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章双魂共生
我的指尖触到饕餮纹门的瞬间，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身体仿佛被扔进青铜熔炉，每一寸血肉都在沸腾重组。
最可怕的是，我能清晰感觉到另一个意识正顺着右臂饕餮纹爬进我的神识。
“欢迎回家，孩子……。“
初代阁主的声音在我颅腔内回荡。
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青铜宫殿中央，四周墙壁上挂满历代问剑阁主的画像——而最后一幅，赫然是我的面容！
“这是哪？“我厉声喝问，声音却在宫殿内形成重重回音。
地面突然变成镜面，倒映出的却是两张脸——我的脸在上，初代阁主布满青铜纹路的脸在下。
更恐怖的是，两张脸正在缓慢融合！
“你的识海深处。”
初代阁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或者说，我们的识海。”
我猛地低头，发现右臂已经彻底青铜化，饕餮纹如同活物般蠕动。
试着催动混沌青莲，却只换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青莲根须正被某种力量强行扯断。
“别挣扎了。”
初代阁主的身影在青铜柱间若隐若现，“三百年前我分离神魂时，特意将饕餮纹炼成传承之物。从你踏进问剑阁起，这就注定是你的归宿。”
宫殿突然剧烈震动，墙壁上的画像纷纷坠落。
在破碎的画框间，闪过无数记忆碎片：我看见少年时的当代阁主跪在初代面前接受饕餮纹传承；看见幽雪父亲偷偷潜入禁地发现真相；最清晰的是初代阁主将道侣推入劫炉时，女子眼中那抹诡异的解脱。
“那些不是真的！”
我抱头跪地，记忆碎片如刀般切割神识。
初代阁主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青铜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你以为她不知道？剑魄自愿殉剑，就是为了今日重生。”
他挥手展开一道光幕，外界的景象清晰呈现：饕餮纹门已经完全开启，幽雪的身体悬浮在半空，古神剑化作冰晶剑茧将她包裹。
而当代阁主——现在应该称它为怪物——正用天枢剑劈砍剑茧，每砍一剑都有青铜液体从裂缝渗出。
“看，剑魄正在苏醒。”
初代阁主的声音带着病态的狂热，“当年我亲手将她的神魂炼入古剑，就是为了今日阴阳双佩重聚时......”！
我猛然暴起，青铜化的右拳直击他面门。
拳头穿过虚影砸在青铜柱上，整座宫殿嗡嗡震颤。
“倔强。”初代阁主出现在另一根柱子旁，“不过我喜欢。毕竟......”！
他突然实体化，一掌拍在我后背。剧痛中，我感觉某种东西强行挤进神识：“......你的身体很快就是我的了。“
外界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宫殿顶部裂开一道缝隙，我看见幽雪的剑茧炸开，她悬浮在空中，白发完全化作冰晶，身后展开三对冰凰羽翼。
最惊人的是，她胸口阴佩的位置，浮现出与我一模一样的饕餮纹！
“这不可能！”
初代阁主首次失态，“阴阳佩怎么会......”！
幽雪睁开双眼，眸中已无眼白，完全被冰蓝色填满。
她抬手轻点，当代阁主化身的怪物瞬间被冰封。
然后她转向饕餮纹门，朱唇轻启：
“以吾剑魄，唤汝真名！”
我右臂突然恢复知觉，混沌青莲的根须疯长。
初代阁主在识海中发出惨叫，他的虚影被青莲根须缠绕，那些根须正贪婪地吸收他的魂力。
“你做了什么？！”他挣扎着怒吼。
我冷笑起来，突然明白了一切：“你忘了，阴阳双佩已经认主。她体内的阴佩在呼应我的阳佩。”
初代阁主的面容扭曲起来，青铜纹路开始崩裂：“不，计划不是这样的！剑魄应该......”。
“应该继续恨你？”我打断他，青莲根须绞得更紧，“可惜她选择了我。”
识海突然剧烈震荡。
幽雪的声音如清泉般流入：“醒来......”，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初代阁主的残魂如遭雷击。
我趁机反扑，神识化作利剑刺入他眉心。
记忆洪流再次涌来，这次我终于看清真相：当年殉剑的不是初代阁主的道侣，而是他亲手杀死的双胞胎妹妹！
所谓太初劫炉，从一开始就是兄妹乱伦产物的封印！
“畜生！”我怒吼着将青莲根须刺入他心脏位置。
初代阁主却诡笑起来：“现在你明白了？我们血脉里流淌着的，本来就是......”！
他的话被外界突如其来的龙吟打断。
