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音乐课，沈默把孩子分成两组：
音乐老师带着低年级的孩子玩 “手铃传歌”，拿到手铃的孩子唱一句，传给下一个人。
他则带着林晓和其他高年级的孩子练《茉莉花》，林晓学得特别快，短短半个钟头，就能完整唱下来，还能自己加一点小转音。
“沈老师，我这样唱对吗？”林晓唱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默。
“特别对！”沈默竖起大拇指，“你很有天赋，以后每周我来，教你一首新歌，咱们把你喜欢的民谣都学会，好不好？”
林晓使劲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折纸星星：“沈老师，这个给你，我折了好多，每颗星星都代表一首歌，等我学会了，就把星星都送给你。”
沈默接过星星，放在口袋里：“好，我等着你的星星，也等着听你唱更多歌。”
快到傍晚要走的时候，林晓追到校门口，手里拿着张纸：“沈老师，这是我写的歌词，还没谱曲，你下次来能不能帮我看看？”
沈默接过纸，上面写着《爸爸的歌》：“我回去好好看，下次来教你谱曲，咱们一起把这首歌做出来。”
“真的吗？”林晓眼睛亮了，“那我等着，沈老师再见，音音妹妹再见！”
音音挥挥手：“晓姐姐再见，下次我还跟你一起唱歌。”
车子开远的时候，沈默从后视镜里看到林晓还站在门口，手里挥着音乐课本，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折纸星星，心里想着，这孩子这么喜欢唱歌，一定要好好教她。
钱胖子开车的时候，忍不住说：“这林晓是个好苗子，嗓子亮，还肯学，要是好好培养，以后说不定能成歌手。”
音音趴在车窗上：“晓姐姐唱歌比我好听，我要跟她比赛，看谁学得快。”
沈默笑着说：“那你们俩就比着学，下次来咱们搞个小比赛，谁赢了给谁发小奖品。”
工作室的音乐老师也说：“林晓的乐感很好，我刚才听她唱，音准和节奏都比同龄孩子好，只要多练，肯定能出彩。”
沈默点头：“下次来把谱曲的工具带上，跟她一起把那首《爸爸的歌》做出来，说不定能放在童真守护的音乐专辑里，让更多人听到。”
隔了段时间，沈默又带着音音和钱胖子去乡村学校，这次不仅带了谱曲工具，还带了林晓喜欢的民谣cd，想让她多听听不同的风格。
刚到学校，没看到林晓的身影，音音就拉着沈默的手：“爸爸，晓姐姐怎么没来呀？是不是忘了我们今天来？”
沈默也觉得奇怪，往常这个点，林晓早就蹲在操场等了。
他找到班主任王老师，刚开口问林晓，王老师的眼圈就红了。
“沈老师，你别找了……林晓她……不在了。”王老师声音发颤，手里的教案都攥皱了。
沈默愣了：“不在了？什么意思？她去哪里了？”
钱胖子也凑过来：“王老师，你别开玩笑啊，我们上周还跟林晓约好，今天教她谱曲呢！”
王老师抹了把眼泪，慢慢说：“就是上周三，林晓放学出校门，刚走到路口，一辆轿车突然冲过来，把她撞了……
“司机是酒驾，当时还想跑，被路人拦住了。我们赶紧送林晓去医院，抢救了一晚上，还是没救回来……”
“酒驾？又是特么的酒驾！”钱胖子气得跺脚，“这些人喝了酒还敢开车，眼里有没有王法？林晓才十三岁啊，还没来得及好好唱歌，就这么没了？”
音音听不懂“不在了”是什么意思，拉着王老师的衣角：“王老师，晓姐姐是不是生病了？我有好吃的糖，给她吃了就会好的。”
王老师蹲下来，摸了摸音音的头：“你晓姐姐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她可以安安静静地唱歌了。”
沈默攥紧口袋里的折纸星星，手指都泛白了。
他想起林晓亮晶晶的眼睛，想起她写的《爸爸的歌》，想起两人约定好一起谱曲，心里像被堵住一样难受。
“林晓的家人呢？我们能去看看吗？”
“她妈妈现在在家，情绪很不好，”王老师站起来，“林晓的告别仪式定在明天上午，就在村里的礼堂，要是你们想去，我带你们去。”
沈默点头：“去，必须去。我答应过林晓，要教她唱歌，就算她不在了，我也得去跟她告别，给她唱首歌。”
钱胖子也说：“我把直播打开，让更多人知道林晓的事，也让更多人知道酒驾有多害人！不能让林晓白死！”
王老师带着沈默和钱胖子去了林晓家，院子里摆着林晓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着，手里还拿着音乐课本。
林晓的妈妈坐在门槛上，眼睛肿得像核桃，看到他们来，眼泪又掉下来。
“你就是教林晓唱歌的沈老师吧？”林晓妈妈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晓晓跟我说起过你，说你教她唱《茉莉花》，还答应教她谱曲……
“她那天还跟我说，等学会了新歌，就唱给她爸爸听……”
沈默从包里拿出那张写着《爸爸的歌》的纸：“大姐，这是林晓写的歌词，我本来想今天跟她一起谱曲，现在……我会把这首歌做好，唱给更多人听，让大家都知道林晓喜欢唱歌。”
“谢谢……谢谢你，”林晓妈妈接过纸，手不停地抖，“林晓最喜欢唱歌了，她爸爸以前总说，等她长大了，带她去城里唱歌……现在父女俩都走了，都被酒驾害了……”
钱胖子在旁边打开手机直播，对着镜头说：“家人们，我们现在在林晓家，这个爱唱歌的女孩，上周被酒驾的司机撞死了，才十三岁。
“你们看看这张照片，多可爱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我今天开直播，就是想让大家知道，酒驾不是小事，是杀人！”
直播刚开没多久，就有很多人进来，弹幕刷得飞快：
“心疼林晓！酒驾司机该枪毙！”
“沈老师一定要给林晓唱首歌，让她在天上听到！”
“我以前也遇到过酒驾的，差点被撞，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