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说:还是准备让孟瑶离开清河聂氏,因为他心思真的太重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写他,然后金光善这个家伙,我也想让他死,原着里他被孟瑶设计死在女人的床上,我觉得真的很恶心,所以还是死的体面一点吧。
岐山的天空,似乎永远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清谈盛会已近尾声,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却愈发沉重。温氏精心编织的罗网,正在悄无声息地收紧,而首当其冲的,便是日渐孤立的云梦江氏。
一则不知从何处流传开来的消息,如同带着毒刺的藤蔓,在各大营地的角落迅速蔓延。消息称,云梦江氏早已与岐山温氏暗通款曲,此次清谈盛会,江枫眠前来,表面是赴会,实则是与温若寒密谈归附细节。甚至还有鼻子有眼地传出,江枫眠以云梦水运枢纽及部分辖地为筹码,换取温氏支持其稳固宗主之位,压制族内以虞紫鸢为首的不满势力。
这谣言半真半假,巧妙地利用了云梦江氏内部不和的已知信息,以及温晁在宴会上对江氏的“特殊对待”,听起来竟有几分可信。
“我就说嘛!温晁怎么会独独放过他们!”
“原来如此!江枫眠为了权力,竟然卖族求荣!”
“难怪那日猎场,他们江氏收获寥寥,怕是做贼心虚,不敢尽力吧?”
“说不定那魏无羡离开江氏,也是因为发现了这龌龊勾当,不愿同流合污!”
窃窃私语如同毒雾,弥漫在空气里。云梦江氏的弟子们外出时,遭遇的不再仅仅是疏离的目光,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在领取物资时,故意刁难克扣,言语间极尽讽刺。
江澄气得双眼赤红,几次欲拔剑与人理论,都被江枫眠强行压下。
“父亲!他们如此污蔑我江氏,您就任由他们……”江澄在帐内低吼,胸膛剧烈起伏。
江枫眠面色灰败,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他疲惫地闭上眼:“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此时争辩,无异于对牛弹琴,只会越描越黑。温氏……要的便是我们自乱阵脚。”
话虽如此,但他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手腕,泄露了他内心的屈辱与愤怒。他知道,这是温若寒的阳谋,目的就是逼他表态,逼他妥协。可他江枫眠一生磊落,如何能受此胁迫?然而家族的命运,数百弟子的前程,又如同沉重的枷锁,让他喘不过气。
江厌离更是以泪洗面,她试图去向一些昔日还算交好的仙子解释,换来的却是对方尴尬的回避和闪烁其词。云梦江氏,仿佛真的成了一座人人避之不及的孤岛,在谣言的风暴中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一场针对兰陵金氏的阴谋,也在暗处悄然启动。
金光善近日颇为志得意满。他自觉在宴会上应对得体,既未过分得罪温氏,又在中小家族中树立了威信,更是因率先猜疑云梦江氏而隐隐成了“反温”(至少是反温晁)势力的隐形牵头人。他甚至在一次小聚中,酒后得意地炫耀其子金子轩天资卓绝,未来必能带领金氏更上一层楼,言语间对温氏如今的强势,也流露出几分不以为意。
他并不知道,这些言论,早已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地传到了温若寒耳中。
这一日,金光善受邀前往温氏宝库“鉴赏”一批新得的法器。宝库守卫森严,禁制重重。然而,就在金光善满怀期待地观赏一柄据说是上古遗存的“朱雀羽扇”时,异变突生!
宝库内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枚伪装成装饰宝珠的留影石突然光芒大放,清晰地记录下金光善在无人引导的情况下,试图破解羽扇外围禁制,口中还喃喃自语:“……此等神物,合该为我金氏所有……”的画面!
几乎是同时,宝库内警铃大作!数名温氏长老“恰巧”巡逻至此,当场将“人赃并获”的金光善拿下!
