来一些呢?
叶一夔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厉害?
定然是枯井密室的功劳。
说不定不仅有绝世功法,还有能够辅助修炼让人功力大增的宝物!
但这些全都被叶一夔吞了。
侧面来说,叶一夔能够杀出枯井的强悍表现,也反应出了荒村里的那本绝世功法绝非等闲,不然怎能让这个在潜龙榜上都不算名列前茅的叶少侠,变得如此强大呢?
于是乎。
当荒村枯井里的消息经过有心之人的嘴巴,再度传开之后,来荒村寻宝的众人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已经不需要再在荒村里找什么线索了,只要追杀叶一夔就行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叶一夔虽不是什么匹夫,也没有怀璧,可在别有用心之人的引导下,他根本没有解释的余地,忽然就成了众矢之的,荒村寻宝变成了一场追杀。
被追杀的叶一夔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得益于傅秋枫前辈的传承,已是六品境且武道精进极多的叶一夔一次又一次的杀出了重围,但也正是他能够一次又一次的杀出重围,让那些本来是来荒村寻宝的众人愈发坚信埋藏在荒村里的功法宝藏极为强大,吸引到更多人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加入到这场追杀当中。
这就是个停不下来的恶性循环。
“……如果不是苏姑娘带我来到这里,而那些追杀我的人也的确被拦在了外面,我估计自己是难逃此劫了。”
叶一夔说着这些时日以来的遭遇,也是唏嘘不已。
倒霉透了。
徐年问道:“那你和苏浅姑娘是怎么遇到的?”
“在我逃离追杀的半途中,偶遇到了苏姑娘,苏姑娘遇到了山贼,我情急之下也没多想就出手了。”
听到叶一夔这么说,白玲儿看向了苏浅,笑着说道:“浅姐,你还怕山贼吗?”
苏浅浅浅地笑着,温柔地说道:“我是不怕,只是叶公子救人心切,却已经把我救了下来。”
叶一夔苦笑道:“我是太急了,当时只想着救人,忽略了苏姑娘需不需要我救,反倒是因为我救了苏姑娘,害得那些追杀我的人以为她是我的同伴,把她也卷了进来,实在是惭愧。”
叶一夔不救,苏浅什么事儿都没有,她自己就能解决了那些不长眼的山贼。
可因为叶一夔出手相救,苏浅反倒是卷入了这场追杀之中。
难怪叶一夔会觉得惭愧了。
因为叶一夔虽然是救人,可实际上却害了苏浅,反而是苏浅救了他,把他带到这寻山村里参与妖皇传承试炼,借此甩开了那些一路追杀他的人。
徐年默然看了苏浅一眼。
叶一夔这些经历当中的巧合部分,是不是太多了呢?
苏浅似乎看出了徐年在想什么,她竖起右手手掌指天,轻声说道:“这听起来确实很蹊跷,我很像是个别有用心的布局者,但我可以对天发誓,叶公子所言之中因荒村功法而起追杀与我没有半点瓜葛,我要说骗了叶公子,也只是在戏弄那些山贼,没有告诉叶公子真相而已……嗯,如果对天发誓不管用,我也可以用父皇的名义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