饕餮纹门后的混沌中，那只被锁链禁锢的庞然大物终于显形——龙头人身，浑身覆盖青铜鳞片，胸口插着天枢剑的，分明是初代阁主与妹妹的融合体！
幽雪突然喷出一口冰蓝色血液。
血液触及饕餮纹门，门框上的纹路立刻活了过来，化作无数细小锁链缠向怪物。
与此同时，我右臂的饕餮纹开始逆向流动，纹路中的金色能量正被强行抽离。
“不！”初代阁主在识海中尖叫，“那是我的力量！”
我趁机将全部神识凝聚成剑，一剑斩断他与饕餮纹的联系。
宫殿开始崩塌，初代阁主的残魂被青铜碎片掩埋。
最后时刻，他怨毒的声音钻入耳中：
“你以为赢了？别忘了，你现在也是......！”
现实世界的剧痛让我猛然睁眼。
我正跪在饕餮纹门前，右臂深插入门内混沌中。
幽雪悬浮在我面前，冰晶长发无风自动，她正握着我的手，一同握住天枢剑的剑柄——那剑不知何时已经穿透我的胸膛，却没有流血，反而在抽取体内的青铜液体！
“坚持住。”
幽雪的声音带着双重音色，既有她本身的清冷，又多了几分古老的沧桑，“我要斩断你和堕神的联系。”
天枢剑突然变得滚烫，剑身上的饕餮纹亮起血光。
我惊恐地发现，那些纹路正顺着剑身爬向幽雪的手腕！
“松手！”我挣扎着想后退，却被剑身牢牢固定，“它在污染你！”
幽雪却露出决绝的微笑：“阴阳同契，记得吗？”
她猛地将天枢剑完全推入我胸膛。
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出现，反而有种冰流涌入的感觉。
剑身上的饕餮纹突然炸裂，化作无数光点被幽雪胸口的阴佩吸收。
与此同时，我右臂的青铜化开始逆转，血肉重新生长。
饕餮纹门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
那只龙首人身的怪物疯狂挣扎，锁链崩断的声音接连不断。
幽雪松开剑柄，双手结出复杂法印，她眉心的古神剑纹亮起：
“以吾冰凰之名，封！”
天枢剑突然从我胸口飞出，带着一缕金血刺入怪物的眉心。
怪物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被强行拖回混沌深处。
饕餮纹门开始崩塌，门框上的纹路一条接一条熄灭。
我踉跄着扑向幽雪，却在碰到她指尖的瞬间被弹开——她周身环绕着九重冰焰，任何靠近的物体都会瞬间冻结。
“幽雪？”我试探着呼唤。
她缓缓转头，眼中的冰蓝色正在褪去。
当最后一丝异色消失时，她突然从空中坠落。
我冲上前接住她，发现她胸口的阴佩纹路已经变成完整的饕餮图案，与我右臂的纹路形成镜像。
“我们......”她虚弱地抬起手，触碰我胸前的剑伤，“......成功了？”
我正要回答，大地突然剧烈震动。
远处被冰封的当代阁主雕像出现裂痕，更可怕的是，那些变成干尸的七位长老，他们天灵盖上的锁链正在发出血红光芒！
幽雪突然抓紧我的衣襟：“听......！”
微弱的剑鸣从地底传来，那是古神剑的共鸣。
随着共鸣声越来越强，我震惊地发现，被阴佩吸收的饕餮纹正在幽雪皮肤下移动，逐渐形成某种古老阵法。
“不对......”。
我猛地抱起她后撤，“剑魄在借你的身体布阵！”
幽雪却按住我的手腕，眼中闪过一抹冰蓝：“不是剑魄。”
她指向自己心口，“是太初劫炉的......控制核心。”
话音未落，七位长老干尸突然同时炸裂。
七道血光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网。
网中央缓缓浮现一尊青铜鼎的虚影——正是当代阁主先前祭出的那尊小鼎的放大版！
鼎口对准我们喷出青色火焰，火焰中浮现出无数张痛苦人脸。
幽雪突然推开我，独自迎向火柱。
在她即将被吞噬的刹那，我右臂的饕餮纹自动脱离，在空中形成金色屏障。
“记住......”！
幽雪的声音从火海中传来，“阴阳逆转时......”。
一声凤鸣响彻云霄。
冰蓝色光芒炸开，火海瞬间被冻结成冰雕。
幽雪悬浮在冰雕中央，手中握着完全觉醒的古神剑。
而我的右臂——那里已经没有了饕餮纹，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青莲印记。
青铜鼎虚影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当最后一块碎片坠落时，当代阁主的冰封雕像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完全漆黑，没有眼白的眼睛。
“终于......”。
雕像的嘴唇蠕动着，发出初代阁主的声音，“......等到劫炉重启的时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