“金光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觊觎仙督珍藏,意图行窃!”为首的温氏长老义正辞严,面色铁青。
金光善懵了,他百口莫辩!那禁制分明是有人引导他靠近,那话语更是断章取义!可他所有的解释,在“铁证”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消息传出,一片哗然。兰陵金氏宗主竟行鸡鸣狗盗之事?这简直是仙门百家的奇耻大辱!
金子轩得知消息,如遭雷击,他根本不信父亲会做出这种事,立刻前往理论,却被温氏修士以“干扰执法”为由,强行驱离,甚至受了些轻伤。金氏弟子群情激奋,却投鼠忌器,不敢在岐山地盘上妄动。
温若寒并未立刻处决金光善,而是下令将其囚禁,声称要“细细查证”。这无疑是将兰陵金氏架在火上烤。既羞辱了金氏,又捏住了一个重要的筹码,更是在百家面前立威——看,这便是与我温氏作对、心怀不轨的下场!
这场风波,也影响到了清河聂氏。
聂明玦得知金光善之事后,勃然大怒,并非为金光善开脱,而是痛恨温氏手段卑劣,竟用如此下作方式构陷一宗之主(即便他对金光善并无好感)。他在帐内怒斥温若寒,声音洪亮,毫不避讳。
聂怀桑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劝兄长慎言。
而孟瑶,则在一旁垂首静立,神色复杂。他听着聂明玦毫不掩饰的愤怒,看着聂怀桑的惶恐,又想到如今云梦江氏的处境,兰陵金氏的下场,以及温氏那令人窒息的强势……一种强烈的不安和野心在他心中交织。
他知道,聂明玦刚正不阿,注定与温氏水火不容。跟随聂氏,前途莫测,甚至可能招致灭顶之灾。而他孟瑶,身世卑微,苦心经营至今,绝不能将所有赌注都压在一条看似注定沉没的船上。
是夜,孟瑶悄然来到聂明玦帐前,双膝跪地。
“宗主,”他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决绝,“孟瑶承蒙宗主与二公子收留、信任,感激不尽。然,瑶身份卑微,才疏学浅,留在聂氏,恐难有作为,甚至会因出身连累聂氏清誉。近日观局势动荡,瑶……想外出游历,寻找自己的道途,恳请宗主成全。”
聂明玦看着跪在眼前的孟瑶,他对这个心思细腻、办事得力的副使其实颇为欣赏,但也知其心性并非如表面那般纯粹。他沉默良久,看着孟瑶低垂的头颅和紧握的拳头,最终重重叹了口气。
“人各有志,我不强留。”聂明玦声音沉肃,“你既去意已决,便去吧。望你好自为之,莫要……行差踏错。”
“谢宗主成全!”孟瑶深深叩首,随即起身,毫不留恋地转身,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去向,但有些人心中已然明了,在这风云激荡之际,孟瑶的选择,大概率会指向那个如今看似势不可挡的方向——岐山温氏。
聂怀桑得知孟瑶离开,怅然若失,却也只是叹了口气,并未多言。
“金光善被囚,孟瑶离开聂氏……”林昭听着林惊澜带来的消息,眉头紧锁,“温若寒这是在一步步剪除异己,或是将不稳定的因素掌控在手中。下一个,会是谁?”
蓝曦臣站在她身侧,目光沉静:“云梦江氏已被孤立,兰陵金氏遭此重创,清河聂氏失去一智囊,且态度鲜明……温若寒是在清扫障碍,也是在试探各家的底线和反应。”他顿了顿,看向林昭,“卿玥,我们需做最坏的打算了。传讯回去,让云深和栖云,进入最高戒备状态。”
林昭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明白。只是……我总觉得,温若寒对云梦江氏,似乎还另有所图,不仅仅是逼其归附那么简单。”
“静观其变吧。”蓝曦臣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微凉,温声道,“无论如何,你我同心,蓝林一体,共渡难关。”
岐山的夜色,愈发深重。谣言如刀,割裂着信任;阴谋似网,笼罩着人心。云梦江氏在泥潭中挣扎,兰陵金氏折翼,孟瑶悄然改换门庭……这一切,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温若寒的棋局,才刚刚进入中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