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青铜巷浸在一片柔和的橘色霞光里,巷口的老路灯还没亮,只有旧钟表的钟面反射着微弱的光。
钟摆早已恢复正常摆动,“滴答、滴答”的声音混着巷尾传来的晚饭香气,让这里显得格外平静——
若不是手中那张手绘地图,苏砚几乎要忘了,这片平静下还藏着一个隐藏了三年的密室。
“就是这里了。”
老周蹲在旧钟表右侧的石板旁,指着一块边缘与其他石板略有缝隙的青石板,“地图上标的密室入口,应该就在这块石板下面。”
林野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快步走过去,指尖抚过石板表面——
石板上积着薄薄一层灰,边缘却有细微的磨损痕迹,像是有人曾多次在这里撬动过。
他转头看向苏砚,眼神里满是急切:“我们……我们现在就打开它吧?”
“别急,石板应该很重。”
苏砚从背包里拿出之前准备好的撬棍,递给林野一根,“我们三个一起用力,小心别弄出太大动静,万一吸引了掠夺派的人就麻烦了。”
老周也接过一根撬棍,蹲在石板另一侧,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
“当年如果我能早点发现林墨的线索,或许他就不用被困这么久了……”
“老周,这不怪你。”
林野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双手握紧撬棍,“现在找到他才是最重要的。”
三人将撬棍插进石板缝隙,随着“一二三”的齐声发力,沉重的青石板发出一声闷响,缓缓向上抬起。
石板下并非想象中的黑暗,而是透出一缕微弱的、带着灰尘气息的光——
密室顶部嵌着一块小小的玻璃,正好能透过巷口的霞光,照亮里面的空间。
苏砚率先钻进密室,里面比想象中宽敞,约莫两个立方米大小,地面铺着防潮的木板,角落里堆着几个旧纸箱,而正中央的木桌上,放着一个眼熟的深蓝色笔记本——
封面磨损,边角微微卷起,正是和老周拿出的那本“墨”字旧书同款的笔记本。
“是林墨的!”
林野紧随其后钻进密室,他几步走到木桌前,颤抖着拿起笔记本——
封面内侧贴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是少年时期的林墨和他,两人站在老槐树下,笑得格外灿烂。
这是他和弟弟的合照,林墨一直带在身边。
他迫不及待地翻开笔记本,第一页就是林墨熟悉的字迹,写着“执念倾听记录——林墨”。
里面记录的大多是三年前老城区居民的执念细节:
“张婶,执念是给远在外地的儿子寄家乡的腌菜,无扭曲迹象”“李大爷,执念是修好老伴留下的旧收音机,需留意其因思念产生的执念波动”……
字迹工整,每一条记录后都画着小小的“√”,能看出林墨当时工作的认真。
翻到笔记本的中间部分,字迹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墨水也有些晕染,像是记录时情绪格外紧张:
“今日发现掠夺派有新动作,首领代号‘墨’,戴着与陈怀钟同款的青铜面具,但面具右侧多刻了一个‘墨’字。
他似乎在寻找保护派的‘新钥匙’,目标直指青铜巷旧钟表。”
“‘墨’?”
苏砚凑过来看,眉头微微蹙起,“和林墨同名?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林野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往下翻。
下一页夹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是林墨和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
面具右侧果然刻着一个清晰的“墨”字,裂痕与陈怀钟的面具如出一辙。
林墨站在面具人身后,表情严肃,双手悄悄藏在身后,似乎在比什么手势。
“这是……”
林野盯着照片里林墨的手势,突然眼睛一亮,“这是我们兄弟俩小时候约定的‘安全手势’,意思是‘我没事,别担心,找到机会就联系你’!
他没有被控制,他是故意配合这个‘墨’,想找机会传递消息!”
苏砚也松了口气,她指着照片里“墨”的面具:
“这个‘墨’应该就是掠夺派的新首领,他故意用‘墨’做代号,或许是想混淆视听,让我们以为林墨背叛了保护派。”
老周也凑过来看照片,语气肯定:
“没错,当年我听到掠夺派的人提起‘墨首领’时,还以为是林墨,现在看来,是这个假‘墨’故意栽赃嫁祸。”
林野继续翻看笔记本,最后几页的记录越来越简短,却越来越关键:
“‘墨’想让我说出‘新钥匙’的藏处,我假装不知道,他把我关在这里,说等找到钥匙就杀了我。
密室里有通往钟表巷旧厂房的密道,‘墨’的窝点就在那里,他还造了一个‘执念倾听装置’,能强行扭曲人的执念——
装置上刻着‘墨’字,和他的面具一致。”
页面末尾,林墨用红笔写了一行字,字迹用力到几乎划破纸张:
“新首领的窝点在钟表巷旧厂房,装置能扭曲执念,一定要毁掉它!”
旁边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爱”字符号,和执念之扣上的“爱”字完全吻合,像是在强调,只有用“爱”的力量才能对抗这个扭曲装置。
“钟表巷旧厂房……”
苏砚将笔记本合上,放进背包里,“看来我们下一个目标,就是那里了。”
林野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摸了摸笔记本封面的照片,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格外有力:
“不管那个假‘墨’有什么阴谋,我都要找到我弟弟,还要毁掉那个扭曲执念的装置,不能让更多人被掠夺派伤害。”
老周也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
“我和你们一起去。当年我帮掠夺派做了很多错事,现在也该为保护派、为老城区做些补偿了。”
苏砚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密室里通往厂房的密道入口——
入口被一块木板挡住,上面刻着和笔记本末尾一样的“爱”字符号。
她握紧口袋里的执念之扣,铜扣传来的温暖触感让她更加确定:
“好,我们明天一早就去钟表巷旧厂房。
不过今晚我们得先把这里恢复原样,不能让‘墨’发现密室被人打开过。”
三人合力将石板恢复原状,又仔细清理了撬棍留下的痕迹。
当他们走出青铜巷时,巷口的老路灯刚好亮起,昏黄的光洒在石板路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苏砚知道,从找到这个密室开始,保护派与掠夺派新首领“墨”的较量,才真正拉开序幕——
而他们手中的笔记本,就是赢得这场较量的第一个关键筹码。